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天罗地网插翅难飞（1 / 2）

 “不解释了？”杜远亭问道。</p>

蒋兰宫按伞望着他，觉得这人实在有趣。</p>

你要给他解释的时候他不听，你这边认了他倒问你还解不解释。</p>

杜远亭好像也只是那么一问，判断已经在他的眼里。</p>

“我要一直来回改口，你会不会被我误导？”蒋兰宫问，“反正答案就那么两个，两个对你而言都一样。”</p>

杜远亭：“你改口并非为了混乱我，而是你心里没底。”</p>

蒋兰宫：“那请远亭兄指点迷津，你需要我是谁，我就可以是谁。”</p>

杜远亭：“逢场作戏。”</p>

蒋兰宫干笑着摇身一转，和他让开距离。</p>

杜远亭仗剑挺身。</p>

蒋兰宫不再跟他废话，提伞再度交战。</p>

激烈的碰撞却抹去一切声响，杜远亭仿佛在深水之下，耳中唯有隆隆。对面传来的杀意化作身旁的水流，他敏感而迅猛的承接攻势，却如鱼游行的本能。</p>

答案只有两个，两个都一样。</p>

杜远亭想着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p>

时隔多年再见蒋兰宫，他的确不打算和解，无论何种条件。</p>

可他确曾想过，如果不是因为厌恶，这一切又是因为什么。</p>

杜远亭眼前略过一连串的画面，有辽肃府碎琼乱玉般的雪地，有长白天池静谧的湖岸，也有荆州的烽烟血海。他一步步想要弄清楚那个蒋殿为何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可每一个画面中都只有蒋兰宫的背影，还有他那双紧紧攥住的手。</p>

但是这些回忆里，杜远亭却看不到那个本该极其熟悉的主君杜萦回。</p>

蒋兰宫孤独地站在他的记忆中。</p>

无数个瞬间杜远亭觉得，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p>

一厢情愿的杜萦回和畏首畏尾的蒋兰宫，之间只是谣言，却没有那些令人不齿的事实。</p>

杜远亭也在给自己对他的厌恶寻找理由。</p>

可是秦淮船宴再遇之后，那两个人还是彻底撕毁了杜远亭脑子里刚刚填满的那片空白。</p>

那些风月传闻，根本就不是传闻。</p>

他自以为在对方死后得以和解的那份矛盾和羞耻，又一次拥挤到他的眼前。</p>

杜萦回死后不久，蒋兰宫曾私下里与他会面，开门见山道：“如果远亭兄愿意，辽肃宗的主君便是你。”</p>

杜远亭不甚解意，却也没问。</p>

即便是首席弟子，师父犯了那么大的错也不可能在辽肃宗立住脚跟，此时接手辽肃宗的，应当是广字辈的刘广源，或者远字辈里一向持重的齐远山，再不然也得是六叔公等人指定。</p>

然而蒋兰宫偏偏再次选中了他。</p>

应该说说客套话，或至少拒绝一次。可杜远亭偏偏都没有。</p>

蒋兰宫就当他应下了，长媚眼微微眯起来，杜远亭觉得他并没有在笑。</p>

“我知道了。”蒋兰宫允诺。</p>

杜远亭自己都没怎么动弹，辽肃宗宗主的帽子就扣在了头上。</p>

继承杜萦回的地位的同时，他仿佛还继承了属于杜萦回的其他东西。戴上金镶玉叠楼冠的一刻，杜远亭仿佛知道了自己拼到如今确实不算没有收获，可是是辽肃宗的权力和地位吗？似乎还不及这顶冠本身的重量。</p>

他看着蒋兰宫，不知为何，对发现那二人之间私情的厌恶感减轻了许多。</p>

第一次蒋兰宫的死，第二次杜萦回的死，都给了他心里短暂的波澜划下了句点。</p>

何容与告知杜萦回被谋杀的真相时他并无多大感触，可是得知如今的天君并不是蒋殿，那种以死作为节点的平静忽然再次掀起波澜。</p>

此时杜远亭再看着面前的敌人，倒想得清楚了些。</p>

想要彻底平息什么，果然还是要以死来解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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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涧之间巨网密布，连翘坐在网中安安静静地望天，法相菩提蛛的长足在她背后蜷曲着，共生的二者之间分外和睦。</p>

妖兽聚集在她的罗网之下，闪动的雷光色彩缤纷。</p>

丝线的缠绕下杜灼桃只能勉强露出脸，没办法一动。她迷茫地望着天边依然在持续的战斗，不知道此刻应该祈求什么样的结果。</p>

无尽洞天有备而来，完全没有放过他们的打算。</p>

天君与供奉亲身入战，不过是为了加速战争的进程。他们又着十分的把握能够控制局面，无论是单纯的武力还是他们在山间已经布下的埋伏，都百密无疏。</p>

进退皆在掌握之中。</p>

“说了你们不会赢的。”连翘拄着下巴朝她看过去。</p>

山尖升起一道直指云端的赤色剑刃，随之漫天飘落红色的光点，奇异的景象充满每个人的视野。</p>

“那是什么……”杜灼桃望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