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忘却（2 / 2）

未等辛夷说完，白儿突然玉臂一挥，白袖飘扬，一股气流悄然浮现，身周的雨水诡异地停止了下落，向外四散飞溅。

猝不及防之下，辛夷也被推后了数步，站定身体，面色大变，急叫道：“白儿你——”

“这件事，我一定要自己来做！”再次重复了一句，白儿的双眸变成血红色，随即红芒大盛，一股强大的气旋笼罩着身体，青丝无风自动，飘舞了起来，身周的雨滴纷纷倒流向了天空。

“对不起，我也知道记忆是很宝贵的东西，可是，与其沉浸在虚妄的幻想中行尸走肉，不如忘却……”注视着眼前的人们，白儿的神色歉然，却又带着坚决，下一刻，双眸红芒大盛，手上掐诀，念出了法咒，“……梦影雾花，尽是虚空，因心想念乱，方随逐诸尘，不如～散～幻～虚～无——”

光华闪耀，围绕着白儿，绽放开来，如莲花盛开，瞬间破碎，化作了无数的光点，四散而下，落在了每一个村民的头顶上，融入身体，隐没无踪。顿时，人们纷纷象喝醉了酒一般，站起来，摇晃了几下，纷纷倒在了地上。

“放心吧，睡一会就没事了……”注视着那些村民，白儿低声道，转头望了望，小心翼翼地将不远处的老妪扶坐到墙角，刚刚放好，突然身体晃了晃，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辛夷急上前，一把扶住了白儿，责怪道：“白儿，你真是太乱来了！……这件事，我绝不替你隐瞒，一定会告诉婵幽大人的！”

“你不会的，辛夷姐姐，我知道你一定会为我保密的……”白儿望着辛夷气急败坏的样子，抿嘴一笑，转头望了望倒在湿漉漉地上的村民，低声道，“辛夷姐姐，我不想在这里过夜了，我们现在就上山，好吗？”

“上山就上山吧，你要上山，我还能反对不成？”没好气地瞪了白儿一眼，辛夷无奈道，扶着白儿，往着山口而去。

“哈哈，辛夷姐姐，我刚刚的动作是不是很快？连你都没能阻止我施法哎。”

“……只知道乱来，你还好意思提？！”

“当然了，说起来辛夷姐姐你虽然只比我只大几天吧？可是自小比试，我可都没赢过你啊，等大了一些，差距就更大了……不过，这一次，可算是我赢了呢！”

“你我之间？还需要那么看重胜负吗？”

“当然了！我可是难得胜你这一次啊……对了，辛夷姐姐，你刚刚说，施法要用你五成功力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消耗并不算很多啊——就是手脚有点软，有些走不动路……嘻嘻，要不，辛夷姐姐你背我好不好？”

“我拒绝！这是你应得的惩罚。”

“好无情呢……”

声音越来越小，两个紧紧相依的身影慢慢远去，顺着山路而上，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雨落点点，淅淅沥沥，村口，一个躺在地上的老者眼皮动了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奇怪，我怎么会躺在这里？”似乎还有些昏沉，晃了晃脑袋，望了望四周，老者大为惊奇，“大家怎么都躺在这里……老伴！”

似乎是被老者的声音惊醒了，众村民纷纷动了起来，陆陆续续地睁开了眼睛，仿佛刚睡醒一般，伸着懒腰坐起来了。

扫视四周，老者突然看到不远处靠着墙角坐着的老妪，急忙上去，摇了摇老妪：“……醒醒啊，老婆子，这下雨天，怎么能睡在这里？”

晃了几下，老妪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问道：“老头子，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大家都在这里睡着了？这里是能睡觉的地方吗？”看到陆陆续续地又有好多村民醒了过来，老者不禁抱怨道。

“我好象记得，我是来给你送饭的，怎么就睡着了呢？”手摸着头，老妪苦思。

“送饭？这么说来，我突然觉得好饿啊……”愣了一下，摸了摸肚子，老者就去拿地上的饭盒。

“别吃那个了，已经凉了，对身体不好。”老妪唠叨着，抓住了老者的手，咧嘴一笑道，“回家去，我给你做热乎的肉汤。”

“热乎的肉汤？好，好……”嗒了嗒嘴，老者眉开眼笑，然后转头，疑问道，“可是，这下雨天，大家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呢……”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反正大家都已经醒了……雨快下大了，我们快点回家吧。”

“好，好，我们回家，呵呵，回去喝热乎的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