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相告（1 / 2）

 狭窄的屋，阳光透过唯一的天窗打下一缕浑浊的光影。屋外，西达伦懒懒倚在砖墙旁，守着弧形的木门。屋内，妮子荡悠着腿儿坐在床头，与新结识的驯鹿交流。莉萨和莉斯侍立在我身侧，一人一句向我讲述外间最新发生的事，关于暗黑教会，关于大陆诸国，也有一些零碎的琐事。我认真聆听，不时询问一句，或者下达指示。发霉的青砖在勃发的正午散发着暖而刺鼻的味道，那是一种深深的腐朽，有着浓烈的时代烙印，会使人矛盾、不安和抵触，在同化与被同化之间无力挣扎。</p>

一阵急促而清碎的脚步，打破了这份并不愿持久的宁静。妮子抖动两下尖耳，对我道：“是安拉……”</p>

话音未落，安拉直冲冲闯进屋子，带着哭腔拉起我的手，神sè凄伤：“大哥……大哥……艾琳丝，你快救救他，救救他呀！”</p>

那份焦急的神情我已猜到一二，我二话不起身，拉起贝拉就走，险些与刚进屋的西达伦撞个满怀。</p>

“怎么了？”西达伦错身跟上我，随口问。</p>

贝拉无助的看看我，看看西达伦，打旋儿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大哥箭伤迸发，医生有毒，又感染了破伤风……”</p>

我步子踩得更急，来到昏暗的堡内，帘子紧遮着，没有一光透入，黑得如同坠入了夜晚，我不觉眯起眼，见到贝恩躺在雪白的被褥上，一双眸子失神而涣散，屋里只留下了亲近的几人，奥格斯、奥格利斯、盖尔文，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穿着一身修道院的服饰，看样子是个光明牧师，此时，他正用圣水替贝恩肿成紫黑的伤口进行去污消毒。</p>

我缓步上前，贝恩眸子稍稍动了下移向我，嘴角翕动想什么，终究无言。我沉默的止了老者动作：“情况如何？”</p>

满头大汗的老者这才注意到我来，怔了下，避嫌的道了句；“噢，你是将军的家属？请借一步……”</p>

“不必……”我打断了老者的话，伸手抚过贝恩的伤口，后者安详地看着我，只是笑，已无知觉。我蹙起眉头，老者叹息一声：“我……我备有罂粟酒，可以让将军去时无痛苦。”</p>

“出去，所有人。”我冷漠下达了命令，上位者的威严，令在场的人一阵战栗。不知所措的老人被奥格斯搀出了房间，贝拉想留，被妮子劝了出去。奥格利斯向我深鞠一躬：“伟大的女神啊，请您务必保住他的xìng命！”</p>

门合，室内彻底陷入黑暗，我轻手拉开布帘，金黄的光照耀着裸露的半身，贝恩轻度的呻吟出声，额头爬起如蚯蚓似的一条条青筋。</p>

“我会救你，但你要想清楚……”伸手划过他的脸颊，溢散的生命之力令贝恩安静下来。</p>

“女神……”</p>

“你知道zì yóu的可贵吗？即使是被我所束缚。”我抚上脓肿的伤口，手掌亮起盈白的光，丝丝润凉的白sè光粒渗入伤口，又析出一团团包裹着黑sè毒物的透明气泡，“所得必有所失，世间法则即是如此，在神的世界，任何事都是一种等价交换，你不是神，所以不存在公平，我如果救了你，你必须为我献上灵魂，永生永世追随于我。那是一种比死亡更加可怕的诅咒。你……要想清楚，真要接受我的治疗吗？”</p>

“女神……”</p>

我不忍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p>

生命再生发动，贝恩身上的箭伤转瞬愈合，健硕的胸膛甚至没有留下一丝伤疤。眼神一下有了焦距，贝恩充满活力的挺身坐起，活动着肩膀，一切太突然、太快，又那么不可思议。</p>

“这是神的力量！”贝恩激动地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实力的飞快提升，有感慨有惭愧，“终于，我也和他们一样……这是‘女神之泪’吗？”</p>

“本质相同，”我微笑着，“你们是专属于我的神使，也只能效忠于我，等你们**消亡，灵魂就会归我所有，你的一生将终止于次，禁锢在我所能看到的世界，再有没主导权，你明白吗？”</p>

贝恩不在意的笑笑：“玩偶吗？”</p>

“永生的灵体。如果你不介意让自己余下的人生，永远停留在别人的世界，却只能旁观，毫无存在感……”</p>

我试着让贝恩体会那种空洞的虚无，却换来对方轻笑：“那有什么不好，神眼中的世界，很令人向往不是吗？”</p>

我莞尔，觉得这个时代下人的思想简直不可理喻，不在过多纠缠这个话题，我转脸责备：“你打算做什么呢？既不与我合作，又想利用我。”</p>

贝恩苦笑一声，踌躇良久，才将事情原委，所担心所顾虑以及打算、计划一一道了出来。我听后不禁沉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