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细处的微妙（1 / 2）

 () 我缄默了。</p>

诚如zì yóu，我应该懂得它的可贵。它像云翳，丝丝缕缕穿绕在人心每一分罅隙，飘忽不定捉摸无迹。</p>

我们习以为常的拥有，放逸时从不去计较它的存在，一旦失去，认定失去。心灵的荒野便起了风，将云翳吹散，只留下星火燎原的炽烈，灼得人心伤，灼得人心痛。</p>

那种恐惧是在zì yóu遗痕下蔓延的，你会顺着它的轨迹回忆先前的美好而对比现今的苦涩。所谓时势造‘人’权，人们舍生忘死的追逐zì yóu，到底亦是在时代大趋下更好的过活。</p>

我不太确定这种自我认同的价值观对待这个世界的生物有几分相似，因为我短暂逗留的原先世界的某种思想远要比当世先进，可在我心里一直很矛盾纠结的。</p>

于我而言，获得力量意味着失去zì yóu。一个人抗争是奋起，是反抗；一个种族抗争是战争，是变革。我不愿成为这场变革风暴的穴心、先驱、受害者，于人鱼是，于白jīng灵也是。</p>

这是一件悲伤的事，一句谢谢换不回万千人鱼的xìng命，我承受不起，羞于接受。</p>

浅栖的海底摇曳着碧澄的水影，时刻啸动的浪滔有一种深邃的博大。</p>

在我和海贝紫头的光线很柔和，犹如通漏阳光的云层，搅碎了散落进远古深长的沟壑。这曾是我见过的场景荒泽古道，只不过而今多出许许多多人鱼屋傍生在沟壑两端的岩壁上，yīn影深重的海沟里是一段触目惊心的断壁颓垣，杂乱的石柱和破损的建筑残骸重叠堆重叠的被丢弃在这里，长长的没有尽头。</p>

我能辨别出那是惊涛城特有的sè调，它已经毁坏严重到让巧于工事的人鱼放弃修茸而选择遗弃……</p>

一朝梦醒，沧桑巨变。</p>

我见证过它的繁荣，可转眼又在我面前垮成了萧索破败的遗迹，不觉在心底升起一股难言的悲凉。</p>

海贝紫和我一前一后游着，越游越缓，越游越沉默。一撮鱼群不惧生的从两人拉远的间隙穿过。我稍稍靠进了她，习惯xìng去拢发丝才发觉己身上不知何时着了一袭紧束感的绡衣，只是多条羽带状的‘裙裾’下不时闪露到根部的大腿，让我的脸瞬间就红了。</p>

“呐~我昏睡的这段时间……外界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轻轻的屏绝气息。</p>

“什么事？什么事呢？”海贝紫几乎闷瘪的身体一下挺了起来，jīng神又疑惑的着唇角。</p>

“…………”</p>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也眨合着水蒙蒙的眸子回望我。</p>

“嗯~人鱼、jīng灵、人族。”我莫名戳着额头，觉得有必要把话讲得直白些。</p>

“啊！”海贝紫一脸恍然，鱼尾‘倏’得一下翘起，俏皮的语气也跟着变得尖锐，“人鱼要向人族宣战！”</p>

一句话让我吃了一惊，不等我发问，海贝紫围着我迅快游动一圈，一手抚于胸前，愤然舒展开前臂。</p>

“卑劣的乌迪玛尔剥夺了人鱼的zì yóu！”</p>

“卑劣的乌迪玛尔践踏了人鱼的尊严！”</p>

“卑劣的乌迪玛尔触怒了人鱼的底线！”</p>

“我们受辱蒙羞！我们愤懑激昂！”</p>

“万年前人鱼劈风斩浪英勇抵御乌迪玛尔入侵！我们有30万同胞为了zì yóu回归大海的怀抱！”</p>

“万年后的今天，我们集结战线重整旗鼓！”</p>

“拉起锋利的戟叉！吹响战争的号角！”</p>

“为zì yóu而战！为生存而战！为圣依尔而战！”</p>

“撕碎乌迪玛尔虚妄的野心！撕碎他们！”</p>

“将乌迪玛尔再次驱逐出这片神圣的海域！”</p>

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默默望着激动到不能自己的海贝紫，心下感伤牵渡向另一重无底的沉重。不要这样好吗？下界已经够乱的了，人鱼就不要搀脚进来了。</p>

“人族，当今大陆霸者，若非蓄意招惹，我们还是不要与他们敌对为好。”我作着最后的努力，尽管通过生命之树反馈的信息，我隐约知晓某些事情已不可能更改。</p>

基于某些因素，自己还是倾向完成预先规划好的发展方针的。</p>

‘神魔大战’开战在即，下界能不能自保全赖此一役。而且沉睡过后，我潜意识十分确信乌迪玛尔与当rì固有结界中接触到的神秘物质是两种不同且对立的力量，乌迪玛尔从遗骸中复苏，于‘永恒之源’有关，于那股神秘力量有关。</p>

甚至，我还会有乌迪玛尔复生是为了对抗神秘力量的想法，而‘神魔大战’作为陪衬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也会成为‘不可预料之血’的导火锁。</p>

那么留任乌迪玛尔牵制神秘力量就成了最为重要的一环。我很清楚人鱼一族这时发动针对人族战争的目的是要逼迫隐在暗处的乌迪玛尔现身。</p>

可本就牵罪人族的乌迪玛尔会在乎吗？人鱼一族这样做是否正中乌迪玛尔下怀？还有乌迪玛尔对天使恶魔是敌是友？对神之后裔的白jīng灵是敌是友？以前自己认定乌迪玛尔与己敌对的关系真就那么简单吗？神秘力量又与‘永恒之源’有着斩不断理还乱的千丝万缕……</p>

我蓦然发觉自己所处的立场很微妙，与任何势力都有瓜葛，又全然不归属于任何势力。该占哪一方，支持哪一方都不合适。</p>

前方一片迷惘，我找不到立足的方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