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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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来了!

石门发出轰隆声,有人打开了石门。

司迦惊的一把推开司厌,嘴唇又红又肿,抓在他脖子上的手指却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传音给他——“快滚。”

真无情,刚才还那么需要他,现在就让他滚。

司厌心中隐隐不快起来,却还是隐去身形离开了石室,他如今还不能让太初宗门的人知道,是他在引诱司迦。

他消失的瞬间,石门彻底打开。

冷风吹着冷雪飘入石室,司迦坐在角落里心突突地乱跳,看着从石门外走进来的人,抿了抿发红微肿的嘴唇,是掌教谢元真的大弟子慕少姝,他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吧?

她看着身穿鸦青色袍服的慕少姝走进来顿了一下脚步,随后目光看向了她,但很快垂下了眼去,拱手恭恭敬敬地叫了她一声:“小师叔。”

慕少姝是掌教谢元真最得意的弟子,天生根骨奇佳,面白如玉,生的青竹一般挺拔,待人也总是温和有礼。

这太初宗门里也只有他会恭恭敬敬的向她行礼。

可她讨厌慕少姝,讨厌他的优越,讨厌他的温和,讨厌太初宗门人人喜欢他追捧他。

他每次御剑归来、每次比试大会夺得头筹、每次万众瞩目……都令她万分讨厌。

哪怕他总会在御剑归来给她带礼物,在夺得头筹时将彩头送给她,再万众瞩目也会看向她。

会呵斥背后议论她的弟子,会温和的叫她小师叔。

她也依旧讨厌他,她知道这是嫉妒,他越对她好,她越嫉妒,因为那好是高高在上又为你低下头来的好,每一次的好,都在提醒她有多差。

她无法修行,不会任何剑术,甚至连佩剑也拔不出。

一个普通的门外弟子,都能羞辱她。

而一句又一句的小师叔更让她厌恶,什么小师叔,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他们的小师叔。

她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从许多年她醒过来,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太初宗门。

是掌教谢元真告诉她,她是太初宗门师祖唯一的亲传弟子,是他的“师姐”,师祖已经离世百年,她也昏睡了许多许多年。

他的师祖将她留在太初宗门,嘱咐他要好好看顾她,引导她。

因太初宗门从不收女弟子,所以其他弟子将她的称呼,从“小师姑”改成了“小师叔”。

可她待在太初宗门这许多年,谢元真从不传授她任何剑法、心法。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没有灵根,不能修炼的废物,是太初宗门当花养着的蠢货。

谁又真正尊重过她?

“小师叔?”慕少姝抬眼望着角落里一抹青色,她也穿着太初宗弟子的鸦青色袍服,可她太过消瘦,那袍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单薄,此时此刻她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望他,黑发披在两肩,眼睛和嘴唇都红的不正常,“你哭了?”

她却将脸一偏,抬手抹掉脸颊上的泪水,冷声冷语的问他:“你来做什么?”

这里对她来说太冷了,她不像他们早就修得辟谷、不畏寒热,她怕冷又挨不得饿。

“师父命我来请小师父去青云殿。”慕少姝从储物袋之中取出一件黑绒大氅,走上前轻轻盖在她肩上。

她先是一愣,抬起头望他,“他是要放我出去?还是要惩处我?”

慕少姝对上她的双眼,那么白的脸上生了一双猫一样的眼睛,亮晶晶、泪汪汪地瞧着你,谁又能不心生恻隐?

他便低声说:“别担心,不会再惩处你了。”

当真?

方才他们不是还要将她洗髓封印吗?

可慕少姝这个人从不撒谎。

司迦半信半疑的站起身,想将慕少姝的大氅丢开,用不着他可怜她。

可石室外的风比刀子还刺骨,卷着积雪翻滚进了。

太冷了。

她抓紧了那件大氅,缩到了慕少姝的身后,让他走在前面挡着风。

慕少姝看她缩手缩脚的跟在身后,唇角的笑意忍不住露了出来,他带她出了石室,召出他的佩剑,御剑带她离开寒山峰,下意识的张开结界将她包裹住,替她挡住冷风冷雪。

可她似乎并没有开心,她皱着眉,发红的嘴唇垂着,竟像是在生气。

为何生气?

脚下是白茫茫的雪和飞掠而过的山风,身侧是护着她的避风结界,司迦垂眼看着脚下的山峦和慕少姝隐隐发光的佩剑,越想越生气,梦境里她也有一把剑,雪白雪白的剑,她握着剑威风凛凛。

她本不该如此,不需要任何人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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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初宗门七峰三涧,寒山峰是最荒芜冷寂的苦寒之地,通常只用来修炼闭关和思过禁闭。

青云殿在太初峰之上,因有师祖的剑气设下结界,所以太初峰四季如春。

慕少姝将剑落下,伸手想扶司迦,她却随手将大氅搭在了他手上。

她没有看他,只在看着大殿,眼睛里满是愤恨之色。

几天前就是在青云殿之中,她被押着跪下,被喝问:“你还不知错!”

他们一句句审问她,哪怕她在一开始就已告诉他们,她体内的修为是合欢宗的弟子渡给她的。

他们也不信她的话,一定要她说出那合欢宗弟子的姓名,要她将人引过来擒下才肯信。

她自然不肯,倒不是为了护着司厌,而是她还需要司厌来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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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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