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失心神忆怒涛簇雪（1 / 2）

 深水与密集的人俑蒙蔽了方位，将离剑光将蒋兰宫的脸映照得惨白。</p>

杜萦回再没有听到他向自己传音了，杜萦回期望着他至少可以像之前所有的话一样传进自己的脑海，证明他还有支撑下去的神志。</p>

或者这只是他为了激化自己的一个险计，他一定留有退路。</p>

可是蒋兰宫最后的回应只是朝他摇了摇头。</p>

送来的这口气没能支撑多久，蒋兰宫吐出一串水泡，合眼倒在杜萦回胸前。</p>

“兰宫！……”杜萦回的话音在水中破碎。</p>

他再次断开对方身后拖拽的俑，眼里的愤怒化为惊慌。</p>

——不。</p>

——别想再夺走……</p>

——滚！！！</p>

将离在水中释放出连片晶莹的泡沫，剑气无尽地上涌。</p>

他运力震荡着水域，释放剑法向上搅乱水流，狂流翻卷将头顶的人俑群破出一条通路。</p>

他抓住剑柄，低头查看怀中，那一瞬心脏突然悬上了喉咙。</p>

蒋兰宫竟然在慢慢消逝。仿佛一个被泡散了的米团子，苍白的面容一片片剥离，顺水流去。</p>

杜萦回被这变化震悚，他双手用力抓住蒋兰宫的身躯，怀抱越收越紧，却一点都没有抱住了的感觉。袖子空空，衣衫亦空，他最后抱着的只有一件衣服。</p>

蒋兰宫的脸化为白骨，白骨化为碎片。</p>

——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p>

——这是障眼法、假的、要么是他用俑在骗人。蒋殿！你给我适可而止！</p>

杜萦回用力一攥，那件衣服也烂成布片，被扑上来的人俑扯得不知漂去何处。</p>

他不知所措。</p>

杜萦回分了神，那些人俑再次密密麻麻地朝他头顶挤来，将离的光也被挡在他们之外，杜萦回没有心思运剑扫开他们，反而松了力气让他们推着自己往下沉。</p>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已经是一片血红，眼前的一切都是者般颜色。</p>

水中重新发光，他找了半天才发现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的，渐渐地血红从掌中褪去，五指指尖上粗糙的茧子和伤痕累累的指甲，是常年弹琴的人所有的痕迹。</p>

他第一次这么注意这双手。</p>

然而这些痕迹却在慢慢地褪掉，他蝉也似的蜕皮，露出的却是更加粗糙的内质：手指的茧子蔓延到整个手掌，虎口处满是擦痕。手指变得粗壮，骨节刚硬，腕子、手臂……无一不是武夫般的粗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