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一锤定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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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送她背影渐渐远去。慢慢回过神来。

明月家是凉水泉村五组的,几年前在乡初中时他教过,这个女孩子聪明伶俐,当着班级学习委员,学习相当不错,成绩在学年名列前茅,中考一定能考上县里重点高中。

就在她们进入初三准备中考冲刺阶段,她家庭突然出现变故,她爹在外打工出了重大事故,后来为了后续治疗费用,经人介绍她早早出嫁,嫁给向红村一户姓潘的人家。那家人拿了两万元彩礼她就嫁了过去。那年她还不到十七岁。

过门后才知道那个潘家家风不好,潘家人人嗜赌,家里往往同时摆好几桌麻将,常常彻夜通宵聚一帮人狂赌。派出所多次上门抓赌,也曾罚款拘留,他们也不改。

她的男人小名叫潘二蛋,大名叫潘金锁,时间长没人叫也都忘记了。只有在登记的户口上才叫潘金锁。因此人人都叫他二蛋。这个潘二蛋是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坏坯子,在家里时不时的犯浑,欺负她娘家没人,欺负她长得瘦弱,赌输了就拿她出气。当初娶她时过礼的两万元钱就成了打她的理由。

在众亲友的关注下,一年前明月鼓起勇气提出离婚。为此她又被潘二蛋打了不知道几回。她躲回娘家,潘二蛋曾经几番来这里把她找回去,回去当然还要挨打。看她脸的青瘀就知道她近来又挨了打,她不是实在无奈也不会跑回娘家来。她的娘家在村里算得上困难户,父亲没了,母亲体弱,家里只有两晌地。没有主要劳动力,生活自然窘迫。

就是由于娘家太弱,潘二蛋才敢肆无忌惮的欺负她。

短短几年,才二十出头,她竟然憔悴成这样。看着瘦女人那瘦弱的背影,他心中满是悲哀。

可怜的孩子。为什么好女孩儿会嫁这样粗劣下作的男人?

他正在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听见手机在呼叫,看号码是郝善堂的,接了电话他才知道乡长找他问事。

进村后,侯乡长第一件工作就是找纪文渊谈话,现在看他风风火火,大步走进村委会办公室,打个招呼后在他面前一站,身不晃腿不摇双臂倒背,象一棵虬劲的松树,只是一瞬间,侯乡长就对他产生了好感,他对这个人第一印象还算不错。让他坐下之后乡长就直奔主题:想当村长吗?

不想,从来没想。他摇摇头面无表情。

你不是当村治保主任了吗?侯乡长面带微笑。递给他一棵烟。他摇摇头拒绝了:对不起,我不吸烟。

我当治保主任是看郝村长的面子,他说村里事太多,治保这块得有人出头做起来,而且几乎是白干,一年才几个钱?还不够我两晌地的收成。他说,我随时随地准备找到人我就下来。

要是让你当呢?你当不当?乡长循循善诱。

纪文渊云淡风轻的笑了,眉眼间都带着玩世不恭的豪爽,他略带调侃的说:乡长大人!这可不是你说让我当我就能当的,现在村长要选,在村民大会上进行选举,半数以上选民通过,你顶多能让我参选,选得上选不上你可能说了不算。

他的态度让侯乡长挺不高兴,可是为了工作他没有发作,还是耐着性子问:

你为什么对当村长不感兴趣?

我为什么要感兴趣?他反问一句。然后看看侯乡长:你要听真话?纪文渊收起脸上的戏谑和调侃一本正经的回答他:你没听说过有一句话叫无官一身轻吗?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不想在村长的位置上捞取任何好处,所以就不想费那个劲儿,我现在日子过的挺好,感谢党的政策,我一年光种地就能保证收入十几二十多万,还不算种粮补贴。收入比城里工人高许多,这个标准,算得上小康了吧。我有吃有穿,还没有压力,春天我只要忙个五天到八天,顶多秋天再用十天,连卖粮在内一年都累不着一个月,其余时间想干啥就干啥,想几点起就几点起。比陶渊明还潇洒。为啥还要当村长?

他脸上带笑,信口吟到: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乡长,这样的日子难道你不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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