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版权风波（2 / 2）

终于结束了。

呼，李凯滔如释重负，这些存下来的录播带子足够《星空的故事》播出一两个月了，没黑天没白天地加班了这么久，总算可以歇歇了。

午饭时间。

楼下的单位食堂，人头攒动。

“师傅，我要一个仙穹鲈鱼，然后再来一个玉鼎山菜，加二两灵米。”李凯滔工资奖金都下来了，也不打算再吃方便面了，难得跟食堂点了一顿大锅饭，其实他们这边的食堂菜色很好，也便宜，更别说工资里还有饭补呢，李凯滔已然不差这点钱了，当给卖饭的师夫一块碎灵石的时候凯滔隐隐有种暴发户一掷千金的感觉，这顿饭太奢侈了啊！

“小李！”那边有人喊他。

李凯滔打好饭，寻着声音看去，“你是？”

那个台领导的秘书招呼他过来，“庞台长让你去一下。”

李凯滔不明为何，只好揣着忐忑跟着那秘书一起去了后面的小食堂区域，这边也是一个大厅，只不过都用小隔断给隔开了，对，就跟厕所那种一样，一般台领导和频道总监副总监职务的干部才有资格到这边的小食堂吃饭。以前的小食堂都是小灶儿，也就是小锅小炒，比较精细讲究，但后来上面下了勤俭节约的文件，小灶儿全给撤了，领导们也和大家一起吃大锅饭了。

一个隔断内。

有一个人在谢副台长面对面坐着，旁边还有一个人正是新闻部的庞处长。

“谢台长，庞处长。”李凯滔端着饭站在那里，“您找我？”

谢建辉压压手，“坐吧小李，一起吃，小庞现在已经升职和我平级了，现在要叫庞台长，他找你有事，咱们边吃边说。”

只见这个时候的庞副台长放下筷子，完全没有前些日子对于秦飞的愤恨的样子，反而皱成菊花般的脸笑了笑，道：“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你排队打饭呢，就让秘书叫你过来了，怎么样？听说你节目都快录完了？”

看到这位和自己有些过节的处长，不对，已经是副台长了，李凯滔拘谨道：“已经录完了。”

谢建辉赞许道：“小李加班了不少天，连录了几十期，很努力。”

又和李凯滔唠叨了几句后，旁边那个不认识的领导忽然拿出一份文件来。

庞副台长接过来看看，点头，将文件递给李凯滔，“找你是因为《西游记》的出版，你也是运气好，台里决定帮你联系出版事宜。”

李凯滔一愣，“出版？咱们灵台旗下有出版部门？”

庞副台长道：“这倒是没有，不过我们会全权帮你联系，这是授权书，你看看，如果没问题就签了吧，到时候《西游记》会有台里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联系出版宣传，不用你操心什么，而且给你的价钱也非常多，一两快极品灵石！怎么样！台里对你够好吧！”

李凯滔再怔，“两块极品灵石？是买断？”

庞副台长似乎不太满意李凯滔的反应，“自然是买断，新人一般不给版税分成，而且风险也大，两块极品灵石还少吗？你一个从来没有过出版经验的新人，两快极品灵石一本已经是非常高的价格了，你了解了解行情就明白了。”

我明白个屁啊！

你丫蒙傻子呢啊？

李凯滔短时间内其实是没想出版小说的，虽然自己已经把西游记写出来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现在的发展是仙职，也想踏踏实实在灵台这一块做好，做出成绩，闯出名气，然后快点升官！

出版的事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耽误。但就算他没打算这么快出版，心里其实也有纳闷的，这么优秀的一部小说怎么就没有人联系自己啊？出版社都傻了吗？通过庞副台长的话李凯滔现在才明白，不是出版社没人看中这部小说，他们肯定是找过电台的，但台里压根就没和自己说，也没征求自己的意见，而是直接弄出来这么一份授权书。授权书字数很多，七八页的样子，李凯滔扫了扫，大概意思就是他把《西游记》的一切版权包括但不限于简体繁体电影改编电视剧改编都交给广播电台，然后李凯滔能一次性得到两快极品灵石的版权费。

交给你们？我有病啊！

你们又没有出版社，等于就是个中介，拿了我的版权再去卖给出版社平白赚了一笔中介费，与其这样

我自己找出版社好不好？还俩快极品灵石？还什么是新人，这个价格已经很照顾了！还什么台里培养的好！我去，西游记这就算是一千万极品灵石自己都不卖啊！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啊？再说，这可是我们的四大名著啊！绝对不能卖！

李凯滔这绝对是这个庞副台长在坑自己，因为自己得罪过他，所以现在庞副台长那边定然与出版社商量好了协议，比如拿到李凯滔的版权后就卖给出版社换取十倍甚至更多的版权费，或者和出版社签版税分成，按销量走收入，按照《西游记》在电台的势头来看，简体出版的话卖出去十几二十万本应该不是问题，这就得多少钱呢？而且版权如果在灵台手里，这些就是净收入，李凯滔没权利再分到版税了。最可气的是他们连《西游记》的电影版电视剧版等一系列所有版权都要一口抢下来，不是坑人是什么？

李凯滔委婉道：“对不起领导，我没打算出版呢。”

听到这话！庞副台长眼皮子有些不太好看了，“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想帮助你把这做好，打出名气！”

庞副台长拧眉，“小李，你是不是想自己联系出版社啊？”

旁边那第三个领导登时阴了脸，看向李凯滔语气很冲道：“你现在还在试用期呢，台里这么重视你给了你这么好的发展平台，你还不领情是吧？你别忘了，你的《西游记》是靠台里的节目宣传出去的，台里已经给你造了很多势，你想跳过台里自己出版？那宣传费咱们算一算啊？”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个李凯滔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这话有点不讲理吧？宣传费？那我想请问了，上次《星空说故事》要不是自己力缆狂澜的，现在有你们什么事情？而且现在要是自己不做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这群人现在想的肯定就是趁火打劫。台里借了他们的势，用他们的小说拉住听众，在我这里不给我钱我还得出钱？是，我是台里的员工，我有一份责任和义务，所以我把我自己的小说拿出来帮台里吸取听众，从头到尾说过一句版权费的事情吗？我不要这个钱，怎么反倒你还跟我要上宣传费了？还要强买我的所有版权？

李凯滔太多愤怒憋在心里了，但也知道不好顶撞领导，毕竟自己的目标是升官升职，于是只能道：“我没打算自己出版，我说了，我真的就没想出版呢。”

那领导瞪圆了眼睛，“你现在可以想啊！”

李凯滔二皮脸道：“短期内我真没有这个打算，不好意思啊领导！”

谢建辉看着他，“小李！你真考虑好了？”他其实并不意外李凯滔不卖版权，毕竟这个价格确实低了，但是现在新闻部的人过来要，而自己也欠庞德一个人情。所以也就像好好劝劝李凯滔，以后再别的方面在好好补偿他。

这边一说，旁边不少人都注意了过来，听着他们说话。

庞副台长反倒笑了，似乎很大度道：“年轻人还挺倔强，好吧，版权是你的，你不想运作台里面也不强求！”

他们仨也吃完饭了，起身就走。

谢建辉临了指了指李凯滔，低声道：“你啊你！”他知道台里为这次《西游记》的出版花费了多少心思，以前他们的额外产业模式，也就是做一做有声读物的版权出售，将自己电台的优质有声资源推销出去，可收入却不多，这一块并没有做起来，这次李凯滔小说的大火让台领导又看到了机会，于是才弄出这么一个装模作样的授权书来想将《西游记》的版权吃下去，好好拓展一下其他广告以外的版权渠道收入，谁知李凯滔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庞副台长说得轻巧，李凯滔也清楚没这么简单，怕是台里要给他穿小鞋了！

可那又怎么样？

不能卖就是不能卖！

一点代价都不想花就要把他的劳动成果据为已有？这不是抢劫么！就算台里要找由头开除李凯滔，李凯滔也还是一句话，一句《海燕》里的话——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我他妈管你是谁！

……

又是新的一天

李凯滔来的办公室，准备着自己的构思！

不一会儿，郭志强最后一个到了，看到地上有灰，他不禁道：“刚擦的地怎么又脏了？今天还有检查卫生的来呢！”因为这些天谢建辉因为公事繁忙，总是晚来综合办，所以郭攀伟早上也懒得搞卫生表现了，近来一直都是李凯滔做的。说罢，郭志强把包放到自己办公桌上，侧头瞅瞅李凯滔，“小李，来，扫扫地。”

又他妈是我？

李凯滔不怕干活，这点累和他跟母亲这些年的贫困生活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他受不了郭志强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受不了这份气！

自从自己拒绝了台里面的要求之后，现在这几天，郭志强就像知道了什么消息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郭志强打压，李凯滔都快气疯了！

然而一想到自己刚融入进娱乐部这个大集体，这么说还是一个新人，说实话真的在不好和一个老同事搞僵，毕竟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想了想，李凯滔就咬牙忍了，一撩袖子大步走到门后面抄起笤帚扫地干活。李凯滔能够感觉到郭志强这两天是越看自己越不顺眼，具体原因他大概也能猜到，自己一个新人刚来单位就抢了老人的风头，把他解决不了的难题解决了，所以郭志强才起了嫉妒吧。

而一旁的邵丽和其他人则是装作没看见。想想也是，现在李凯滔的热度已经下来了，而且最近开传出了他得罪领导的消息，这些人自然十分的冷淡！

只是胡梦雪有些看不下去了，一起身，也拿起工具帮李凯滔打扫。

郭志强看看他们两，撇撇嘴，开始玩起了灵视图。

说实话李凯滔今天是真累了，弯腰扫了扫墙角，腰就开始疼起来，没办法，这几天他不但要把办公室的卫生搞好，还要做好自己手头的工作，甚至连本应该郭志强打的稿子这丫也全推给了李凯滔干，实在没一会儿闲着的。

“小滔，你歇会儿去，这儿有我呢。”旁边的胡梦雪安慰道。

李凯滔把揉着腰的手拿下来，强笑道：“我不累，谢了啊。”

胡梦雪悄悄朝郭志强那边努努嘴，小声儿道：“他啊，就看不得别人好。”谭子嘴巴虽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但并不代表她一点也不知道分寸，像刚刚，她固然也生气郭志强对李凯滔呼来唤去的态度，可明面上胡梦雪却并不好说什么。

郭志强资历够，局里又有人，能不得罪的话谁也不想得罪他。

十分钟后，李凯滔终于干完了活，气喘吁吁地往办公椅上一坐，就准备打一份昨天没写完的稿子。

谁知还没等李凯滔这口气喘完，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的郭志强居然一指空荡荡的水桶，“水没了，小李，搬桶水回来。”郭志强很不满意李凯滔先前那要跟他瞪眼的态度，他爸跟宣传部的关系很好，连谢建辉台长有的时候都对他很客气，你李凯滔凭什么？

李凯滔一下就怒了，“搬水？”不理你你丫没完了是吧？

郭志强冷冷看着他：“是的！”

这个时候一旁的胡梦雪也觉得郭志强有点过分了，蹙着眉头把望了望他，“小滔也累了，你给搞卫生的老王打电话啊，每次不都是他给搬吗？”

郭志强也不回头看胡梦雪，直接道：“老王这个时间正忙着搞卫生呢，哪有空过来？”

李凯滔道：“你没打电话就知道人家忙呢？”

“怎么着？”郭志强瞪眼道：“让你搬桶水算什么？我还指挥不动你了？你小子懂不懂规矩啊？这些活儿都应该是新人来干的！怎么茬儿？难不成还让我跟俩个女生去搬啊？”

常娟打圆场道：“我看谢台长也快来了，都少说两句。”

胡梦雪厌恶地看了郭志强一眼，“对了，新闻部那边说要的文件在你那儿呢吧？我早上碰见他们的办事员的时候，他说尽量快点给他。”

郭志强淡淡一嗯，从桌子上抽出一份牛皮纸袋，随后阴着脸看向李凯滔，“我就不信还指挥不了你了，谁也不许帮他啊，让他自己搬。”与李凯滔擦肩而过时，郭志强低声狠狠道：“我回来以后水要是没换，你小子就给我等着吧！”

“我等着呢！”李凯滔已经彻彻底底地忍无可忍了，冷笑了一声：“我今天还就他妈不换了！你咬我呀？”

郭志强怒极反笑：“行，有种你就试试！”

碰的一声，办公室门被出去送文件的郭志强重重关了上。

紧张的气氛略略一滞，胡梦雪等人刚要说点什么，门又是开了。

“嗯？都怎么了？”谢建辉夹着公文包上班来了。

常娟忙道：“没事没事，谢台长好。”

谢建辉点点头，刚想转身回小办公室，却是想起了什么，“对了小李啊，你来我屋一趟。”

李凯滔刚一进屋。

外面就开始讨论了起来“梦雪啊，听说了吗？李凯滔要完了。”

“啊？怎么会啊？他节目收视率不是很高吗？”

“再高管什么用啊，又不是台柱子，离了他就不行？”

“那为啥台里要整他啊？对了，今天早上郭志强他那个态度对不对！我就说嘛，他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感情是知道内部消息了啊！”

“听说啊！就是因为《西游记》出版的事情，台里想买他的版权然后去运作，结果李凯滔一点眼色也看不出来，不卖，撅了领导的面子，而且听说啊，这李凯滔第一次上班的时候，就让原本新闻部的庞台长很是不忙，这次戴着机会整他，能放过他才怪！”

“唉哟，还有这事？”

“可不是么，他是完了。”

“应该不至于吧？”

“断了台里的财路和策划很久的方案，怎么不至于？你看着吧，领导肯定得办他，不可能助长这种风气。再说我可是听说了！这庞台长想办这李凯滔很久了！”

“唉，真可惜啊，小伙子文化素养很高，是个好苗子。”

“我早就猜到有这一天了，李凯滔太不懂进退和分寸了，人是好人，可太偏执，走上社会和工作岗位了，原则哪里还有那么重要？总要知道妥协和忍让的，不然早晚得吃亏！”

虽然整个灵台很大，但是圈子却很小，不一会儿工夫同事们就都知道了。

李凯滔一回来，邵丽就跑了上来“李凯滔！他们说你……”

李凯滔摆摆手，“怎么了，这是，没啥事啦，都工作去吧！。”

这个时候，跟他关系还不错的胡梦雪也过来了，一把将李凯滔拉到了一旁角落，低声道：“你真把台领导得罪了？”

李凯滔苦笑，“是吧。”

胡梦雪真是为他着想，气道：“你可真行，台里想要版权你就卖给他们，大不了少赚点钱，毕竟你还是要跟主播这一块发展的，如果你不卖，你做好辞职的打算了？你说你考个仙职容易嘛！我们这些带编制的职员，待遇多好啊！何必内？”

李凯滔一点也不理亏道：“我为什么要辞职？版权是我的，台里想黑我的钱，我不卖就不卖，我又没做错。”

胡梦雪无语，“你还想干下去？你觉得你还能干下去吗？在过几天，那肯定的，都会来针对你的！”

“为什么不能？”李凯滔反问了一句，“我不但要干，还要好好干。”他就这个脾气，谁的话也不听。

胡梦雪摇摇头，没再说什么了。

说实话，李凯滔能拿到这个仙职真的很不容易，而且自己的目标也是升官！如果这次是其他的什么就算了！但是《西游记》可千万不行，而且作为自己仙职的开始，自己在灵台的基础是李凯滔非常看重的，他必须在这里好好干出一番成绩才可以继续往上爬！

想着想着，李凯滔的思绪回到了刚刚进谢台长办公室的时候！

那个时候，李凯滔是憋着一肚子闷气跟随着谢建辉进了屋，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二话不说地和谢建辉诉一番苦，让谢台长知道知道郭志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但现在的李凯滔却不会了，稍懂了些人情世故的他当然明白，如果自己跟领导告了状，不管事情到底能不能得到解决，这个“打小报告”的姿态定会让领导看轻你，会觉得你不堪大用。

“小李，身体不舒服？”谢建辉看他脸色不好，就关心了一句。

李凯滔快速收拾了一下心情，“就是昨天没睡好，谢谢领导惦记。”

“那可不行哦，得多注意休息。”谢建辉欠身坐下，“对了！有些事情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