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实讣告 (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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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威夷非常接近北回归线。

因此,信风的风向是从东北吹向西南。从太平洋上带来水分的湿润海风,跟夏威夷的群山相碰而形成大量雨云,所以任何一个岛的情况都基本上是——在山前的东北部为多雨地域,而越过山顶后的西南部则为干涸地域。

瓦胡岛上的信风障壁,正是从岛的北端向东南方斜向延伸的可欧劳山脉。不必多说,降水量自然是直接跟雨云接触的山间部分最多,其次就是接受大部分山上形成的雨云降雨的东北部,最少的就是承受着脱离了大半水分的海风的西南部―而檀香山就正好处在这个可欧劳山脉的西南部。

虽说如此,檀香山当然也是会下雨的。不过大部分都是洒一会儿就放晴的、连骤雨也说不上的短时雨,几乎就像是在向大地和植物浇水一样。

“……”

“极光射手”琪娅拉?托斯卡纳,如今正一脸忧郁地注视着这样的雨。在旅馆房间的阳台出口上放上一张椅子,蜷缩着身子坐在上面。

她们在经历了昨晚的激烈战斗后,由于别无选择,所以只有暂时撤退,在“约定的两人”的协助下回到了原来所在的檀香山旅馆中。

“……呼……”

在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的她身后——

“如同洒落街巷的雨点般……之后是什么呢……”

身为房间主人的“鬼功操纵师”萨雷?哈比希茨布尔格,正横躺在床上沉吟道。在他的胸口和腹部上,是一圈圈被细心包扎起来的洁净而稳固的绷带。

从被放置在旁边的小推车上的十字操纵具型神器“莲格”和“扎伊特”中——

“——我的心也在洒着泪。如此渗透我心的这份悲伤,到底为何物——是这样啊。”

“绚之绢挂”基佐流利地接着说道。

“师傅,你醒了吗?”

琪娅拉为了察看师傅的伤势愈合情况,马上跑到了床边。

师傅则对自己徒弟身上的衣服稍微吃了一惊。

“怎么啦,这身打扮?”

“咦?啊,这个吗?”

少女身上穿的衣服,是薄质短袖的宽松连身式的服装――荷璐扣(注:夏威夷妇女在正式场合穿的一种带有拖裙的长袍)。

其显著特征是在胸口上方的位置开始向内收窄,而并非设计在腰部。这是把宣教士流传过来的西洋服饰经过当地改良后做成的新式服装(相当于夏威夷洋装“姆姆”的前身)。

琪娅拉以女孩子气的动作,把新服饰的下摆稍微掂起来给师傅看。

“今天早上,在我的绷带被拿掉的时候,菲蕾丝小姐说我的衣服弄得很脏,反正她自己也要穿,所以就买来给我了。”

在她们面前突然出现的“约定的两人”,似乎找[革正团]的火雾战士“空里百裂手”克罗德?泰勒有事,于是向萨雷暗示了共同作战的想法。当时双方都认为应该等身体状况恢复过来再进行详谈,所以他们现在也在同一座旅馆订了房间住下。

举世知名的“红世魔王”和“密斯提斯”……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两人却有着几乎令人怀疑这个事实的天真率直的性格,而且也很快就跟琪娅拉融洽相处了起来。至于给她买衣服什么的,恐怕也是没有任何居心和打算的吧。他们那光明正大的态度和天真无邪的举止很自然地让人产生这样的感觉,无论做什么事都满脸开心的样子。

大概是在送衣服的时候受到了他们那种开朗性格的吧,琪娅拉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我已经很久没有试过穿裙子了。”

那设计简单的、白色的宽身裙子,跟少女非常相配。

但是,现在暂时先撤开这点不说,萨雷问道:

“可是那样的话,不是很不方便战斗吗?”

“……你这个家伙真是的。”

基佐的无奈声音和叹息混在了一起。

“不,现在当然也是应该那样考虑——”

打断了契约者的话,“破晓的先驱”欧德莉娅和“夕暮的后尘”维捷露娅从左右两侧的饰——箭链型神器“佐丽亚”中出了声音。

“‘那一类’的衣服,当然也另外准备了一套啦。”

“真是的,为什么总是只会看到眼前的东西呢,这个土包子。”

“没关系啦。比起这个,师傅,你的伤势怎么样?”

琪娅拉制止了两人,然后从手推车上拿起了新的绷带。

萨雷见状,马上像睡懒觉的小孩一样用床单裹起身子,躲避着徒弟的照料。

“今天早上不是已经确认没事了吗?刚才也是为了慎重起见而多睡了一会儿,伤口方面已经恢复到过一段时间就会自然治愈的程度了。已经没必要特意重新包扎了啊。”

但是,琪娅拉还是再次确认了一遍。

“真的?痛不痛呢?”

“不痛不痛,就算痛也不会说。”

从床单里面传出来的,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回答。

“真是的,就像小孩子一样。”

“这种时候撒撒娇也无所谓嘛。”

面对报复性地拿他开玩笑的欧德莉娅和维捷露娅――

“就算死我也不干。”

只清楚地回答了一句没必要回答的话,实在是一点也不可爱的男人。

(就算死……)

琪娅拉听了那不经意的一句话,不由得捂住了胸口。

实际上,在经历了跟“征辽之眸”萨拉卡埃尔一派的激战之后,萨雷直到今天的黎明前为止.都处在随时会死掉的危险状态。

在那场战斗中,被“空里百裂手”克罗德?泰勒挖掉了胸口中间部分的他,在最后的一刻站了起来,令萨拉卡埃尔大吃一惊,总算成功地让他的心境向着打成平局的方向倾斜。

但是他那时候之所以能站起来,并不是挥了什么常的回复力,也不是拼命挤出力量撑起了身子。而是应用了火雾战士“鬼功操纵师”的一个小技巧——操纵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仅仅是这样而已。

那时候,他的体内根本不存在足以独力站起来的力气。不仅如此。就连异能的力量,也受到了相当大的损伤。

在这种用尽所有力量的极限状态后进行的恢复,当然就会很缓慢。直到黎明之前,他都跟一具尸体躺在那里没什么区别。生死线上的拔河赛一直在静静地、同时也激烈地持续着。到天刚开始亮的时候,才终于确认到他已经进入安定的恢复期。

琪娅拉自己也是火雾战士。虽然胸口上也受了重伤,通宵照料伤者这种程度的事情,并不会给她带来什么负担。

可是,那也只不过是仅限于**上的问题。师傅为了庇护自己而受了濒死的重伤,在他倒下之后陷人了恐慌状态,封绝也因此而被解除,最后连逃跑也失败了……这一连串的精神痛苦,正因为**上的强韧而无法以疲劳和睡眠进行麻痹,以一种彻底的形式随时折磨着她。

结果,少女心里一直残留着自己昨晚失败的鲜明印象,感到无颜面对师傅。

“不过,师傅遇到那样的事,还是第一次……”

至于师傅的一方,则没有把徒弟的失败当一回事。他心里只是觉得,有时候遇到这样的事也很正常,并没有深入思考。

他终于从床单里露出了脸,把这一点说了出来:

“我既不是天下无敌,也不是不死身,最多也只能说只不过是有点小才干的火雾战士而已。既有可能失败,也会输给别人。你也跟了我不少年了吧?”

“……是的。”

当然,琪娅拉在道理上也是明白的。

明明知道.却还是受到很大打击。

把头脑一片空白、陷人了暴走状态的自己轻松抑制住的人偶操纵师。

他并没有教给自己什么心得,也没有教给自己具体的手法和技巧,只是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着自己,把自己当作一个身份对等的人来交谈,偶尔倒下的话就把自己拉起来……那样的一个师傅。

先把自己那茫然自失的没出息的表情撤开不说,站在徒弟的立场上,她无论如何都绝对不想看到“鬼功操纵师”倒下的样子。

这时候——

“还有一点。”

身为师傅的萨雷补充道。

“?”

“虽然你好像一直都误会了,不过最后的逃跑,反而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咦?”

另一位师傅——基佐也接着说道:

“我也这么想。如果在那种状况下向敌人飞扑过去的话,你和我们都毫无疑问会全部死掉……选择了逃跑这条路,对火雾战士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啊。”

“不过我只是因为害怕而逃跑……”

“光是这样想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抱着我和‘那个女人’跑起来。”

面对依然不理解的徒弟,萨雷用贬低的口吻称赞道:

“你并不是逃避,而是作为一个火雾战士采取了撤退的行动啊。如果这样做失败了的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

听他这样有条不紊地把自己反射性做出的行动说明了出来,琪娅拉才终于在无止境的自责中稍微放松了一点。

“明白的话,就别想那么多没意义的事,害得我睡不好觉。”

说完,萨雷才醒悟过来似的说道:

“说起来,‘那个女人’找到没有?”

“不。”

被这么一问,琪娅拉又缩起了身子。

所谓的“那个女人”,自然是自称哈利?史密斯的那个女人了。

她在萨雷醒过来之前就失踪了。

深夜,琪娅拉在照看师傅的期间,抽了一点时间去察看她的情况。

“哈丽埃特。”

忽然,自称哈利?史密斯的女人说道。

“咦?”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新的水瓶放了下来的琪娅拉,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

“哈丽埃特?史密斯……这是我真正的名字。”

由于烧伤和擦伤,全身都裹起了薄绷带(由于夏威夷的气温和湿度很高,如果卷得太多的话,反而会引痒子和化脓、热等等并症)的女性,正躺在床上注视着天花板,又继续如此说道。

“真正……的——”

在重复她这句话的途中,琪娅拉现了。

史密斯。

哈利?史密斯,是檀香山外界宿的成员。

从父母的那一代起,他们就全家都担任起外界宿成员的工作了。

外界宿在受到“使徒”袭击的时候,从她口中得到的报告是“妹妹死去了”。

那么“她”——

“难道……你就是真正的哈利先生的——”

“我是他妹妹。”

停顿了一会儿,琪娅拉才继续问道。

“那死去的,就是……”

“死去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哥哥。”

完全是莫名其妙。

“为、为什么……要乔装成哥哥的样子……”

“因为身为助手的我,基本上没有介入外界宿运营的权限……为了寻找、为了知道真相,我不能让他们把我赶出去。”

听了“哈丽埃特”的痛苦声音,从琪娅拉左右的饰中——

“的确,只是一个助手的你幸存了下来,跟能干的哥哥幸存了下来相比的话,欧洲的反应也应该会有所不同吧。”

“虽说是为了寻找袭击外界宿的犯人,不过这样做也真是够狠心呢。”

欧德莉娅和维捷露娅各自出了无奈的声音。

“犯人……”

仿佛在说梦话似的,哈丽埃特小声重复了一遍。

“咦?”

“那次事件的犯人——”

“你……知道吗?”

面对这突然冒出来的事件真相,琪娅拉不禁感到几分困惑,于是如此问道。

并非是出于踌躇,哈丽埃特先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是哥哥。”

“!?”

琪娅拉当场愣住了。

“六年前,把外界宿的所在地告诉[革正团],让他们抢走了宝具‘特塞拉’,还害得在那里的大家全被杀死的人,就是哥哥。”

“那……到底是怎么……?”

琪娅拉的声音在颤。

哈丽埃特的回答,却反而平淡得可怕。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因为——”

她一边注视着天花板,一边像朗读报告:

“因为,大家真的都很要好。乔治、法迪、还有亚文……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可是,哥哥却做出了那种事,最后被乔治杀死了……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所有的一切……”

感情只洋溢在话语之中,却并不存在于语气之中,实在是一种奇异的状态。只有那紧紧握住床单的手,被注人了全身的所有力量。

“所以,我很想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想知道……无论要做什么事。”

“……”

琪娅拉她们这才领悟到,自己直到现在才终于接触到了她宁肯冒充身份也要参与这件事的执着,以及那越了职业本分的真挚和严肃正直的根源所在。

这时候——

“琪娅拉小姐。”

哈丽埃特注视着天花板叫唤了一声。

“什、什么呢?”

“就算是对[革正团]的思想产生了共鸣吧,但是那难道会产生把如同亲人一般的人们杀死、将充满温暖的地方一举破坏的力量吗?我实在不明白。”

那张也可以称得上是端庄美女的容颜,突然转向了一旁。

琪娅拉不知为什么产生了一种类似恐惧的感觉。

“也许身为火雾战士的你,就会知道其中的答案吧?”

面对那追问的视线,琪娅拉不禁说话吞吐了起来。

“咦、我、我吗……?”

“让哥哥做出那种事的感情,跟你们舍弃一切订立契约那时候的强烈感情,不是同样的东西吗?”

相反的,哈丽埃特的语气却变得更强烈了。那平淡的口吻,正一点点地泄漏出内心的火焰。她并不是欠缺了感情,只不过是隐藏了起来而已。

“契……约……?”

在琪娅拉的脑海中,雪原的记忆就像幻觉一般重现了出来。

“到底要有多大的力量,才能杀死跟自己一起畅言欢笑的人们?”

“杀……死……?”

如同幻觉一般重现出来的,是父亲被杀死的悲痛和愤怒。

别外的两人仿佛在彼此对望,但实际上却没有在看。都沉浸在自己感情和记忆之中了。

“求求你,请告诉我吧,琪娅拉小姐!”

“我……——”

如影子画一般的针叶丛林,悲伤和愤怒,还有那“绝对无法饶恕的东西”——

这时候——

“好啦,停止停止!”

“就算这样层层逼问,也不可能问出什么好结果吧?”

欧德莉娅和维捷露娅在危急关头重新为琪娅拉的精神套上一个圈圈,陷人了毫无条理的漏*点之中的哈丽埃特也清醒了过来。

“啊……”

事到如今才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惊讶的哈丽埃特,这次却仿佛逃避似的抬头望着天花板。

“对不起,琪娅拉小姐……我……”

“不……真的稍微吃了一惊呢。”

面对有气无力地说出这些话的两人——

“何止是稍微吃惊,简直是吓得打颤呢。”

“竟然向火雾战士询问契约的事情,明明在外界宿工作过,也太粗心了吧。”

左右两个饰又再次责备道。

就这样,两人开始觉得很难再开口说话了。过了几秒钟——

“我先回去师傅那里吧。”

琪娅拉说完,就站了起来。

“我会马上再回来看你的。”

哈丽埃特停顿了一拍,然后点了点头。

然而——

等琪娅拉再次回到病房一看:

“哈丽埃特……小姐……?”

床上已经空空如也了。

萨雷在身体状况安定下来之后,也听琪娅拉说了这些经过。

包括放走了她的事情在内,琪娅拉对自己的失误感到相当失落。于是,她认为至少也该好好说明一下状况,就把刚刚生的小事情告诉了师傅:

“现在,他们两位都在附近搜索……不过菲蕾丝小姐说希望很渺茫。”

“我想也是。”

萨雷半带笑容地回答道。因为他很容易能想像到“约定的两人”满怀兴奋地跑出去找人的样子。虽然琪娅拉说是到周围去搜索,但实际上那也只是顺便而已,主要的目的肯定是两人出去散步。

为了让别人认可共同作故而提供帮助,为了获得信赖而加以援手……用这种严肃正经的想法来衡量他们的行为实在是毫无意义,他们两人从来不会显露出那种严肃的表情。不仅如此,他们明显是在享受着夏威夷的早晨、阳光、雨露、树木、海滩、小鸟和花草。但是,也不仅仅是单纯的天真烂漫。他们双方都留下了对目前事态的准确分析。

“对火雾战士和‘使徒’为了不让自己的感觉生混乱,在本能上是不会过度对人类的气息加以注意,所以在面对没有害意的人类时,反而很可能察觉不到呢。”

“虽说如此,我们也不会迟钝到连一个受伤的人从隔壁房间离开了也察觉不到的地步。大概是拿到了什么灌注有遮断气息自在法的器具吧?”

把这些话正确地转述了出来之后,萨雷终于放弃了躲进床单的做法。他向旁边那二为一体的神器“莲格”和“扎伊特”看了一眼,向搭档确认道:

“假如真的拿着那种东西的话,那到底是谁为她准备的?”

“在这个地方的话,恐怕也只有[革正团]了吧。”

如果哈丽埃特所说的话是真的话……那就意味着,跟其中一方的当事者有血缘关系的人,在目击了那次事件的真相——由原来的同伴起叛变和互相残杀的来龙去脉——之后也依然幸存了下来。那并不是能以一句“运气好”就能解释过去的问题。明明处在一个有可能清楚了解状况和整件事情经过的立场上,在之后也依然平安无事地生存下来继续活动……也就是说,不仅仅是她的哥哥,就连她自己也跟[革正团]有联系——只有这样想才更为自然

“明明是从父母亲那一代开始在外界宿工作的啊。”

“也就是说,‘母亲是被使徒啃食而死的外界宿成员’……这个身份本身,就成了不让周围人对她的立场产生怀疑的最佳隐身衣了。”

听了两位师傅的对话,欧德莉娅和维捷露娅疑惑地问道:

“说起来,在跟海魔战斗的期间,也亏她能一直瞒过去没有暴露身份呢。”

“对呀对呀,先不说外表像不像吧,难道认识哥哥和她自己的旧知交连一个都没有来吗?”

两人稍微想了一会儿——

“根据那个女人说的话,应该的确是有亲密的人在袭击时被杀死了。”

“之后,她就利用自己从当地不断输送情报的立场,对派遣而来的讨伐者进行监视,或者是以邀请的名义进行操作……就是这样吗?在哪个意义上还真是能干得可怕呢。”

作出了一个推测的回答。

“……”

平时一般都会插进一两句中肯看法的琪娅拉,并没有加入到对话之中。只是语气软弱地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做法到底有没有错。

“……为了把哈丽埃特小姐的心情拉拢到我们这边来,我是不是……至少该回答一下她的问题会更好呢……”

看到徒弟的后悔表情,萨雷轻松地笑了笑,说道:

“那种敷衍性的话,我看是不可把烦恼中的人阻拦下来的吧。而且,要说有错的话,也应该是作出了模棱两可的指示的我吧。”

“对,而且对火雾战士来说,订立契约时的状况是不能轻易告诉别人的,甚至可以说是一道禁忌的秘密之门……没能说出口,也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反应啊。”

“是的……”

她的回答缺少了一如既往的干脆感。

连续生了这么多冲击性的事情,而且对少女来说也全都是第一次碰到的状况,她内心的疲累,已经很容易可以从脸色上看出来了。

(没办法了。)

(是啊。)

跟搭档交换了心里话之后,萨雷向少女伸出了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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