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五章 何为大道（2 / 2）

水至清，则无鱼。

那些鱼消失了，白夜的念头便也就随之消失了。自此，白夜的悟道似乎就结束了，而在感受到那种中断之感以后，白夜也会清楚的认识到，他似乎是只能接受现状。

那些力量倒是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到他的身躯之中，还在被他炼化，然后通过他自己的方式，积蓄在他的身躯之中。这个过程从未中断，始终都在持续。

在隐隐之间，白夜倒是感受到，自己的身躯仿佛是成了一个无限的空间。似乎是不管有多少力量，他的身躯都可以承受，都可以，积蓄下来。

可这，只是一种感觉。

这感觉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悟道许久的白夜，真的很难分辨出来。不过白夜很清楚，越是到了这个时候，便越是要保持冷静和清醒。

因为也唯有如此，他才有希望，真正在他所选择的道路上迈出下一步。现在的他，其实就处于正在迈出那一步的过程中

，只不过，那一步不落下，他便不算走完那一步。

所以，他尚且还需要继续修行。

修行，是修身，亦是修心。

时至今日，他的心早就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存在了，可以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能够坦然面对。不管面对什么问题，他也都能够泰然自若。

解决那些问题，或者事情的时候，无论是需要他去杀伐，还是需要他去微笑面对，他都会十分自然的去处理和面对。因为他很清楚，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而这，恰恰就是他那颗道心的可怕之处和无懈可击之处。他不同于其他的修士，其他的修士，很难可以去拥有他那样曲折的经历，也很难从那样的经历中活下来。

岁月，是白夜的敌人，亦是茫茫众生的敌人。只是那茫茫众生从来都是对它畏惧不已，而白夜，偏偏在这看似无穷无尽的岁月之中，得到了一些别人很难得到的东西。

「呼——」

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然后再深深地呼上一口气……白夜在不断地重复这个过程，直他再度沉浸到冥想之中去，然后忘却他刚刚在做的那件事。

道，是什么？

同样的问题，白夜再度问向自己。同样的思绪，同样的场景，又是那一山水潭，再度自白夜的心中衍生。只是这一次，白夜并没有刻意去抓那些鱼。

他任由那些鱼在那片潭水之中游曳，不管它们到底是突然浮现，还是慢慢消失，他都没有任何想要管的意思。

这就仿佛是在说，他真正想做的事情就是眼前这件事，他想要成为的，似乎就只是一个旁观者。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白夜真的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吗？不，就在这副自然之像在白夜的心中衍生出来的一刹那，白夜就已经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那种突如其来的中断之感，彻底的从他的心中消失了，因为白夜的明悟并没有因他自己的种种想法而中断。而白夜所想到的东西，只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自然。

大道自然，道法自然。

在这一刻，白夜似乎只是在明悟道，而完全抛弃了劫。可事实并非如此，因为在白夜自己的眼中，道与劫并非毫无联系，而是有着无法分开的联系。

道亦是劫，劫亦是道。

这一点，在茫茫现世最为直观的体现便是天道意志对着众多生灵降下的雷劫。雷劫其实也是劫的一种，所将所有的劫，都看成是所谓大劫的一部分。

那么古往今来，在这漫漫岁月之中，大劫就是一直存在的。而且这所谓的漫漫岁月可不单单只是存在于这一个末法纪元，因为洪荒纪元也是有劫存在的。

而且那个时候，这一切，也都还很是完整。在想到这里的时候，白夜还想到了，其他的那些修士所求的大道，似乎就只是那所谓的三千大道。

他又想起了洪荒纪元的修行体系，他清楚的记得，洪荒金仙若是想要修成太乙金仙的话，那就不能只是单单求得那不朽。因为只有不朽，是远远不够的。

太乙金仙，相比于金仙，多出来的可不单单只是太乙二字。

那所谓的太乙，其实就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万界唯一。

所谓的万界唯一，在洪荒纪元的解释就是修行者让自己蜕变为唯一的存在，不是他人可以轻易替代和灭却的存在。可太乙金仙和金仙一样，也只是明悟那三千大道。

而到了现在，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真正能够通过修行，让自己达到万界唯一这个地步的修士，或者是生灵，白夜迄今为止还没有见过一个。

「众生求道，道有不同。」

「我就是我，我为唯一。」

……

白夜的心念再变，片刻之间，白夜周围的所有场景，却也一样都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因为白夜想起了茫茫众生，想起了众生的起起伏伏。

在过去的岁月中，他看过太多生灵，看到了那些生灵的美好，也看到了那些生灵的不足。

他见证过犹如旭日一样的辉煌，更见证过辉煌逝去之后的黄昏，以及彻底破落的漫漫长夜。

他想起了自己，他发现，时至今日，他依然能够存在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尚且还是他，还是当初那个人。而这世上，几乎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他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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