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刘宝瑞相声专区之【官场斗系列之惩治轿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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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都来了六年啦,他四年多,他刚二年……”

“坐下,坐下。”

“跟中堂回,那什么……我们还是站着吧。”

“干嘛站着哇,站着多累呀?”

“啊,坐着比站着还累哪,来回倒腾……麻烦。”

“坐下,坐下。”

“谢谢中堂。”

“你们四位吃饭了吗?”

这句话问得可别扭,这么早谁吃饭了?要说没吃,这是跟他要哇;要说吃了,一会儿抬着轿子还不知上哪去哪,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得挨顿饿。挨饿还得受埋怨,怎么?问你你说吃了嘛。嘿!

四个人当中,那个叫“胎里坏”的,鬼主意比较多点儿,就说了:

“饭倒是吃了……早晨的……也吃得不多……中午的还没吃……不过,吃不吃……全行。”

“这叫什么话!我问你们到底吃了没有?”

胎里坏一横心、一咬牙:

“跟中堂回,还没吃哪!”

“啊,这不结了。到我这儿别客气。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待会儿你们还得受累,是不是?既然没吃,我让厨房给你们准备饭。也没什么好的,家常饭——炖肉烙饼。”

四个人赶紧谢恩:

“谢中堂赏饭。”

“好,好,别客气。你们先坐着……啊。”

刘墉哪,来到厨房,厨师傅姓刘,叫刘顺儿。

“顺儿啊!”

“哟!中堂您早起来啦。”

“嗯,你会做饭吗?”

刘顺儿一愣,嘿,这话问得新鲜。“会做饭吗”,厨师傅有不会做饭的吗?心里这么想,可嘴里不能这么说。他回答得很圆滑:

“跟中堂回,不敢说会做,反正,您哪次请客,我都得赏钱。”

每次都得赏钱。这意思是……证明他做得好。

“唉,今天的饭,跟每天的不一样,今儿个做一顿家常便饭,你会做不会?”

“中堂您吩咐吧,什么家常便饭哪?”

“炖肉烙饼。”

刘顺儿一听,心说,我当做什么饭哪,燕窝鱼翅全会做,炖肉烙饼算什么呀?!

“中堂,炖多少肉?”

“炖八斤肉。”

“噢,八斤肉。”

“我问你,炖八斤肉,搁不了四斤盐吧?”

啊?八斤肉搁四斤盐,腌咸肉也用不了哇!

“中堂,搁不了四斤盐,也就……。”

“好,那就搁四斤吧!”

“就……就搁四斤?!”

“还有酱油吗?”

“有,还有半桶。”

“嗯,都倒里吧。”

好嘛!刘顺儿一琢磨:这肉吃完了,非变“檐蝙蝠”不可!

“再烙上六斤面的饼,每张饼加二两盐。”

“他这……中堂……”

“少说废话,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做!”

“哎,做!做……照您吩咐的做!”

一会儿工夫,肉炖得了。刘顺儿把锅端下来一看,浮头一层白霜。想尝尝烂不烂,一伸筷子,锅里唰啦唰啦的,肉都在盐里埋着哪。别尝啦,端吧!四碗肉搁托盘上,旁边儿是一摞饼。六斤面的饼,一张饼二两盐,一点儿没少搁!

刘顺儿把饭端上来,往桌上一放,四双筷子,每人一碗肉,一摞饼。刘安过来了:

“哎……老四位,中堂给预备的饭,别客气,吃吧。”

“谢谢中堂了。”

四个人赶紧把座儿搬过来,坐那儿还嘀咕哪:

“哎,你看看,这儿比咱们那儿可强多啦。咱们那儿,每天除了窝头、咸菜、小米儿粥,没别的。你看这儿,炖肉烙饼。”

正说着哪,刘墉进来了:

“四位,饭菜都不太好,可得往饱里吃啊,吃得越多呀,身子骨儿越结实。别客气,趁热儿,一会儿凉啦。”

“啊……谢谢中堂赏饭吃。”

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四个人,一个叫“嘎杂子”;一个叫“琉璃球儿”;一个叫“胎里坏”;一个叫“讨人嫌”。其中这胎里坏,心眼儿最坏,又奸又馋。一瞧开吃啦,头一个下筷子,夹了一块儿肉。这块儿肉是“硬肋”。一寸见方,半指多厚的膘,五花三层,红中透亮,太好啦。夹起来往嘴里一扔,扔的挺冲,等肉一进嘴里头,可就傻了。怎么?说咸吧,也不是咸,咸大了,它是苦叭几儿的……,嘴里干打扁儿,咽不下去。吐了吧?不行。中堂在旁边儿哪。挤兑得五官挪位。后来实在没主意了。拿手一摩挲,嗓子眼儿“哏儿喽”一声,愣把这块儿肉给撸下去了!

然后把筷子往桌上一搁,冲这碗肉“吊线”。心说,把卖盐的打死啦,这肉怎么这么咸哪?!

他旁边儿呢,是讨人嫌,这小子是“公道急”,刚才胎里坏头一个下筷子,他就憋着气,再一瞅这模样,小声儿抱怨上啦:

“哼,肉好吃,也别这么没出息呀,瞧撑得这德行!”

哎,那是撑的吗?!

胎里坏心说,你来一块儿就知道啦!

讨人嫌夹起一块儿,往嘴里一扔……。

“嗯?嗬!”

最后也是拿手一摩挲,把这块儿肉撸下去了。干脆说吧,四个人,一人一块儿,全一模样。都把筷子一搁,冲着肉愣。刘墉一看心里就明白了,可故意还问:

“四位,怎么不吃啊?是不是等我给你们拨菜呀?”

“别拨啦,这一块儿就受不了啦!中堂,这肉……”

“肉,怎么啦?”

“嘿嘿,那个……那个……有点儿……咸啦。”

“什么?咸啦?我尝尝。”

他说尝,可不吃,拿一根儿筷子,沾点儿汤儿,往舌头上一点。嗬!舌头当时就木啦。

“呸!呸!这个刘顺儿,每天哪,我吃菜爱吃咸的,今儿给你们做的也这么咸,真是,这个刘顺儿,实在废物!”

刘顺儿在窗户外头一听,心说,我多咱给您做过这么咸的菜呀?!

“哎,四位,我问你们,是饭就菜呀,还是菜就饭哪?”

“跟中堂您老回,当然是饭就菜呀。”

“哎,这不就得了吗。你们光吃肉,当然是咸啦,要拿饼夹着那肉,不就遮过那咸劲儿来了吗!”

胎里坏一听,对呀!还是中堂有学问,说得对。当时拿起一张饼,夹了几块肉,卷起来,这么一咬……。

刘墉问:“这回怎么样啊?”

(苦相)“唉,更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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