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我和我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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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十七岁那年的夏天吧,有一天下午我正和我娘在玉米田里除草,就听见地头的大马路上有人喊我娘的名字,我娘的名字叫赵大凤,那个人喊:“大凤,大凤。”尽管喊的是我娘,但我还是和我娘一起直起腰来往大路上瞧,我看见村会计张兴的老婆刘翠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站在那里,朝着我娘招手,我娘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放下手里的锄头,很不情愿的往大路上走,趁着这功夫,我从身上取下挂着的军用水壶,拧开盖子,扬起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水,水壶里的水已经被太阳晒得温突突的,喝在嘴里一点也不解渴。

我娘身材高大,体型肥胖,走在田埂上左摇右晃,像个正准备出场的摔跤运动员。我娘摆着大屁股走到大路上,和刘翠花开始说话的时候,我还在喝水,水要一口一口慢慢的喝,才能解渴,这是我爷爷说的,尽管我爷爷几年前得了老年痴呆,有时候连我爹都不认识,但我还是愿意把他老人家以前曾经说过的话牢记在心,在这里我要声明一下,我绝对不是为了逃避劳动,当然,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没办法,我不能阻止一个不了解我的人对我有不好的想法。因为就连我娘有时候也会这么误解我。比方说,我娘让我把我爷爷的棉被抱出来晒一下,这个时候我刚好想上厕所,和晒被子比起来,我认为上厕所比较重要,我就先上了厕所,结果我娘就说我懒驴上磨屎尿多。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了,我也懒得向你们一一解释。

刘翠花四十出头,这个年纪还算是徐娘半老,我娘已经年近五十。前前后后一共生了我们姊妹三个,而刘翠花膝下却只有一个领养的女儿,据猜测不能生孩子是她男人张兴的毛病,但究竟是不是那么回事,谁也不知道,这样一来,一辈子没有生过孩子的她在某种意义上还是个大姑娘。张翠花在村子里的名声不太好,因此,像我娘这样守规矩的女人自然不喜欢和她来往。

我一边喝水,一边看着我娘和刘翠花,我打小就喜欢看点热闹什么的,尤其是在劳动的时候,我听不见她们说什么,只看见刘翠花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刘翠花这个女人就是爱笑,我娘背对这我,因此我无法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她们说了半天子话,我娘突然回转身来看我,我忙弯下腰来,手里的锄头顺手一挥,一颗玉米苗在我的锄头下倒在了黄土地上,我有些慌乱,忙用手去扶,那颗玉米苗却已经香消玉损,我听见我娘喊我,忙又装模作样的直起腰来,装出一副吃苦耐劳的样子,我娘声如洪钟,远远的一嗓子我就听明白了,她说她先回去,让我一个人再干一会就回家,我忙远远的答应了,心里却暗自欢喜,我看见我娘和刘翠花走下大路,拐过一道弯,看不见了,便放下手里的锄头,伸了伸懒腰,走出玉米田,来到大路边老全叔家地头的那颗老柿子树下,坐下来休息。老全叔的这颗柿子树已经结满了柿子,当然,这个季节它们还是青的,我知道它们的味道,因此也就没打什么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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