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见姑奶（2 / 2）

莱恩曼凑到我耳边说，“我无法请你吸咽，她只主张吸生烟叶，恐怕气味很恶心。”</p>

哈莉奥特姑nǎi々对着烟管吸了一口，问，“你喜欢大马士革吗？”</p>

“一般。但遇到件好事；我碰上了查尔斯。”</p>

“查尔斯？”她尖声问道，哈莉德和莱恩曼马上互相交换一个眼sè。“见鬼，我侄子查尔斯来这儿干什么？”</p>

“噢，不是查斯大叔，”我忙说，“查尔斯是我堂兄。他明天到黎巴嫩，极想来看望您。”</p>

水烟袋咕々直响，她透过烟雾向我眨巴眼睛。空气变得刺鼻，令人窒息；我真得马上离开此地。</p>

“您一定记得查尔斯的！”我说，“您最宠爱他了。”</p>

“当然，当然。我一向喜欢漂亮的男孩。不错，不错。”她默々地吸烟，独自不断地点头，然后卸下烟管的烟嘴，交给哈莉德。她的一双黑眼睛直盯住我的脸。“你长得很像他。非常像他，”她还在一个劲地点头，扯拽住大方巾的双手颤悠起来。</p>

“哈莉奥特夫人，”莱恩曼突然叫道，“我再说一遍，您现在该吃药了，休息一会儿吧。曼塞尔小姐——”</p>

“是啊，”我说着站起身。并感到皮肤一阵发热。“那我怎么对查尔斯说呢？”</p>

“你向他转告我的问候好了。”她嘶哑着嗓子轻声回答。</p>

“只是——”我茫然地望着她。“他明天晚上能来吗？等您方便的时候接见他。要不就星期一？”</p>

“不。我不见他。虽挺愉快，但已够了，”她又语气和善地补充，“我是个老太婆，可能很任xìng。我已选定自己的生活方式。”</p>

“查尔斯可要大失所望了。您是他最敬仰的长辈。”</p>

“我主意已定。”她一挥手，红宝石又闪了几闪。</p>

我不再坚持。“我去转告他。听说您身体这么好，他一定很高兴。”</p>

“孩子，你现在走吧；我累啦。我一死约翰就会通知你们。你这姑娘长得挺俊，你来看我，我很高兴。”</p>

“我也很高兴。谢々您允许我来见您。”</p>

“晚安……哈莉德！整々一夜了，我的药还没准备好！”</p>

莱恩曼已经领着我走向门道。我回首张望。哈莉德正摇晃着一个小瓶向手心倒东西。她身后的那张床已变作一堆模糊不清的隆起物。接着，一个灰sè的小玩意快速移向它。我身上顿时生出鸡皮疙瘩，以为在这卧室里竟还有老鼠！但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半大的猫跳到了床上。一只苍白的大手伸过来抚摩它。</p>

有猫！怪不得我混身发热，不自在。我患有真正的猫恐惧症。我虽喜欢它们的模样，但不能与它们待在同一间屋里，甚至有时我壮胆触摸一下猫，过后几乎就会病倒。在我看来，猫便是恶魔。</p>

我匆々跟着约翰?莱恩曼的手电光走出去。一边想象着自己该怎样向家人汇报：“她有病缠身，年迈苍衰，遁世隐居——”但这些词汇均与她接见我时的古怪声调格々不入。与她将查尔斯拒之门外的态度也不协调……</p>

约翰?莱恩曼将手电筒朝上扬一扬，照亮我的脸。“怎么回事？你冷吗？”</p>

“不，不。只是那个烟叶——”</p>

“仅仅如此吗？这场会见有没有烦扰你？”</p>

“有点儿紧张，”我承认。“我不大老练。我是否烦扰了她？”</p>

“哦，说烦扰还是轻的。她挺喜欢前面的谈话。只是那位堂兄查尔斯，你要是事先告诉我就好了。我说不定能设法说服她。”</p>

“是啊，我太笨了，”我非常后悔地说。“我有个念头，想亲自探々水的深浅。查尔斯一定会对我发火的。姑nǎi々过去肯定谈到过他？”</p>

“那当然。好了，转告他，先把这事搁几天。我尽力想々办法，然后与你联系。”</p>

“谢々您。”我说，“我转告他。我敢肯定，等姑nǎi々有空再考虑考虑时，她就会转变</p>

态度的。”</p>

“比这更绝情的事儿她也做过，”约翰?莱恩曼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