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王庭献艺（1 / 2）

 当歌声像溪水一般淌进萧钻风心间时，妖便明白了，为什么大家要聚集在宫门外聆听，为什么大殿中的妖怪们要屏住呼吸。</p>

会唱歌的女妖不少，粉时代生活馆的女妖们会唱，青蕙儿会唱，就连飞月这一年来也学了不少歌曲，而且她们都唱得不错。但萧钻风现在知道了，她们的歌声仅仅是不错而已，就像是平rì吃的饭菜、喝的清茶那样，可口，但不会带来惊喜的感觉。</p>

鹤姑娘的歌声就完全不一样了。</p>

萧钻风忽然想起了他在狮驼岭上经常能看到的一个景象。太阳刚刚落山，白昼与夜晚交际的时刻，天空就像是最深湛的潭水一样碧蓝，山峦也变成了暗蒙蒙的影子，只有一片绒羽般的云彩静静漂浮，反映出最后一霞光。</p>

鹤姑娘现在的歌声就是那种感觉，虽然似乎毫不用力地轻声吟唱，就像那片云彩一样轻轻柔柔、飘飘渺渺，但天地之间所有的光彩仿佛都凝聚在那上面。</p>

她没有唱歌词，也许这首歌根本就没有歌词，根本也不需要歌词，只需要那一缕歌声就足够了。</p>

大殿上的每一个听众，都感觉到鹤姑娘的歌声和自己那么靠近，好像她和自己之间不存在空间上的距离。在每一个听众的感受中，这个大殿里根本没有其他妖怪，她只是专门为自己在歌唱。</p>

有见识的便知道，这是鹤姑娘的独门秘技，叫做“千山响遏”。只要鹤姑娘在演唱时运用起这门功法，不要这个大殿，就算是整座王宫，甚至是整座蔽rì城的数十万妖怪，全都能清清楚楚听到她的低声吟唱。只是要把歌声送到方圆几十百里的范围，需要消耗太多法力，一般情况，鹤姑娘都会控制法力影响的范围。</p>

因为鹤姑娘的名头太大，每次她被邀请演唱，那些没有机会现场聆听的家伙都会在演唱现场外聚集。就算是看不到她的身影，听不到她的歌声，爱好者们也要聚集起来，似乎能离她近一些也好。</p>

为了报答大家，鹤姑娘在每次表演时，至少会将“千山响遏”的功法影响范围扩大一次，好让大家不至于空聚一场。</p>

王宫广场门外聚集的那些妖怪，等待的就是这一个机会。</p>

鹤姑娘这支歌不很长，在大家还在细心体味余韵的时候，忽然发现，她早已经唱完了。白裙如雪，脸上带着浅浅笑容站立在大殿zhōng yāng，眼睛看着帘幕上jīng致的金绣花纹，她似乎也在回味自己刚才的表演。</p>

“好！太好了！”鹏魔王突然爆发出一声喝彩，几乎在同时，其他妖怪都同声赞好，整座王宫立刻被掌声和喝彩声震荡得微微颤抖。</p>

“谢谢鹏魔王陛下夸奖。”鹤姑娘敛容行礼，缓缓回到自己座位上，端起黄金酒杯道：“清瞳敬诸位一杯。”</p>

她敬大家一杯酒，实际上只是抿一口而已。在场的妖怪们都是妖王妖将，当然不可能像她那样，全都举起酒杯，爽爽快快一口喝尽，就连飞月都是一口喝光，引得周围妖怪们出声赞叹。她的模样虽然巧，酒量却一不，是女妖中难得的异数。</p>

这时候，萧钻风发现杨疏影不知什么时候在面前铺开一长条白纸，右手正提着一支毛笔在纸上挥洒，左手还端着刚刚一饮而尽的酒杯。白纸宽约两尺，长却有七八尺左右，纵向平平整整地漂浮在他身前齐腰高度，就像是下面垫了一张无形的桌子。</p>

这家伙难道刚听到鹤姑娘唱歌，又诗兴大发开始写诗了？萧钻风好奇地探过头一瞅，只见那上面写的不是文字，而是一幅画。萧钻风虽然不知道怎么欣赏画作，但其中的内容一看就知道，自然就是刚才在大殿中唱歌的鹤姑娘了。</p>

没想到杨大哥还会画画，真是太有文化了，妖心里更增加了几分敬佩。</p>

孙无范似乎对杨疏影的画作非常感兴趣，问道：“我早就听，杨先生每见到鹤姑娘演唱一次，就会当场为鹤姑娘作画一幅，不知道杨先生今天所作是第几幅了？”</p>

“这是第三十七幅。”杨疏影回答道：“可惜鹤姑娘极少露面献艺，这三百多年来杨某只有幸听到三十七次，当年许下为鹤姑娘画像万幅的心愿，不知何时才能完成。”</p>

一万幅画像？大殿里群妖不由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三百多年才画三十七幅，这一万幅得画到何年何月去啊？看来他们两位一定是要修成大罗金仙才行了。在惊讶的同时，大家也不得不对杨疏影的毅力表示佩服，这家伙肯定不是半途而废的角sè，一万幅画像啊，可有得画了。</p>

萧钻风的敬佩之情再次暴涨一截，万里长征这才刚开头，杨大哥真有决心！</p>

谢琵琶哼了声道：“一万幅画算什么？我的计划是为鹤姑娘的演唱伴奏十万场，目前已经伴奏三十八场了！”到三十八这个数字，他明显比较得意，这明他比杨疏影多见到鹤姑娘一次。</p>

群妖再次惊倒。十万场？天啦，果然是江山代有妖才出，一妖更比一妖强。</p>

鹤姑娘微微笑道：“女子何德何能？能得到杨先生和谢大师如此盛情相待？二位的心意，清瞳铭记于心。”</p>

杨疏影却朝着谢琵琶嘿嘿冷笑道：“十万场？鹤姑娘芳龄永驻，倒是有这个时间。。。。。。嘿嘿，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活那么久，还是少夸些海口，实在的比较好。”</p>

谢琵琶一跃而起，怒道：“我十万场是夸海口？你那一万张画像难道不是夸海口？就算你能活那么久，就凭你那反反复复的几笔鬼画符在面前涂上一万次，别鹤姑娘，换谁都得烦死！”</p>

杨疏影更加愤怒：“反反复复？你子懂什么艺术？我今天让你开开眼界！”</p>

完话，他把大袖一甩，只见袖子里飞出一连串的画轴来，粗略一数就有三十多个，估计是他所有有关鹤姑娘的画像了。那些画轴飞到半空中，上下排成几行，哗的一下全部展开，形成一幕画像墙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