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曾经沧海半缘得君（1 / 2）

 所谓回“家”这么久，杜远亭却并不允许他去见亲族中别的人，挪个住处都要封五感。</p>

刘广源让他滚，还不让滚远了。于是杜萦回搬了个小板凳在院子里坐着，刘广源不想看见他，回了正房。齐远山打发蔓蔓出门，自己则泡了壶茶跟杜萦回坐，王远道站在树根地下帮师傅看门。</p>

“师伯，最近这几年，师叔烦心，脾气见长。可心意还是好的，您不要错怪了自家人。”齐远山说着给杜萦回添茶。</p>

杜萦回饮茶：“别的不说，广源是我从小看到大，吵架打架感情还是好，你们不用担心。”</p>

齐远山放下茶壶：“师伯，为何这么执着于蒋殿？”</p>

杜萦回有些诧异他的问法：“你相信他是蒋殿？”</p>

齐远山犹豫了一下。</p>

“远亭师兄和何堂主都不相信，我有什么资格发表议论。”他说着苦笑，给杜萦回再次填满茶杯，“不过，即便抛开此人身份真假，师伯惦念旧人之心，也堪称执念了。”</p>

杜萦回不否认。</p>

风大，茶冷得快，小壶一直煮着。</p>

杜萦回看见那壶塑得形态奇峻，很有风骨，问道：“这壶不错。从家带来的，还是……”</p>

“哦，我路上趁闲时自己做的。”齐远山道，“师伯懂壶？”</p>

“不大懂。”杜萦回看着那壶上的字，“只是在那边待了几个月，兰宫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见得多了，能看出点东西，不过也就看个热闹。”</p>

齐远山低头笑：“记得在奉天，蒋殿送过我几只名家手笔的茶壶。我只当他为了讨好，竟还特意去研究，怪不容易的。”</p>

他有些黯然：“那时候我师父不得重用，不比首席弟子锋芒毕露，也没有师伯你这般众星捧月，更不及师叔自成风流。我和我师父就像透明人，在族中好多人都不知道老宗主有我师父这号徒弟。”</p>

杜萦回见他将凉茶泼去，手法娴熟地重新给两边添茶。</p>

“但是蒋殿却时时记得。”齐远山接着说道，“一次两次，或许是讨好。可是直到他去荆州前的数年间，都没变过。乃至师父战死后，他还一如既往关照着我，连一点小癖好，小忌讳都从来不错。”</p>

他看着杜萦回，露出理解的眼神：“这样的孩子，谁不动心。”</p>

杜萦回笑得意味深长，将茶杯递给他。</p>

齐远山帮他添茶。</p>

“正因为这些旧事，大家谁也不能相信现在这个……”齐远山收声摇了摇头，“不如说，我们是宁愿相信那个好孩子没变，只是已经不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