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囧与雷(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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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力降十会,固然不假,力量的极致,无巧可破。

但反过来能不能说,巧到了极致,力量也无可奈何?就象东方不败的绣花针一样,同样天下无敌。

现在如果提问坌达延这个问题,坌达处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象是先有鸡后有蛋,还是先有蛋后有鸡一样。

就是这种怪异的感觉,不能说王画纯粹是以巧破拙,那有这个样子的巧?虽然是袭营,可是轰轰隆隆而来,即便是袭营,也是嚣张到了极点,狂放到了极点。

但也不是一味地狂放。如果正常来袭营,坌达延都不会头痛了。

血营前来夜袭,他们身上穿着的是吐蕃扎甲,手中拿的是吐蕃武器,战马都是吐蕃马,再看人,清一色的蕃人,一个唐人都没有。如果不是头脑清醒一点,还以为是自己人。

这一旦让他们冲进大营,怎么能分清敌我?

而且士兵刚刚惊醒,就是组织一道最坚硬的防线,将血营士兵拦在大营外面也来不及了,甚至有士兵到现在连盔甲都没有来得及穿上。度太快了,看来王画也意料到了这一点,一路上有意保存马力,到了近前才起急冲锋的。

还是大意了。早知如此,在大营外面也学习唐朝人,扎下一道木栅栏。只有将敌人挡在大营外面,才能甄别出来。

但吐蕃人能有这个习惯么?而且也不想像傍晚时分因为害怕火攻,他看到能燃烧的东西都避之不及。

不对,还是有办法的。坌达延是一员久经沙场的勇将,这一刻他立即想到一个问题。一旦冲进来,自己手下没有办法认出血营士兵,但王画这一次出动了许多士兵,不知多少,也来不及判断,但估计总在一万人左右。这么多人也同样不可能每一个士兵都相互认识的。

他们肯定做了记号。

是做了记号,但不是在脸上画着图案,也没有在盔甲上做一个标志,更没有在手腕上系一样东西。甚至连战马身上都没有一个记号。这个记号很隐秘,是缰绳,但不是记号,所有战马缰绳都是新的。

吐蕃士兵也有不少人因为马缰绳磨损,换上新缰绳。这个问题也不大,主要是先让吐蕃人乱了起来,产生崩溃。然后才亮出第二个记号再次甄别。

所以这个记号很隐蔽,也不容易让人想起来。如果正常情况,让坌达延慢慢去观察,肯定是能看出来。但无论是谁,第一个反应是看人看盔甲看战马,也有可能会看缰绳,这是看有没有特殊的颜色图案与事物,不可能会看缰绳新旧的。

就是换成王画,站在坌达延的角度,第一时间也不会看这个缰绳新旧。

同时也不会给他多少时间却区别。

因为血营已经杀到眼前。疏疏地一片箭雨落下来,也让几十个血营战士从马上倒了下去。可是血营士兵已经如狼似虎地杀进了大营。

随着哥舒翰一声暴喝,一万士兵分成了二十个小队,冲开了一个缺口,踏入吐蕃大营。

这也是王画的授意,分少了,因为人数太多,太明眼,马上就让吐蕃人识别出来敌我。也不能分成太多,如果分成一百队两百队,杀伤力减弱,还不好配合。因此分成了二十个小队,每队五百人,放在整个混乱的大营中,难以识别。同时五百人也能组织成一把小小的利刀。

二十个小队象二十只恶狼,在吐蕃大营中掀起无数腥风血雨。不是吐蕃不勇敢,就是现在没有论钦陵带领,吐蕃人同样很勇敢。主要现在这种情况,他们看不出来那一个是敌人,那一个是战友,手里举着武器,许多人来及时地上了战马,可不知道该不该砍下去。

但最后还是砍了下去,你不砍人,别人要砍你,为了自保,不管是不是战友了,况且这时候一个最致命的弱点暴露出来。这些士兵本来就不是来自一个部落,甚至不是来自一个种族,有可能平时因为争夺牧场水源还生过纠纷。难道为了这样的战友,牺牲自己的生命?

血字营因为有这根缰绳,不会自相残杀。但吐蕃士兵开始为了自保自相残杀起来。

可还没有崩溃,崩溃是随着哥舒翰一个眼尖的手下现坌达延开始的,他吼了一声:“那就是坌达延。”

这一吼,血营几百个士兵立即调转马头,向坌达延冲了过去。坌达延见势不妙,而且也意识到今天晚注定大败,于是做了一个懦弱的选择。逃跑!又带着一群亲卫,开始向南逃窜。

哥舒翰正好看到这一幕情形,本来军事天赋就十分优秀,这段时间让王画强行灌输了大量的兵书战策,这份时机他怎么错失?没有追坌达延,而是吼了一句:“坌达延逃跑了。”

这一声吼得很大,许多吐蕃士兵扭头看去,别人不认识,坌达延还能不认识吗?主帅都逃了,自己还打个屁。葫芦岭的崩溃再次产生。

然而就是逃跑,也没有办法逃跑。

王画骑在马上,用望远镜看着远方,在坌达延还没有逃跑之前,他就看到吐蕃大营已经乱了。在坌达延逃跑的时候,王画再次带领七千人掩杀上来。

战斗还在继续,但现在不能称为战斗,只能用一面倒的屠杀来形容。而且随着吐蕃的崩溃,战场开始散乱,血营士兵掏出了第二个标记,一条红丝巾系在手腕上。这省去了甄别的时间,更增加了杀敌的效率。

但王画来到哥舒翰面前,吼了一句:“哥舒翰,你又忘记了?”

哥舒翰正杀得来劲,听到王画喊声,心中想到,啊呀,差一点又忘记正事。立即按照原来的吩咐,带着五千人丢下战场不顾,继续向南奔去。

其实这时候战役从第二阶段,转换到第三阶段。第三阶段不是战场,而是大非川!

坌达延气喘吁吁地逃到了大非川城下,叫开了城门,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惊魂未定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一战将他杀惨了。甚至有可能他下次连与王画对敌的胆量都没有了。

扭过头,坌达延眼中露出一丝惊喜。因为跟在他后面,也有许多吐蕃士兵涌了进来。要知道现在能逃出一个是一个,逃进城中还有城墙保护。逃不进城在那个魔鬼的追杀之下,十有**会被那个魔鬼击毙。

但他中又露出惊恐。不对!绝对不对!在如此匆匆忙忙之下,不可能有这么多手下能跟上来的。他眼睛眯缝起来,然后大叫道:“关上城门,关上城门。”

这时候他惊恐之下,还没有注意到那条红丝巾,但他看到一员小将,可不是在葫芦岭上让他吃了苦头的那个哥舒翰?

但已经迟了,哥舒翰利索地从马匹上跳了下来。连栓也没有栓一下,反正这城里的每一样东西最后都能带回去的。跟着其他的士兵同样也翻身上马。哥舒翰大步流星地从闾墙登上城头,手起刀落,两个正要拉上城门的吐蕃士兵被他砍去了脑袋。

守卫在大非川的吐蕃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怎么自家人杀自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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