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各方势力 1（1 / 2）

 时间一点一滴的逝去，大街上的商铺很多已经开始准备打烊事宜了，街边摆摊的小贩没了商铺前灯笼的照亮，不得不将身前的物品归拢一下，再用个布袋统统打包起来，接着便要起身开始为今夜的归宿做些打算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除了那些不打算关门的酒楼、赌坊之类的商户外，各家门前的灯火已经基本熄光了，只剩下内室的烛火还有些光亮偶尔自门缝中透出。裸露在外的烛影随风变幻，忽长忽短，忽暗忽明，似乎是在为夜不归宿的路人指明回家的方向。

忙碌了一天的各地商人在内室里算着这一日来的收益，清脆的珠算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的醒目。又过了一会，商人们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接着站起身来，下意识的朝院内的马车望了一眼，似乎是想起了此番收获的不菲，嘴角不经意间便流露出了一丝笑意，其后不再多想，匆匆洗漱了下便上床歇息了。睡眠中，不时地皱起眉头，只是下一刻却又往往带着一抹笑意，也不知道到底是想到了商途的艰险还是回报的丰厚，又或许两者都有也未可知？不过，谁知道呢。

对于一个正常的跨国商人而言，以上之事才是他们该有的日常生活，与固定一处做生意的商人或是那些已然壮大横跨数国的商会不同，跨国商人在获得数倍乃至数十倍于成本的利润的同时，相对应的，便要承受随时遭遇山贼的艰险路途以及常年穿梭于各国的忙碌生活。

有失必有得，这本是世间常理。

大街上行人愈发少了，失了灯火的街道也愈发暗了，城内的各族都已经安歇了，只剩下护卫队巡查的脚步声以及打更人的叫喊声定时响起。

不过，此刻城内却有四处地方并未入眠，甚至比白日还要更有精神。

其一，城北的一处独立院落，

与外边的一片漆黑不同，院内灯火通明，各式下人在其中穿梭不停，手中拿着一件件或大或小的行李，不停的往院中的马车上堆积着，看样子似乎是此地的主人即将远行。

正厅左侧书房内，火辰端坐于书桌前，右手拿着笔正在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下首站着白日里在酒楼里出现过的那个瘦弱男子。

“校尉，明日需要的行李早已备好，现在却为何又如此兴师动众拿这许多物资呢？莫非是要彻底放弃此地吗？”

听到属下的发问，火辰书写的右手微微顿了顿，却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写了下去，同时口中淡淡的回道，“半个时辰前京都的回信已经倒了。”

“这么快？”男子一愣，半日前消息才刚刚传过去，按理说京都据此数千公里，自己发出的飞鸽应该还没到才对啊，怎得反倒是回信都已经到了？

“事情紧急，普通的飞鸽传书太慢了，所以我动用了疾行者先行将消息简单的传了回去，至于细节等我回去再做禀报。”

火辰的口气很淡然，似乎是觉得理所当然。只是男子却有些不淡定了，何为疾行者？习武者放弃一切增强实力的机会，一生只修一门特有的技能——疾行，故江湖人称疾行者。修道大成者一个时辰可行八百里，速度，旁人追之不及，可谓是传达消息的不二人选。只是，疾行这种技能有个缺陷，那便是一旦修炼了，那么就决不能再同修其他所有的技能或是功法，此后实力几乎为零不说，修炼者大多都活不过三十岁，可谓是一门除了速度够快外有百害而无一利的鸡肋技能。

若是在战争时期，各国王室倒不介意为了消息的及时性特意培养些疾行者，不过偏偏这个废材技能极难修炼，非天资卓越者不得入门，修道大成更是难上加难，耗时耗力，即便真个成功到了大成境界，能拿出来实用了，大概也剩不下多少时间可活了，简直就是拿天才的性命去赌那也许可用几年的小概率事件。故此，哪怕是在真正的战争时期，各国尽力培养下，疾行者也不会有太多，大陆有史以来，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一卒之数。

至于在和平时期，则真的只是个毫无用处的废材技能了，毕竟寻常的消息飞鸽传书或是八百里加急已然够用了，再加上修炼此法的弊端，便更加稀少了，甚至一个时代不出一个也是常事。

自从当初邙山会盟确定四国鼎足以来，已历百年，边疆安定，几无冲突，也就用不了疾行者了。不过很偶然的，三年前，五皇子奉命前往并州除水盗，在水盗大营中曾救过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后来青年有感于五皇子的恩德便在王府内做了个仆人。直到两年前偶然间才得知此人是个少有的疾行者，且已然大成。一年前，为了保证聚贤城物资收集的稳定，五皇子便将此人派来了这边，以便遇到急事后能在最短时间内将消息传至京都。

“怎么？你觉得没这个必要么？”似乎是能感到了手下的吃惊，火辰一边书写着什么，一边头也不抬的问着。

“属下不敢。只是，若无意外，今夜之后那叶星便会困于聚贤城，对五皇子已无威胁。属下不明白，为何还要急着传到京都呢？”

“呵，很猜出我的身份必不是常人，更何况，霍言此人很不简单，只怕很难借他的手除了此子，所以还是要早日让五皇子有所了解才行。”

“可校尉，这毕竟是聚贤城啊。”

摇了摇头，明明一切都安排得很到位，也没有哪里会露出一丝破绽，即便是霍言有所怀疑，没有证据自然还得秉公办事，可不知为何，火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总是有一丝不安，而这才是他真正动用疾行者的缘由。难道我哪里疏忽了不成？火辰心中又暗暗从头盘算了一遍，却偏偏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哪里没有想到。

不由的低低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走出房间，朝院外望去，目光深远，似乎是想将聚贤城的一切都尽入眼底。

。。。

其二，聚贤城城南，一个不起眼的深巷里，有着一个很小的药铺，

此刻，药铺已经关门，掌柜右手拿着一盏老式的煤油灯，朝着内里主卧走去，打开门，轻声入内，可他却并未上床歇息，而是径直来到了西墙处的一个衣柜前，打开衣柜侧门，伸手在里面抹黑拧动了几下。接着，在这本还寂静无声的房间内，便发出了一道道低沉的“轰轰”声，只见一道暗门自衣柜旁缓缓打开。

没有丝毫犹豫，掌柜直接一脚踏入了其中。待其入内后，便发现里面真个是别有洞天，一个灯火通明的敞亮大房间，有十数个大长桌横摆着，每个长桌上都坐着好些个青年在提笔写着什么。

绕过长桌继续向前，便可见内里出现了大概数十个书架有序的排列着，书架间则有数十个书童身穿青色长衫快速穿梭着，一个个手中还都拿着些小小的书卷，时不时的往书架上添加摆弄着。

没有理会这些书童，掌柜径直穿过书架继续朝内里走去。待穿过了书架，便可见最里面是个小小的暗间，直到此时，掌柜才顿住脚步，俯首恭敬道，

“弟子舒砚有急事汇报，请见穆长老。”

“进来吧。”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自其中传出。

“是。”掌柜再拜，才起身推开房门入内。

进入暗间，便可见其中有三个人环坐着，桌上还放着三杯冒着热气的绿茶，显然是在商谈着什么。

入得房内，舒砚朝着三人分别拜一拜，恭敬道，“弟子见过三位长老。”

点了点头，中间的老者率先开口，“舒砚，你向来稳重，不出大事绝不会深夜来这，可是聚贤城出了什么大事？”

“禀穆长老，今日城中确实发生了一件事，弟子窃以为此事分量够重，应该及时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