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大漠之战（9）（1 / 2）

 () 第五十一章大漠之战（9）</p>

“大王太心了。”乌拉圭笑道，“你看看汉军的营地，到处都是开膛破肚的战马，可见他们已经断粮了，不撤不行啊。另外，如果汉军粮草不济，那么汉军的武器肯定也没有补充。这种阻击战非常消耗武器，尤其是长箭，没有武器怎么坚持？”</p>

和连想了一下，觉得乌拉圭的有道理，但他心里隐隐约约的就是不踏实。胡才手上还有五六万人，骑兵也还完整，他会轻易放弃？以胡才过去的战绩来看，他是一个兵行险着的打仗天才，从河东到现在成为晋阳朝廷的大将军，胡才可以身经百战，手中有几万铁骑，应该要反击的，但他不在白道，会在哪里反击呢？</p>

“还是慎重一好。”和连谨慎地道，“只要出了白道，我们就可以跃马扬鞭，毫无阻碍地一直杀到长安城，所以这个时候我们还是心为上。”</p>

乌拉圭无奈地笑笑，不以为然地连连摇头。</p>

现在胡才没有粮草，并州有匈奴人内乱，雁门关在魁头和拓跋武的攻击下，粮道已断，他是迫不得已才撤退的，他怎么会没有有yīn谋呢？乌拉圭觉得和连心谨慎过头了，唉，鲜卑人有这样的大王，以后还怎么和汉人争霸中原？</p>

…………</p>

刘志坐在草地上，和周围的几个新战友窃窃私语。</p>

吴庆的这一营人马最后还是打完了，剩下的三百多人重新组成一个屯，并到了张白骑的部队里，直接统率他们的军司马就是孙鲁。</p>

孙鲁是吴庆军中的悍将，是一步一步升起来的。可以现在在虎贲第一军中有很高的影响力。</p>

刘志随着步兵大军一路急撤，跑了一百多里山路之后，没有进入白道继续南撤，而是拐了个弯上了升头山。刘志很奇怪，怎么大军不撤回临界山死守，跑到这荒山野岭干什么？难道鲜卑人已经追来了，大家来不及逃只好躲到山上？</p>

想不明白的事刘志就不想，跟着走就是了，只要有饭吃。他一向不喜欢动脑子，更不愿意多嘴多舌四处打听，他已经习惯了过这种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的rì子。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所以他从来不想将来的事情，他认为自己只要把今天的rì子过好就行。当然如果能吃饱，那就更好了，他就心满意足了。</p>

这几年他跟着不同的人打仗，感觉最深的就是走路，走很多很多不同的路，没完没了的路。有时候他就想，如果年复一年地这么走下去，他会不会把大汉国的山山水水都走遍呢？随即他否决了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他很快就会死的，他会像身边成千上万的战友一样，随时随地倒在任何一个角落，他不可能活到那一天的。</p>

“军司马大人有二十岁吗？”</p>

刘志摇摇头，笑道：“没有吧？我听他过去是个斥候。他也参加了安邑大战，是个勇士。”</p>

“跟在胡才大人后面就是好，这么年轻就是军司马了。”有个士兵羡慕地道，“刘志，你都打了四五年的仗了，为什么连个什长都不是？”</p>

刘志咧嘴笑了，他没有话，神情黯淡。</p>

他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看到别人升官，他也愤愤不平过，但自从他经历了太多的死亡，亲手埋葬了成百上千的战友之后，他就再也不想这个问题了，他只想活着。</p>

对他来，没有比活着更好了，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其他的都是假的。</p>

看看现在，和他一起走进军营的士兵还剩下多少人活着？无论是升官的还是没有升官的，无论是他忌妒的还是和他关系密切的，如今都躺在冰冷的地下化作了一堆白骨，甚至还有许多人尸骨无存。</p>

但是他能活下来，能活到现在，不仅仅是幸运，也是莫大的幸福，其他的所有东西，在他眼里，就象这山野间的寒风一样，没有任何意义。</p>

“刘志，你我们为什么要跑到山上来？”一个士兵拍拍刘志的肩膀，声问道，“是不是要伏击鲜卑人？”</p>

“怎么可能，就我们这么人马？”另外一个士兵嗤之以鼻，“你没有看到胡才大人带着骑兵走了吗？”</p>

“这是上官们的事，我们cāo心干什么？”刘志笑着躺倒在地，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睡觉吧，快睡觉，多活一天是一天。”</p>

…………</p>

呜……呜……</p>

白道里的号角声在群山之间回响，低沉而苍凉，给寂静的山谷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p>

和连心中的疑虑不翼而飞，胸中顿时涌出万丈豪情，他感觉长安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从此后，大草原上将再现一代霸主，鲜卑王和连的大名将传遍万里河山。</p>

“命令琐奴率领中军火速赶到白道。”</p>

“传令迈勒斯，带上一万人，立即通过白道，占据山谷南端。”</p>

迈勒斯的一万铁骑呼啸而出，沿着山谷zhōng yāng的草地纵马狂奔。他们很快穿过十里长的山谷，到达了临界河畔。</p>

和连得到迈勒斯平安到达山谷南端的消息之后，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胡才到底还是不敢轻捋虎须，一路撤回受降城了。</p>

和连兴奋地高举马鞭，回首狂呼：“兄弟们，杀进受降城去！”</p>

“呼……嗬……”</p>

“呼嗬……呼嗬……”</p>

鲜卑人一边打马疾行，一边疯狂地叫喊着，士气如虹。</p>

轰隆隆！</p>

铁骑像cháo水一般涌进了山谷，冲出了yīn山，沿着临界河一泻而下，势不可挡。</p>

粟亭是临界河上游一个很普通的驿站，距离白道六十里。它的左侧是汹涌澎湃的临界河，右侧是山峦叠嶂的青石山，的驿站就座落在山口上。</p>

杜磊现在就驻马立于驿站门口，望着远处郁郁葱葱的青石山。</p>

他的背后，霍然就是一身黑sè铠甲的黑子。</p>

“大人，大军列阵完毕！”</p>

杜磊稍稍颔首，转头看了一眼黑子，又看了看后面威武雄壮的大军，神态悠闲地问道：“黑子，你看此处风景如何？”</p>

黑子露齿一笑，拱手道：“这里山清水秀，风景秀丽，鲜卑人有这么好的葬身之所，想来定会感激我们大汉人的仁慈。”</p>

杜磊微微一笑，道：“大人挑选的战场总是出乎我们意料。这么好的地方，竟然白白便宜了鲜卑人，实在可惜，可惜。”</p>

黑子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没有话。</p>

“鲜卑人快到了，大战马上就要开始。”杜磊手捋三绺长须，平静地道，“你看，鲜卑人会冲垮我们几个方阵？”</p>

“第十军的军队虽然过去都是马贼的主力，但他们并不熟悉这种方阵战法，也没有和骑兵作战的经验。所以，他们支撑不了太长的时间。”黑子道，“第六军的五千兵有不少参加过冀州平叛的战斗，实力比第十军稍强一，但也于事无补。”</p>

黑子指着前面的山坡，冷笑道：“还好这里的地形非常不错，鲜卑人从山下冲上来之后，正面攻击我们的宽度不足八百步，这样他们一次只能冲击我们两个方阵。我们有六个四千人的巨大方阵，鲜卑人没有半天的时间，休想击败我们。”</p>

“他们哪来的一天时间？”杜磊笑道，“能有半个时辰就不错了。”</p>

彭清蹲在巨盾后面，心里忐忑不安，神情非常紧张。</p>

彭清是河内郡的人，给当地一家富豪种地，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黄巾军占据黑山之后，经常下山攻打郡县，掳掠钱财，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黄巾军裹挟到黑山的。他参加了几次攻打城的战斗，也就是拿着长矛跟在后面乱冲一气，他甚至还没有杀过人。</p>

后来张燕投靠了胡才，他就加入了虎贲军，但是那个时候，冀州没有战事，所以他也没有上战场的机会，这一次北征，终于要面对生死存亡了。</p>

“大人回来了，要开战了。”</p>

彭清探头看去，只见黑子手执大刀，飞马而来。</p>

“彭清，你，会来多少鲜卑人？”身边的战友懒洋洋地问道，“我们打个赌，谁赢了给谁一百钱。”</p>

彭清嘿嘿一笑，“我不赌钱。上官们都yīn山以北有三四万鲜卑人，我估计至少有一半人要先到这里。”</p>

“这话你也信。”那个士兵不屑地瞅了彭清一眼，忿忿不平地道，“他们这些上官们坏得很，他们担心惊扰了军心，故意把鲜卑人得少少的。在他们口中，明明前面有一万敌人，他们却只有一千人。这种骗人的幌子我见得多了，不要信。”</p>

“那你有多少鲜卑人？”彭清心里一抖，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按照他的法，岂不是有十万，二十万鲜卑人？</p>

那个士兵凑到他耳边，声道：“听前面有十几万鲜卑人，大将军抵挡不住，已经连败好几仗了。”</p>

“什么？”</p>

彭清几乎窒息了。他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满脸恐惧地望着远处的山林。二十万鲜卑人？他们这些人打得过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