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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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席贵君身边的人啊。”郑御子一哂,向虞谣道,“自臣侍入宫以来,席贵君跟前就只有一个阿晋。今日在席上见有别的宫人在侧旁侍奉,臣侍不免多看了两眼,后来在凉亭中又见到了,便也识得。”

怀沙拧眉低头,想了想,呢喃说:“御子这么一说……好似是有些眼熟。”

“不如先将人传来问问?”他说着顿了顿,神色间多了几分凝重,“事关两位贵君,总要查个清楚。”

这话听着没毛病。虞谣思索了一下,点头:“传席贵君来。”

素冠听言睇了眼身边的宫侍,便有宫侍走出房门,去寻席初。房中因而安静了半晌,虞谣喝着茶,一边担心和贵君一边对眼前的宫斗大戏充满好奇。

过了约莫一刻,席初到了。他步入堂屋,数道目光同时转过去,但他没什么反应,神色黯淡的脸上寻不到半丝情绪。行至离虞谣不远的地方,他平静地垂眸下拜:“陛下。”

虞谣看到他这副枯木般的样子总有点心疼,无声地缓了口气,语气不自觉地放缓:“和贵君中了毒,朕听说去送点心的是你身边的宫侍。”

席初一怔,抬眸。

方才前去传他的宫侍上前了两步,一揖:“陛下,奴方才问了话,席贵君身边的阿全招了。”

虞谣皱眉,多少有点意外。查得这样顺利,让她忍不住阴谋论,觉得这背后另有隐情。

席初却很快回过神,哑声道:“是臣侍干的。”

短短五个字,虽轻却掷地有声。虞谣听得一滞,四周围都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短暂的死寂之后,虞明拍案而起:“贵君!你不能……不能什么都认啊!”

席初恍若未闻,眼睛抬起来,与虞谣对视。

这双眼睛与她在梦中所见的曾经的他很像,却又好像截然不同。她从中看不到任何光彩,就像一潭死水,掀不起任何波澜。

他一字一顿道:“臣侍嫉恨和贵君已久,臣侍就是想要他的命。”

“贵君?!”虞明惊得脸色惨白。

那位郑御子也皱起眉,幽幽道:“宫中争风吃醋并不罕见,可元君已死在贵君手里,贵君如今又……”

“卫玖死有余辜。”席初犹自跪在那里,身形与神情都没有分毫变化,唯语气骤然冷下去,透出狠厉让人生寒,“卫珂也一样。”

郑御子讶然:“贵君……”

“你们都出去!”虞明突然断喝,引得众人一滞。

他们正看他,他又再度道:“都出去!”

“阿明。”虞谣面显不快,他好似怕被她阻止,索性动手轰人,“都出去!都出去!”

后宫众人面面相觑,终是碍于他的身份不得不暂且离开。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虞谣无语:“你干什么?”

“皇姐……您借一步说话!”他边说边拉着她出门,走得很急,直接去了侧旁的厢房。

厢房里别无旁人,素冠见状也识趣地没有带御前宫人进来。虞明半推半请地令虞谣坐到茶榻上,深吸气:“姐,席贵君不是那种人,这事不是他干的。”

“……他自己都认了。”虞谣拧眉,“从前的事你也知道,还觉得他不是这种人?”

“从前……从前是从前。”虞明一时也不知如何争辩,咬着牙踌躇了半晌,就地一跪,“姐,就算是他……也饶他这一次吧,行吗?”

虞谣:“那怎么行?”

“不行我就不起来。”他耍起了赖,虞谣瞪眼:“你讲理吗?!”

“求您了!”虞明拽住她的裙角,“就当是……就当是我不懂事非得救他,饶他这一回。若再有下次……要杀要剐都听皇姐的。”

虞谣绷着脸,有点撑不住了。

其实她根本没想过要杀席初。作为一个从二十一世纪刚回来的人,杀人对她来说并不容易,她方才想的也不过是让席初到冷宫里去待着就算了。

可虞明的意思,却是要她根本别追究这事。

她心下自然是不肯的。不说昏君不昏君的问题,就说宫斗剧带来的经验也足以让她知道,皇帝在家务事上和稀泥多半会酿成大祸。

但看虞明这样,她又着实狠不下心拒绝他。

要知道,穿越之初她连面对旁人跪拜都很是克服了一下心理障碍。虞明生得与她二十一世纪的弟弟一模一样,她真是顶不住他这样求她。

亲情是把双刃剑,虞谣的是非观就这样被松动了。

要不……要不活一回稀泥?

就一回,应该也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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