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洪皓出使(2 / 2)
前世只有二本学历的安宁,无论如何都不敢与秦桧这样的大拿人物盲目匹敌。那咱们就走个先手先?安宁拍拍二嘎的脑袋,宠溺无比。
呜呜呜,刺骨的寒风吹得紧,裹挟起地面的雪花残渣,卷来卷去,发出奇异的声响。对于寒风,久居辽东的完颜勖早已习惯。但与他同行的洪皓,却非常沮丧。
洪皓受命随完颜勖、张通古一起进燕京,与金兀术商谈和议的形式和细节。在哪谈,怎么谈,谁来谈,这些仪式上的东西,都要在正式的和谈前安排妥当。
正式的会谈,自有刘豫、詹度,甚至状元郎这些大人物出面镇场子,洪皓还没有那个资质。甚至昨日在刘豫面前大失水准的张通古,也要退后止步,卸下他的大金国情怀。
洪皓从未见过金兀术,却在一路的追击中吃尽了铁浮屠和拐子马苦头。尽管事先已有些大概了解,但洪皓还是为金兀术的年轻、儒雅、威压感到吃惊。
洪皓已经年届四十,少年时也曾“奇节、慷慨”,却早已随着官场的蹉跎日趋沉默。若非钱伯言慧眼识人,一力举荐他北去海州,然后再与马识远一起来中山府?
恐怕洪皓此生都要老死在秀州的录事参军位子上!当然,这只是洪皓的感慨。实际上,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历史上的洪皓出使,就被誉为苏武第二人。
金兀术先是拜读了皇叔完颜吴乞买的的圣谕,这才拆开洪皓奉上的刘豫书信,不禁勃然大怒:“刘豫是个什么东西?一乡间无赖盗子尔,焉敢与吾书信!”
便要喝令斩杀来使!顿时两名壮士“执剑夹承”,拥之以下。洪皓面不改色,只是一昧冷笑,从容而行。
完颜勖见状,不觉失声说道:“此真干臣也。”遂以目光制止剑士的拖拽,总要让人家洪皓说说他的冷笑理由嘛。
对啊,金兀术也笑了,便与洪皓理论道:“吾闻那刘豫出身农家,少为无赖子,曾偷同学金盂、纱衣,哪怕中了进士后还被你宋的谏官攻击此事。
你家太上皇也说:刘豫是河北种田人,怎懂礼制?难道这些事都是某家杜撰不成?这样的下作人物,也只配与你家状元郎同流合污,又怎得与某家往来书信,谈论国事?”
洪皓却冷笑道:“某家出身江南,如今万里衔命,谈的却是军国之事。要的是秉持公心,不问私怨,便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也当公事公办尔。
何况刘学士之私德,真假难辨。便是真的又如何?难道四皇子未闻,昔日周处为害乡邻,此后却曰朝闻道,夕死可也。然后为国家栋梁故事?
状元郎与刘学士同为宋臣,自当协商国事,此皆出于公心也。何况状元郎未曾鄙视四皇子,四皇子何故要羞辱状元郎?徒然小气也。吾闻昔日状元郎在上京出使时,,,,”
“打住、打住!”金兀术暴怒跳起,以手戟指骂道:“汝欲作和事官,而口硬如许,出言不逊,真以为乃翁不能杀汝耶?”
洪皓作揖道:“某自分当死,顾大国无受杀行人之名。愿投水以坠河死,则可信也。”
“你!不意似你这等腐儒,居然还是个妙人。也罢,某家暂记下这颗首级。”金兀术哈哈大笑,乃置驿站留数日,使人礼待日薄,甚至不供食物、水源。
洪皓大约还是觉得金兀术不会放过自己,不免感慨万千,便在驿站墙壁上题诗:“国步日多事,霜露任沾衣。遥望一惆怅,何当勒燕然?”
次日,即被移驻他室。金兀术却潜入驿站观诗,对身边的完颜勖道:“吾非不知南朝有人也,然而南朝人物,又何其多哉!
而我女真,却还在一昧讲究马上骑射。似张通古这等俗吏,连刘豫都要对他颐指气使。他却能堂而皇之立足大金朝堂,高官厚禄!此何故也?总为我女真乏才尔。
殊不知漠南、漠北的蒙兀蛮族生长苦寒,他们却更胜马上骑射,如今已渐成燎原之势,此必成我大金心腹之祸也。我女真若再无视他蒙兀,异日难免为蒙兀所隙也。
然而今日却还要困兵于中原,无非勉力示强以海州而已。吾意还在通商、通文,借它海州文华为我所用,然后才能去漠北收伏蒙兀。去了蒙兀后患,才得再与南朝争锋也。”
完颜勖默然半晌,终于无话可说。大金国又何止是大漠南北的蒙兀为患?遍地契丹旧臣都在蠢蠢欲动,辽西的李奉国就敢自称衍圣皇帝!
便是大金国内部,皇帝哥哥眼见老去,本要指定为太子的翰离不却一朝而去。如今窥视太子之位的,就不下四五人。真到皇帝哥哥老去时,我大金怕是就要大乱了。
还说什么“再与南朝争锋”这种门面话?夫兵者,犹火也,弗戢将自焚,自古无有用兵百十年,而不知止者也。
这次若能南北议和,便是自此相安百年,仿宋辽故事,也未必不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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