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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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厌困惑了一下,“您是想去论剑大会上找叶湛英?还是您想避开叶湛英?”

司迦没有回答他,垂眼看向了昏迷的谢慈,她是要送谢慈去找叶湛英,想让叶湛英亲手剔除谢慈的仙骨。

但她现在没想好怎么做,便说:“你只管去查,别的不许问。”

司厌便不再多问,想与她再说些什么,她已将手抽走,对他说:“你走吧。”

司厌看得出来,她的心思全在谢慈身上。

不等他走,她就已俯下身,托起谢慈的脸,从体内吐纳出幽蓝的无上菩提心与谢慈渡气。

幽蓝的微光浮动在她与谢慈的双唇之间,那么近。

司厌一点点攥紧自己的手指,心中恨极了谢慈,上一世他夺走了圣女,这一世他还缠着司迦不放。

月光静静的筛进房间,在地面上铺了银霜。

司厌静静转过身去,却没走,而是回到了侧榻边,侧榻上的狐裘毯子几乎坠到了地上,他知道这是姬玉给司迦的。

他抬抬手将狐裘毯子燃成了一缕灰烬,又弯腰将侧榻清理干净,重新拿出了一件黑色的貂绒毯子替她铺好。

她怕冷,这貂绒毯子里嵌了火灵珠,能让她暖和一些。

司厌转过身又看她一眼,只看见床帐之内,她与谢慈的两个身影,他一定要除掉谢慈,彻彻底底地让他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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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只有无上菩提心的微光在流转。

司迦没太留意司厌是什么时候走的,她渡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无上菩提心给谢慈,摸了摸他的气息稳定了一些才停下。

他呼吸变的匀称,苍白的脸眉心蹙着愁苦,仿佛睡梦中仍在痛苦。

司迦伸手轻轻点在了他的眉心,闭上眼试着询问体内的欢喜魔神残魂,“你能进入他的体内吗?”

欢喜魔神在她体内涌动了一下,一男一女的声音响在她的左右两耳之内:“利用我?”又笑了一声说:“虽然你利用我,但我十分高兴,你终于明白只有我才能帮你。”

“你不是一直想找一具身体吗?”司迦问它,从前它夺走白玉奴的身体,据为己有,现在它这一缕残魂又盘踞在她身体里不离开,一定是因为它只能寄居在别人体内吧?

她说:“为什么不选谢慈呢?趁他现在虚弱,你抢了他的身体用不就好了?”

欢喜魔神笑了一声:“你倒是对他没有半点心软。”它无奈地说:“我自然想要谢慈的身体,但他天生仙骨,纯阳灵体,我若进去只会被净化吞噬了。但你不同,你生来天阴之体,一切都可在你体内再生。”

哦,司迦收回了手指,原来是这样,她和谢慈的身体就像两个极端。

“那若是他被剔除了仙骨呢?”司迦问欢喜魔神,她记忆里隐隐约约有从前谢慈被剔除仙骨之后的模样,羸弱可怜,上一世他的仙骨是被叶湛英剔除。

欢喜魔神忽然笑了,贼兮兮问她:“哦吼,我明白了,你为何要去论剑大会,又为何要打听叶湛英。”

它压低了声音,“这天下能剔除仙骨的,除了太初宗门师祖的太初剑,就只有剑宗师祖叶湛英的无情剑。你是想借叶湛英的手……”

它还没说完,门外忽有一道人影无声无息的落下,影子长长的拉在窗户上。

欢喜魔神突然一凛,在她耳中道:“糟了,是剑宗大乘期的气息,该不会是叶湛英!”

司迦惊的刚要起身,手腕猛地被温热的手抓了住,同一时间嘴巴也被捂了住。

她低头看见谢慈睁开的眼,他传音与她说——“是叶湛英,别说话,我带你走。”

司迦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他手指一抬,他的剑不知从何而出,瞬间将司迦与他二人笼罩。

司迦慌忙手掌一伸,那把侧榻上的雪白法剑瞬间飞身而起落进她掌心里。

可这也惊动了门外的来人,一道凛冽的风破开那扇门,一道光朝司迦手中的法剑卷来。

司迦猛地将剑抱进怀里,同一时间她被谢慈抱进了怀里,只听见一声短促的兵刃相交之声,谢慈抱着她御剑消失在房间之内。

只留下冷冷的一道剑光和门口立着的长长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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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冷风吹得刺骨。

司迦伏在谢慈怀里,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只听到他闷闷的在咳,血腥气从他身上散发而出,不知道是他胸口的伤口裂了开,还是他又吐血了。

她冷得哆嗦,谢慈的手掌忽然贴在了她的背上,一股股灵气带着暖意将她冰冷的身体暖热。

她抬起头看谢慈,他的嘴唇已经彻底没了血色,紧紧抿着,低下头来看见她,很轻很虚弱的对她笑了一下。

他单薄的衣襟下是缠满纱布的身体,被冷风吹的像块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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