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实的世界（1 / 2）

 就像那个声音说的一样，我确实来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外面的美好世界。

但是，放眼望去，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到处都是散发着烟尘的残垣断壁。在我前方的烟尘被风吹散之后，我才看到，自己前面居然是一个巨大的坑洞，从我自己所在的一边往对面看，几乎看不到坑的另一边。

我记得之前自己和一群人都在一条走廊里，那么……这个巨大的坑是从哪里来的？

那个声音说：“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你忘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了？整个这一带被别的什么东西给炸了，什么都没剩下，哦对了，我这么说你是不是也理解不了？”

“是，什么叫被什么东西炸了？你说这个我怎么听得懂啊？”

它问我：“你还记得自己经常做的梦吗？你在梦里看到的，就是你自己被炸了，把这个规模扩大个几万倍，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了。我这么一说，你是不是就理解了？”

它这么一说，那我就懂了，原来是这样，在我的梦中发生的事情和刚刚发生的事情，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炸了”，不过刚刚发生的事情规模更大就是了。

但是，眼前的世界确实让我有些手足无措，再怎么说，和书里的世界的差别也太大了。

我茫然地走在遍布坑洼与碎渣的大坑边上，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走着走着，一种奇怪的呼啸声传入了我的耳内，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我在书里也不曾看到过的东西：

那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看起来是扁平的，差不多有天空的一半那么大，眼下就在我右手边的天空中漂浮着。那东西周围有很多的小黑点在互相追逐，有时候小黑点会突然变成一团明亮的火光，拖着黑烟迅速下坠。

“那是什么？”我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所见所闻，但是，我天然地对那巨大的黑色物体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眼下我也做不了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走到更高一点的地方去。书上说的，登高才能看到更多、更远。

我顺着周围堆积的断壁残垣往上走，来到了视线所及的最高处。然而，站在这里，我只看到了更多的废墟。

这一切都和我幻想中的景象完全不符，以至于我对这一切产生了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来想去，我突然想起来了，书里提过一种情况会导致这样的景象，这种情况，叫做战争。

没错，是战争，除此之外，没有另一种解释！

可是，就算我知道自己身处战争之中，我又能做什么？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渺小感。

这时，那个声音说：“你现在反正也做不了什么，要不你到处翻翻看好了，说不定能从这些东西下面挖出一个活人来呢。”

“啊？我可以这样做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你现在想做什么也没人管啊。”

我想了想，它说得对。说不定，在这些高低起伏不定的废墟下面，现在还埋着生还者！

在这个念头的支持下，我确实也很努力地挖开了一处废墟，都不顾自己的手难不难受。但是，我并没有发现生还者，倒是发现了被埋在里面的两位身体残缺的遇难者。

由于对“死亡”这个词没什么概念，我倒是不害怕那些看起来残缺的遗体，把它们用力地拖拽了出来，其中一具遗体的手臂由于已经受损严重，甚至被拉断了。

看到那两具被拽到外面，还一动不动的遗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为什么这两个人一动不动的？

那个声音估计是忍不住了，对我说：“都成这样了，这两个人肯定就已经死了啊！死人怎么动啊？”

“啊？他们……这是死了吗？”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死亡，战争中必然伴随的东西。

……

空中的交战还在继续，此时我已经认清楚了，我不时可以听到的奇怪声音，就是那些小黑点在空中飞行时发出的声音。好消息是，它们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一带地面上唯一的活人——也就是我。

总之趁着还没人注意到我，赶紧找几个人出来商量一下对策好了。主意已定，我继续忙活了起来。

然而，单凭我一个人用手挖开废墟，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喂！”我大声对着面前的一处处废墟喊了一声，“有人活着吗？喂！有活人的话，麻烦自己说明一下好不好？”

我竭尽全力地大喊着，希望能得到回应，一声也好。

然而没有人回应我，没有。

我只好告诉自己：“冷静点，一定是大家被震昏过去了才听不见的吧？一定是这样……”

我仍然没有放弃发掘，但是，在我开挖的这一处废墟下方，我没有发现任何能够容纳一个人存在的空间。

“啊，我明白了！”我突然想到了，或许我应该把目标放在更大的废墟上，因为更大的废墟意味着下方有更大的空间，这样或许可以发现更多的生还者。

我再次来到了之前的高处，很快就确认了一座看起来相当大的废墟，只不过离我在的地方有些远而已。

当我终于跑到废墟附近时，那个声音突然说了一句：“等等，不要接近这里！”

“你什么意思——”我还没在脑海中问完这句话，废墟的顶部就突然炸开了，几块碎石和金属碎片顿时朝着我所在的方向飞了过来。我下意识地交叉双臂，挡在脸前，随即就感受到了几下微弱的击打，那些碎片确实落在我身旁，被我的手臂全部挡住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它们没有任何伤痕，但是我的衣服袖子确实破了，有几道新的破口。

我也顾不上思考发生了什么，烟雾中有个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