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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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外小东山顶上山庙所在。

金钵小山一般横空压下徐徐下降一层层形若实质的巨大光圈不住收拢形同千层金钟罩一般。

普济此刻正高高在上虚空跌坐袈裟激扬手持法印若佛陀一般驾驭法宝之上。

金钟罩内一团人形血光魅影闪电四窜奔逃不住出令人心旌摇动的凄厉嚎叫。

光罩之外山头残亘中飞沙走石卷起一道道旋风轰击声不绝于耳四面山林已是满目疮痍。

佛禁中挣扎的血影突然静了下来若水银一般分合融会缓缓凝固塑形正是一个缩小了一圈的血妖多弥罗。

同时山庙残址地面一阵血光波动若光晕一般圈圈荡漾开去随之升起一块巨大的妖邪密咒光符迎空击上金钵。

金钟罩霎时被染成了血色天地间一片昏红。

突然血罩内一阵震天嘶吼随着无形冲击波扫出。一阵分光幻影罩内三道血光跳动如雷佛光蓦然大盛然而却有一道血妖分身成功遁出了佛禁之外。

「三尸分神?」普济大声惊喝。

那道遁出的分神之体却是不走飘舞在空凝成一团散出一阵阴邪至极的黑光闪电射向普济之身却撞在一堵无形的光壁上波纹泛起一圈又一圈。

普济口中的经咒念得更急了身前合掌莲印不住变幻。

剎那间他眼前一阵晕红嗡声一起亿万道血丝精芒炸了开来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涌来普济失势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向远方密林深处。

失去法力支援的佛宝顿然光芒暗淡飘落开去。

佛光消去一直被禁锢的余下两道血光再度融会在一起冲向了普济。

这时悬动半空的地藏钵骤然回体护在主人身前金光罩体。

多弥罗无隙可寻旋飞一匝奔向了山外古松下的两个少年人正瞪直了眼瞧着百步外惊天动地的情景却不料一道可怖的血光袭来。

杨真眼前蓦然一通血红遮天腥膻扑鼻接着身子就飘了起来失去了神智。

灵宝和尚反应神却是闪躲了开去。

那古松两人合抱的躯干干枯萎缩了一大片而杨真就倒在树后草丛中。

多弥罗化身的遁光旋绕了半山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色彗尾冲上了茫茫天际。

阴风萧索中灵宝看着狼狈走来的师父惨然一笑。

天空骤然一亮惊天雷霆再起。天际风起云涌低矮的黑云翻滚不休。豆大的雨珠子开始洒落下来抽打在大地上林木中啪啪声很快连成一片。天地间迅变成一片混沌伴随着阵阵惊雷空冥银蛇乍闪。

普济师徒俩站在古松下相依在一起一道无形的气罩包围着他们外面的滂沱大雨一**在周遭化作云气。

半个时辰后。

风雨扫荡过后的山头林间林木苍翠欲滴空气清馨狼籍湮灭大半彷佛什么也不曾生。

那座山神庙只剩下一方断壁残垣一道道水泽流淌成溪向山下蔓延而去。此刻又有谁知道不久这里就重新筑起一座香火鼎盛的小山寺。

普济和灵宝师徒默然站在古松树萌前他们脚下横了一具尸体沾了满身的黄泥。

殒命的是一个少年人脸容青灰干瘪大眼外翻睁的老大身子僵直格外有几分狰狞正是死的不明不白的杨真。

「师父他真的……死了?」灵宝脸色苍白如灰口齿战战。他不敢置信早间还活蹦乱跳的少年人一会儿功夫就没了声息。

要是他不跟来也许什么事也不会生是自己害了他?

这个念头刚涌上来灵宝脸色更难看了深深地垂下了光头低声抽噎了起来。

「他命中不该有此一劫全是为师的过失……」

一脸沉晦之色的普济默念一声罪过一手揽住袈裟躬身阖上了杨真的眼睑随即站直了身厚掌一翻黄光涌动竖掌劈了下去。

盏茶功夫土庙外古松所在山岗上堆起了一座坟茔。

山中久久回荡着往生咒梵音渺渺。

※※※

悠悠七日河阳镇外怒江上。

在碧涛起伏的江面上一叶扁舟破开重重浪花摇曳中飞逆流而上。

古怪的是舟上头尾袖手站了一男一女却是无人摆舵划船舟却自行若离弦之箭透着十分诡谲。

两岸青山万重怒江迢迢两人正是意兴不浅在隆隆江水声中指点江山。

「伯师兄洛水城好大这回好多地方还没玩儿够下回还去好不好?」俏立船头的女子体态曼妙衣丝罗裙秀如云在风浪中谈笑自若。

「此番师兄是领了师命下山一行下回月儿师妹自己求师娘去。」船尾长身玉立的男子一袭白衣道袍风度儒雅。

「那月儿求二师兄偷偷带我下山哼。」

「呵呵师妹前面就是河阳镇了。」

「一个小镇子没意思。」

「师父看中之人就在此地也许我们很快就会有个小师弟了。」

「小师弟?」少女惊讶回头呆了呆突然雀跃道:「呀!是真的吗总算有人叫我师姐了快点嘛……」

说着少女突然闪身蹦到了船尾一双柔荑直推师兄本如履平地的行舟顿然晃动起来。

船尾的男子哭笑不得却是蹲坐了下来一边吩咐不情愿的师妹一边取过船桨划动了起来他可不想惊世骇俗。

两人说话间转过一个大河湾北面岸上已经出现一个舟楫云集的小码头一个高大的灰石牌坊清晰可见河阳镇就在眼前。

少女心急见到未曾谋面的小师弟耐不住慢悠悠的小舟娇呼一声一个乳燕投林已经飞落十丈开外的码头上顿时引来一片惊叫石堤上一群来回奔走的脚夫顿时吓的四散走避。

还在小舟之上操桨的男子见状无奈苦笑索性扔掉船桨暗施法力驾舟急靠上了岸去。

※※※

镇西市集外小竹林一间茅屋小院外来了两名不之客。

两人正是早前怒江上操舟急行的昆仑弟子伯云亭和他师妹萧月儿。

篱笆作墙柴门当道歪歪斜斜的小茅屋掩在几簇青竹下风吹即倒的模样两人推门而入屋内家徒四壁黑冷幽清仅有一床、一桌、一几师兄妹俩面面相觑。

伯云亭用手指轻轻拭了一把床头土灰沾了一手他无奈回头苦笑。

「噫这是什么?」苦着柳眉的萧月儿突然现床头一个小人偶一把抓了过来。

这是一个长有半尺大小的檀木雕雕工棱角分明说不上精美却是别有几分神韵是一位慈祥的美妇。

伯云亭淡瞥了一眼笑道:「屋子主人有几分心思。」

萧月儿轻轻抚弄着颇不以为然道:「说不准是那儿买来的呢。」

伯云亭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两人再查探一番无果只得怏怏退了出去。

「大师兄走啦都说人给妖魔吃了。」少女轻足快步走出了这个凌乱的小院娇靥上有几分厌弃。

「师尊的天演术在派内数一数二怎会有误?」伯云亭顺手拉上门扉苦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听说那日附近山上有异景不若我们去看看?」萧月儿忽想到什么。

「民俗传言不可妄定去看看也好。」伯云亭轻轻颔。

两人相携转出了这片竹林不远就是市集西街入口。

※※※

河阳镇外小东山上。

残庙外古松下那座坟头黄土已然不见奇异地爬满了半人高的嫩绿野草郁郁葱葱充满生机且方圆百丈内的松柏、灌木皆在秋日抽枝芽离奇至极。

更奇特的是附近山兽飞禽云集一时喧闹翻天。

就在这时那土胚蓦然动了动突然一阵绿光流溢整座坟头炸上了天满天土暴草絮霎时左近的百兽惊惶飞奔四散林木唰动。

待一切动静止歇那内陷半丈的黄泥土坑内先是伸出了一只手接着慢慢冒出了一个大头披头散一身黑黄泥垢形同乞丐。

「呸呸呸!」杨真一个踉跄站直了身子满嘴满鼻都是泥沙七窍不通呛咳连连好不容易才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不及庆幸死里翻生的滋味突然现了四周的古怪情形。

林间枝头立满山雀飞禽灌木丛中野山猫珍珠獾山狐松鼠……游走的蛇虫更是无数认得不认得的都来了彷佛小东山的山兽都齐集于此。

远处一只斑斓大猫昂向他低吼一声老虎?这里怎会有老虎?

「啊——」杨真大喊一声甩开两腿子拼命地往山下冲去。

他一口气跑到了半山腰一屁股坐在冰凉湿滑的石阶上遥望着山下热闹的镇子一阵恍若做梦的感觉涌上心头。

失去知觉后他彷佛一直在梦中在无尽的黑暗中飘荡梦到了日思夜想的娘亲梦到了曾经温暖的家……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就醒了过来然后只觉窒息欲死本能的求生……可之前生的一切还记忆犹新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普济师徒两个老少和尚上哪儿去了?

无数幻景走马换灯的掠过眼前却是一无所得。算了想不通就先别想了。

只是那神话中一般的斗法场景久久在他脑海里盘桓不去扎下了根。

突然杨真抬头看了看天色午间的骄阳正当空暖洋洋的。

又是一声惨叫杨真火急火燎地往山下冲去。

片刻后河阳镇长街上一个泥地滚出来一般的人疾若奔马一般在人群中奔跑一路人潮中分而开人人侧目。

「借过借过……」少年拼命喊着拼命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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