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新总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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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徐腾还是想一想,观察一下康纳-德兰普这位候任总统人的真实态度,对方到底是不是要和中国搞起,连他都不是很确定。

国内也一直在建议他抓紧时间到美国走一趟,搞清楚这个问题。

对于徐腾,德兰普家族的基本尊重还是有的。

在徐腾抵达之前,他们特意重新布置了这间茶客厅,将一对镶嵌金丝的鎏金高背单人沙发椅摆设在靠墙的位置,另外两侧摆设是一对配套的长椅。

康纳-德兰普坐在正席,徐腾坐在次席,位置稍微偏一点,伊维卡-德兰普及其丈夫阿什利-库纳坐在父亲右侧的鎏金沙发长椅上,施蒂恩-班伦则单独坐在徐腾的左侧,中间是一张特别选购的椭圆形白色鎏金茶桌。

这是伊维卡-德兰普做的事。

徐腾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有女性才会如此心细,很早就重新选购了一套沙发茶桌,以备不时之需。

他还是先喝一口茶,稍微想一想。

“当我们接手一家新公司时,首先得制定一个底线目标,至少不能亏损,其次才是长期目标。对你来说,在成为总统之后,你同样有两个目标,底线目标是成功连任。我的建议很简单,如果你想成为最终的赢家,你就必须让敌人更少,让朋友更多。”

徐腾和身边的康纳-德兰普先生提了一个基础的建议,“这意味着,你必须尽快找到更多盟友,减少敌人,这样才能更好的开展工作,追求一个不错的执政成绩,然后成功连任。我相信,对美国民众来说,他们根本不想得罪任何国家,不想管太多的事,他们只是需要一份体面的工作,而不是门卫和清洁员。我知道你很欣赏俄罗斯人,但是,俄罗斯人根本解决不了美国民众的需求,所以,在棋盘上,我们将俄罗斯的问题先放到一边去。”

“那意味着,我们至少可以缓和与民主党的关系,也可以和共和党内部大多数的参议员保持良好的合作。”阿什利-库纳在关键时刻,为徐腾给予一个助攻,说服他的岳父不要妄想扭转美俄关系,做了这么多年的死敌,不差这四年的任期。

“参谋长联席会和陆军很想解决这件事,和俄罗斯合作解决中东问题,石油公司也希望我们尽快解决isis的问题。”施蒂恩-班伦并不是坚定的亲俄派,但在这一刻,他决定站在徐腾的对立面。

“中东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已经折腾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一年半载的时间,至于石油公司,伊拉克70的油田是在我的手中,我都不急,埃克森美孚公司那边有什么好急的。”徐腾终于确定,施蒂恩-班伦是真正货真价实的白右,确实有种族主义倾向,宁可相信斯拉夫人,也不会想和中国合作。

这人据说很博学,书读的很多,看来都没读什么好书。

“现在的情势很简单,我刚买了一家地产公司,有一栋内部存在各种犯罪集团的烂尾楼,那我的最佳选择只有两个,要么卖掉,要么等一段时间再处理,先将容易处理的业务搞好,因为不管是做生意,还是打仗,我们首先得解决钱的问题。”徐腾和康纳-德兰普先生有着很好的共同语言,他的意思很简单,处理中东问题要花钱的,在没有将钱的问题解决之前,别的事就别急着推进了。

“我们必须先处理资金的问题。”康纳-德兰普先生是一个很不错的生意人,很快就理清楚头绪,不管这些人怎么提建议,没有钱,中东就是一个永远处理不了的烂尾楼。

“相信我,总统阁下,即便是美国,也根本没有人关心俄罗斯,没有人真正的关心中东,特别是你的选民,他们要的是解决经济问题。”

徐腾继续给这位总统继任人打一剂强心针,坚固他的新想法,别管俄罗斯,先处理经济问题,“所以,问题很简单了,我们首先要制定目标,底线的第一目标和更高的第二目标。第一目标就是尽可能多的解决经济问题,创造更多的就业,让选民看到真实的改善。此外,你的任上需要提名两位,甚至是三四位最高法院的大法官,我们必须赢的很漂亮,必须提名最年轻的知名保守派法官。在这两点基础上,我们再逐步解决中东问题,最后,我们必须尽可能的让美国民众意识到民主党是蠢货,他们毁了美国。这四个问题就是底线,总统阁下必须要精力解决它们。”

“shun,就像我总是要和别人说的那样,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商人,你总能在最复杂的事情中,找到那些最重要的问题。”康纳-德兰普这位老人家显得特别高兴,虽然徐腾说的这些,他其实比谁都更清楚,他只是需要一个足够信任,足够聪明的人告诉他,你的想法就是对的。

“现在,我们来谈经济问题。”徐腾并不着急,娓娓道来,“首先,我们要分析美国经济为什么变得糟糕了,关于这一点,很多人都说了非常多的理由,民主党的税务,北美自贸协议,中国问题,日本问题,德国问题。现在,我来做一个总结。”

“全球拥有70亿人口,如果这些人都和中国一样,人均gdp接近一万美元,那这个世界就非常美妙了,美国是最大的获益国,中国其次,欧洲、日本、韩国,以及中东、俄罗斯和澳洲这些资源出口也将获益颇丰。”

“我们的这个理想是对的,但是,美国并没有让民众成为获益者,恰恰相反,让民众成为输家,美国企业之中,实际上也是一部分获益更多,一部分受损。”

“那么,我们要如何解决美国的经济问题,答案很简单,让更多的美国企业和更多的民众也成为赢家,我相信政府工作就和管理财团一样,我们得理清楚头绪,想清楚最根本的道理,再去解决问题。”徐腾在说这些话时,没有任何一个人反驳,甚至没有人插话,因为他是这个领域最有资格说话的人。

康纳-德兰普先生只是连续点头,默默用心的听着徐腾的建议,听徐腾如何将复杂的问题梳理清楚,理出最根本的矛盾。

“为什么,美国的很多企业和民众,没有在这个全球化贸易结构中获益,这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但我们依然可以将问题梳理的更简单。”

“实际上只有一个原因,发展的不平衡。德国是目前世界上第二大的贸易顺差国,如果从操控汇率的三个基本原则来判断,德国其实操控汇率了,但为什么没办法指责?因为欧元汇率的决定权在欧盟手中,整个欧元区的经济一团糟,而汇率是经济竞争力的反馈,竞争力强则汇率高,竞争力弱则汇率低。所以,当前欧元的汇率必然要走低,弥补整个欧元区的经济竞争力不足缺陷,而这就导致德国的产品更具性价比,更便宜,更容易被采购。”

“最简单的表现就是在德国和美国处于相同工资水平上,在美国本土采购的汽配零件,价格反而要高于从德国进口的产品,这就不合理了。”

“中国也是一样,中国有14亿人口,大部分人口还无法适应高附加值的工作,只能从事低端工作,收入必然微薄,但是,至少有2亿人口能从事高附加值的工作。换句话说,中德的问题是一样的,发展的不平衡。”

“对欧盟来说,他们需要时间让南欧、东欧国家重新振作起来,但我认为,欧盟恐怕是做不到了,未来二十年,欧盟只会越来越糟糕,他们根本没办法改革。”

“至于中国,这就只是时间问题,十年后,中国人均gdp达到17万美元时,或者是接近2万美元时,情况自然就会改善。对美国来说,解决中美投资协定是第一大任务,让美国企业更多的投资中国,让美国产品更多的出口到中国,同时让中国企业更多的投资美国,形成一个中美经济共同体,这就行了。”

徐腾在中美经贸问题上稍微有点避重就轻。

“问题在于,中国的发展速度越来越快,对美国构成的威胁也越来越大,而且,随着中国的发展,会不会是越来越多的中国商品出口到美国?”施蒂恩-班伦终于抓住这个破绽,迅速反击,试图证明徐腾终究是中国人,只会为中国说话。

“你必须搞清楚一个基本的世界贸易分类问题,中国主要是向中产阶级和低收入阶层供应商品,这意味着,中国在美国的出口规模增长有限。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收入的提高,我们以后也不太可能继续向世界供应低收入阶层的商品,因为我们的劳动力成本高了,竞争不过越南和印度。”

“美国不能去和中国竞争,那意味着,美国得将工人收入水平降低到中国的标准,包括你的税收政策,土地政策,全部都要跟中国对准,最后是物流和运输成本问题,美国的西海岸根本容纳不了那么多的工业人口。”

“对美国来说,最优的选择是和日本、韩国、欧洲、台湾竞争,将美国过去转移到这些国家的产业,尽可能多的收回来。在全球主要大国中,中美在经济、政治层面是绝对性的互补关系,我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在半导体材料和设备领域,日本占了一半,中国必须从日本进口,如果美国产品的质量相同,价格更低,我们为什么不从美国进口?”

“美国的石油和天然气储备也很丰富,为什么不能向中国出口?互相给予最多优惠,分享彼此的市场,在政策性和收税性的操作,尽可能确保出口商品的到岸价格比别人优惠,这就够了。”

“中美是世界上最大的两个单一市场,只要中美合作,优先保障对方的利益,其次再考虑其他国家的问题,我不认为中美经贸关系存在冲突。”

“我再举一个更简单的例子,中国和欧盟的贸易是平衡,和美国的贸易就不平衡,为什么不能改一改,让中美贸易走向平衡,中欧贸易走向不平衡?”

“台湾、日本、韩国,迄今都还是对中国贸易的顺差国,为什么,这些顺差部分不能调整到美国?我个人认为,这才是美国应该竞争的产业,也不会降低美国工人的收入水平。”

徐腾大致谈一谈自己的判断,顺便也要提醒康纳-德兰普,“当然,你要注意人口和劳动力资源的问题,美国看似适龄劳动人口多,将黑人青年去掉,你的青年劳动力资源就不行了。我是亚裔,所以,我不会有种族歧视,但是问题客观存在。我们在美国的工厂,最头疼就是必须招聘适当数量的黑人,实际上根本就招不到合适的,企业支付了薪水,聘请的员工却根本不能达到标准,还没办法处理。我们的汽车工厂,超过一半的工人是五十岁以上的老人,真的很麻烦,这是美国必须要解决的问题。现在的问题很复杂,我们在美国的投资中,金融、半导体、网络技术、制药产业更容易招聘到合适的员工,其他都很困难。”

“我们是否可以吸收更多的拉丁移民?”伊维卡-德兰普提了一个小建议,“或者是亚裔移民?”

“不好处理,美国现在不仅需要继续吸收高技术移民,也需要吸收35岁以下的青壮年劳动力,还要想出策略,教育更多的黑人青年遵纪守法的参加工作……当然,这可能有点难。你们还要意识到,亚裔青年中,移民意愿最强烈的往往不是最好的选择。”徐腾尽量不直接提及宗教问题,但是,在座的都很清楚。

“我能做的只是帮助总统先生理清楚问题的根本,给您一些基础的建议,具体要怎么做,还是需要您和您的团队协商出好的办法。”徐腾其实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就只能这么说一说。

禁穆是必然的,如何有遴选的吸收青年劳动力移民,这是一个问题,如何教化黑人青年,这是一个更复杂的问题。

“现在其实还有一个很复杂的问题,那就是高科技对华禁售,我给你们一个很简单的数字,我们在欧洲的投资中,至少有700亿美元的科研项目都是为了解决美国对华的高科技禁售。”徐腾再提醒康纳-德兰普先生,这个问题也必须处理,当然,这也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在国会内部想要推动这件事的难度很大。

“我们应该和中国达成一个对美国更有利的贸易投资协定!”康纳-德兰普先生是很老派的美国人,很清楚,有些问题在美国根本搞不定,干脆抓一个最容易搞定的事。

他其实将这件事的很大希望都寄托在徐腾身上,指望徐腾游说中方接受这件事,对美国让利。

“单纯的让利是不妥的,你需要两只手同时出击,一手促进中美贸易投资协定,另一手搞定美国内部的出口限制和税收问题,最终让美国产品在中国的到岸价低于日韩欧。相应的,你也要保证中国产品到美国的到岸价低于竞争对手,这就是我们必须弄掉tpp的原因。”

“强者是天然的盟友,也必须结盟,和弱者结盟永远是给自己增加麻烦,为了牵制中国,不惜伤害自己的国民,不惜向日本、越南让利,这只有最蠢的政客才会这么做。”徐腾说一个最经典的话,这是他和德兰普家族说过的商业准则,他只和有实力的家族、企业合作,所以,他永远是赢家。

“我真的认为你说的非常正确,强者是天然的盟友,也必须是盟友。我们可以增加新的盟友,可以和中国结盟,让那些只想赚美国的钱,还只会拖累美国的国家都靠边站,这就是我的答案。”康纳-德兰普并不是第一次听徐腾说这句话,立即吸收了徐腾的观点,变成自己的观点,向他的女婿阿什利-库纳和首席策略顾问施蒂恩-班伦强调这一点。

“问题是我们如何和中国达成更好的协议,建立更好的关系?”施蒂恩-班伦毕竟是这里唯一专业搞政治和舆论的,暂时不能挑战徐腾的权威性时,他必须提醒所有人,特别是总统先生,别傻了,你很难实现这件事。

“我们首先要让美国舆论界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中国并不会挑战美国的霸权,关于这一点,我可以代表政府直接做出承诺。你们要理解,中国的国际政治理想是一种很典型的孤立主义,这是中国政治的一种传统,洁身自好,只要自身的利益不受损伤,就不会过问外界的事情。”

“即便中国的综合国力和国民gdp超过美国,中国也依然不会试图取代美国的世界领袖地位,对美国来说,和中国实质性达成盟友关系,就可以借助中国的力量维持领袖地位,唯一的牺牲是适当照顾中国的利益,不去伤害中国的利益。我个人认为,相比美国为了维持领袖地位付出的代价,这简直是最低成本的方法。”

“我们是最强的两个国家,我们可以协商,相互照顾对方的利益,至于其他国家,我们没有必要管太多。当然,大多数时候,我们还是要顾及其他国家,这就像分蛋糕一样,美国先切一块最大的,中国再切一块,然后欧洲,其他人依次分剩下的。”

“什么是国际秩序,这就是国际秩序。欧盟总是希望超过美国,优先切走最大的一块,或者是和美国平分,即便是实力最不济的时候,也希望是仅比美国切的小一点点。问题是他们根本没有这种实力了,还需要靠美国支撑他们切割利益,最荒诞的地方在于,在国际经济的竞争中,欧盟和日韩一直是美国最大的竞争对手。”徐腾尽量用康纳-德兰普先生这位继任总统能听懂的方式,简单直接的将问题说清楚。

“这就是我一定要请shun尽快到纽约的原因,我一直说,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看吧,我从未说错过!”康纳-德兰普很高兴的向在场所有人强调,他的决策是对的,先不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让徐腾到这里来,帮他理清楚头绪,再帮他解决那群已经疯掉的美国媒体和民主党,还有那些已经疯掉的共和党。

“我们是商人,我们信奉同一种理念,用同一种思维考虑问题,我们用实力说话,这就是我们的方式。其他人可能不懂我们的想法,但我们是对的,我们总能说服他们听我们的安排。”徐腾和康纳-德兰普说一说这番话,也是提醒对方,别人暂时不理解你是很正常的,别急,别制造更多敌人,尽可能尝试说服对方别做敌人。

“shun,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也都是很成功的商人,如果你是美国人,我一定要邀请你出任副总统,我不是说麦科不好,我是说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个人!”康纳-德兰普先生再度强调徐腾的聪明,强调他们的关系很好,很好,非常好。

此时。

徐腾也意识到了,康纳-德兰普先生的词汇量确实有点问题,夸奖别人的方式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

这才多长时间,已经用了五次“聪明”这个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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