番外:制高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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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火!”

从远处高点接二连三的打击迫使敌军队列不得不左闪右挪以避开前方的友军残骸,它们仰起了炮管,非常肯定那几辆该死的坦克就在山上,他们还击着,穿甲弹对立飞过,却只把那座可怜的哨塔打得倾颓崩塌,少数落在哨塔下的泥地。他们明明知道位置,但无法打准,只能狂怒着把油门踩到最底。

车长们在电台中炫耀着收获了多少击毁战绩,而赫列勃尼科夫中校终于受够了自家炮手的抱怨,他自个儿也按捺不住了,从军二十年,经历了多场装甲战,才换来了炮管上涂着的六颗紫星,今夜,怎能坐视功勋在前而不取?

“开火!”中校喊道。

也许是激光告警系统始终在嘀嘀乱响,搞得他的炮手过于心焦,他的61号车落空,在目标旁炸出了一大蓬雪雾。

他激动地跺脚,骂道:“该死的,太偏右了!左调15!”

“向左调整!锁定!”

“开火!”

废弹筒抛离,坠地,击中。

赫列勃尼科夫中校看到那辆坦克猛地一滞,是履带崩断了,他立刻呼叫道:“全体注意!不要在同一辆坦克上浪费两枚炮弹!射击移动的!我们要为部队重整赢得时间!继续开火!完毕!”

“63号收到!”阿列克谢一拳砸向车身,叫道:“下地狱去吧!巴尔明!过了今晚,给炮管漆一百颗紫星!开火!”

炮手巴尔明摁下激发电钮,毫无动静!

他立刻意识到卡弹了,他弯下腰,叫阿列克谢一脚踢到了钢板。

“发射不了!别着急阿列克谢!我在卸炮弹!”巴尔明抄起卸弹钩,使出吃奶的力气拨动着拼合失败的分装弹,他手脚并用着才校对了位置,巨大的输弹机扬起回转,他关上炮栓,重新锁定,喊道:“距离2000,锁定!开火?!”

“开火!”

短短几分钟,敌军的进攻队列被打得缺了角,阵线变得不再严密。

丘陵上的四辆t-95痛击着固执地要保持楔形阵型的敌军,每辆车都拿到了至少五个战绩,他们高声赞颂着皇帝与诸位选帝侯以及圣父圣母圣子,直到敌军坦克杀进了距离一千米处。

63号车的炮管在喷薄着热汽,这辆坦克自开始射击起竟是毫无停歇,45发的备弹量已射出了一半还多,起码确认了十三个击毁,阿列克谢涨红着脸,觉得警报太烦,于是伸手关掉告警器,喊道:“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吧!”

“阿列克谢,这是谁说的来着?!”瞄准锁定自有火控系统完成,炮手像是只负责按电钮,巴尔明整个人都被火药废气笼罩着,咳嗽着问道。

阿列克谢才说了这位伟大作家的名,莫大的震动便叫他的脑壳像不倒翁般来回撞着,他张大着嘴,口里、耳朵里都淌出血沫,甚至丧失了几秒钟意识,待他回过神来,无线电和车组的叫喊令他的耳朵更痛。

“63号车!倒车!你被锁定了!倒车倒车!”仍半身探出车长塔的赫列勃尼科夫中校目睹了连续两发炮弹打中了63号车并弹开,t-95bv型坦克拥有坚不可摧的卵型炮塔,足以抵御所有类型的穿甲弹,他看到那些箭镞型的反应装甲被炸碎,露出了炮塔的凹陷坑洞。

阿列克谢用力揉着眼,减缓着眩晕感,普通的穿甲弹当然击不穿骄傲的t-95坦克,但炮弹携带的巨量动能却能叫内里的乘员吃不了兜着走。

阿列克谢听见了战壕的爆炸声,再过7秒或者10秒,会有更多的穿甲弹乃至炮射导弹来袭,他可不愿自己的爱车与穿深高达1000的导弹比拼比拼。于是他叫道:“卡明斯基!倒车!离开战壕!”

驾驶员在得到指令前就保持了发动机空转,听清后毫不犹豫踩下倒车油门,倒出战壕仅仅十多秒,几枚拖着尾焰呼啸而来的炮射导弹便炸毁了这个小小的安逸窝。

“63号车!不要留在塔下!所有遭到锁定的坦克全部撤向山后,汇合2排!告诉他们准备近距离交火!完毕!”赫列勃尼科夫中校把送话器摁得紧绷,大声命令道。

阿列克谢命令驾驶员向山后驶去,冬日暴雨般的穿甲弹掀飞了战壕泥土,强烈的爆炸令他愈发不好听清命令,他下令炮手不要吝惜炮弹,保持行进间射击,一边问着中校:“长官!不准你偷偷留下夺走冠军!”

火光驱散了风雪,赫列勃尼科夫中校的车长潜望镜倒映了敌军坦克的编号,他还发现了一些坦克具有奇怪的圆圆方脑袋和显而易见的四条履带,这显然是核爆突击型坦克!

中校忽然了解到敌军的意图与极有可能的战略目标,他有些不寒而栗,血液冲上了脑门,令这个科雷马王国的汉子怒火万丈!选帝侯的子孙,决不容许心爱的祖国再遭到一次蹂躏!

中校抓起无线电,在所有的频段里咆哮道:“全体注意!所有坦克!全部出击!组成锋线!全部出击!我重复!我是赫列勃尼科夫中校,所有坦克!全部出击!缠住他们!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敌军单位进入卡曼宁维斯托克!”

这名莫斯罗斯帝国陆军装甲兵中校掀开了舱盖,深呼吸着有浓郁血腥味、火药废气味、燃烧焦土味的寒冷空气,他深深地回首望了眼黑暗的彼方,在那儿,是无边无际的废墟与海洋!

但!

那里是赫列勃尼科夫为此奋战毕生的与终点。

任由炮弹在战壕边嘶嚎,赫列勃尼科夫中校平静地坐回车长椅,平静地命令炮手继续开火,他听着炮手的回报:“距离500!”

“开火!”

“距离400!”

“开火!”

“距离300!”

“开火!!!”

“驾驶员,倒车,准备缠斗!做好准备,我们会成为圣灵!”赫列勃尼科夫中校说道!

61号车倒出已崩塌的战壕,带着浑身泥土停在同样崩毁的哨塔下,中校发现63号车并没有离开,他再次爬出,拉过车载机枪,检查过弹箱,向旁边朝他敬礼致意的阿列克谢还礼,并扔了支烟给他。

“我想我们已得到了圣母娘娘的宽恕,工兵,准备炸掉油库!不让侵略者得到哪怕一滴油!”赫列勃尼科夫中校叼着烟,在机枪喷吐出的曳光弹淹没掉声音前大声说道。

63号车围着哨塔废墟做规避动作,卫士般守护在61号车前,抛出的炮筒有时会砸到中校的座车前装甲上,而那里已经多出了许多个小小的圆洞!

是的,这辆团长座车已被击穿了无数次。

负伤但依然能战斗的坦克兵们端起了步枪继续射击,在山下,敌军坦克穿过了基地围墙,却陷入终于启动并投入战斗的t-44坦克编队里,每辆坦克都在跳交际舞般绕着圈,每一发穿甲弹都极近地打响,随后即是动天彻地的弹药架殉爆。

终于,63号车停止了射击。

它奇迹地没有被击穿,尽管它的前装甲破烂不堪,阿列克谢·普什卡廖夫,最后一次钻出炮塔,拔出手枪朝近在咫尺的敌军坦克射击着,子弹溅出的火花照亮了他的脸,远方的隆隆炮火照亮了乌云和夜空。

阿列克谢喊道:“驾驶员!前进!撞也要撞毁一辆!”

“这他妈可是宽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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