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先决条件（3）（2 / 2）

“谢々。”我说。</p>

我觉得自己掉进了大海，仇恨像骨癌似的吞蚀了我。</p>

我约艾达晚餐相见，在格林威治文化村一个意大利式的酒家碰头，酒家设在yīn暗的地下室；桌上都点着蜡烛。</p>

值得庆幸的是，这天晚上顾客不多。进门时，只在餐室的另一面坐着两对男女，谁也没有瞧我。我在墙角一个隔开的小间里坐下，要了一杯老牌子的苏格兰威士忌。艾达晚了，我喝了三杯这样的酒她才来。</p>

她穿着一件高领黑衣，戴着一串珍珠短项链，着实漂亮；头发还梳成刚々盖过耳朵的下卷齐肩型。</p>

“乖々，你样子真美。”</p>

“谢々。多等了一刻钟，但我想是值得的。”</p>

“值得。你想喝什么？”</p>

“我嘛——你在喝什么？”</p>

“老牌子的。”</p>

她闻々杯子。瞅着我问，“几杯了？”</p>

我笑道：“三杯。”</p>

她说：“是嘛，我想你也该找点儿事儿干了。”跑堂的来了，我们定了一道曼哈顿鸡尾酒菜，两碗粗细不同的蛤蜊卤面，又为我要了一杯老牌子的苏格兰威士忌。</p>

“宝贝儿，今天有成效吗？找到工作了？”</p>

“不是今天，”我说着，给她点燃香烟，“梅特罗给了我一个好机会，去海滨演《土生子》的主角，可我拒绝了。你知道，老让我演这种戏，捞个体面的角sè真不容易。”</p>

“那好，要是他们不能马上给你个体面的角sè，你就告诉他们你要回塞尔兹尼克的剧团去。塞尔兹尼克将给你找个有勇气的角sè——不过，他和他们的想法一样，还会让你演《土生子》的！这，我也受不了。”</p>

“用不着你说。我对他们讲了，两周之内，如果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剧本，我就不干了。就这么简单。”</p>

“皮特，我的小宝贝儿，这只不过是谈々而己。”</p>

酒菜到后，我们一声不响地坐了一、两分钟。我一口吞下去半杯酒，就玩起桌上的牙签来了。我觉得艾达在瞅我。</p>

“皮特，你会喝得烂醉的。”</p>

“亲乖々，南方绅士的第一招就是会控制饮酒。”</p>

“这神话比古代化石还老。不过，你的籍贯是东部的泽西城。”</p>

我一饮而尽，对她咆哮：“东方南方全都一样！”</p>

我看到坐在桌对面的她快要发作了：嘴巴略々噘起，下巴也有点发尖：“你今天怎么啦？”</p>

我讨厌她的关心，也讨厌自己乞怜，便喃々地说：“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情绪不大好。”</p>

说完，我对她强露出笑脸，想把内心的痛苦赶跑。</p>

“好了，我知道一定有事，求你告诉我吧。”</p>

我若无其事，轻描淡写地说，“你知道朱尔斯给我找的那间房子吧？噢，房东老板娘今天把我赶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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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保佑美国的平等共和制度。”艾达说，“你想花费我丈夫几个钱吗？咱们可以告她。”</p>

“算了吧。只要和法院打交道，美利坚合众国的每一个州都会把我送上断头台的。”</p>

“吓々她也好嘛——”</p>

“吓个屁。我熬得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