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轿中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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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早些时候,莫降见到月下买醉的宋景廉第一眼时,就意识到了——在这个特殊的士气,这个身份特殊的故人,值得一用。  莫降知道,宋景廉和朱乾濠,这一对公事多年的主仆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的话,宋景廉绝不会在这个诸子联军收缴天下群雄治兵之权的重要时刻,一个人躲在冷清的城墙上饮酒买醉——虽然,在完全失去理智之前,宋景廉曾声称自己是在赏月,赏上元佳节之月,但莫降知道,那一定是个借口……  道理很简单——那些有正事要忙的人,谁会闲到去城墙垛子上躲起来喝酒?  朱乾濠和宋景廉之间的关系裂痕,被莫降这只嗅觉敏锐的“苍蝇”嗅到了,于是,他决定——毫不犹豫的叮上去!  “宋先生何出此言?”莫降摇摇头,废了些力气,才把胳膊从宋景廉紧攥的双手中挣脱出来,“宋先生博闻强记,胸中沟壑万千,乃是当世少有的大才,又何必像那些自以为是的庸才一样,整日里为‘怀才不遇’而发愁呢?”  宋景廉摇头苦笑道:“可如今的事实却是,昔日里那个自以为是的庸才,那个欺世盗名的骗子,那个混混度日的落魄穷酸,如今却坐在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就因为,就因为我等能看穿他的心思,看穿他的野心,他便要利用手中权力,处处打压我等,直让我等,再无立足之地啊……”  很明显,宋景廉话中所说之人,就是狂夫子,可他既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刘忠也不能自作主张去让大元帅强行背这个黑锅,所以宋景廉的话虽然不好听,可刘忠却没说话——他现在想的问题是:如今,刘义在哪?自己那个做事一向小心的同胞兄弟,怎么就能让这个和大元帅素来不和的宋景廉喝这么多酒?甚至还把他放了出来?  这时,便听莫降笑着说道:“如此看来,宋先生在这里过的并不开心啊……唉!”莫降忽然叹息一声说道:“看来,古人常说的‘宁为鸡首,不为凤尾’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想想也是,做一只领头的雄鸡,总好过做那凤凰尾巴上的一根羽毛啊!领头的雄鸡或许还有机会被人夸赞,可却不曾听谁这样夸过——‘哇,那凤凰尾巴上从左边数第三根羽毛号好漂亮’……”  “呃!”宋景廉打了个酒嗝,狐疑的看了莫降一眼,而后说道:“你,你在劝我?劝我做个朝秦慕楚背弃主上的叛徒?!”  “当然不是。”莫降笑着摇头说道:“我只是想告诉先生,人没有必要因为愚忠,选择在一棵树上吊死——‘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帝王不用,货于识家;识家不用,仗义行侠……’如此简单的道理,以先生的智慧,怕是不难理解吧?”  宋景廉虽然喝醉了,虽然脑中一片混沌,但多年的阅历还是在关键时刻起到了些许作用,隐隐约约,有那么一条线,从混沌的思绪中被摘了出来——他似乎知道,一旦越过那条红线,就会有某件可怕的事情发生,而那莫降,则正在趁人之危,引诱他越过那条线……  宋景廉咬咬牙,强迫自己略微清醒了一些,转身便往回走,口中却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帝王不用,何其悲哉,若是再货于他人,岂不是于帝王不忠?不可取,不可……”  说到一半,宋景廉的话便  戛然而止——因为,有个人疾行两步,到了他的身后,直接伸手把他打晕了——而那个人,正是赵胜。  赵胜没说什么,只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忍着刺鼻的酒气,把宋景廉抗在了肩上:“兄长,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想要这个人为你所用,可又不太想趁人之危,可我也知道,若是就这样放他走了,你肯定会后悔,是故,我便替你做一次恶人……”  “不,你想错了。”莫降立刻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你我兄弟还不够默契——你早就该趁我们交谈之时,把他打晕——这样,咱们还能节约不少时间……”  从莫降的语气中,很难听出来,这只是个玩笑还是他的真心话,不过,带上宋景廉之后,莫降似乎不再刻意耽搁了。  不久,一行人便到了莫降等人入城所经过的那个城门——汉龙门。  站在这个以自己封号命名的城门洞下,莫降沉思片刻,最终还是迈步出了高邮城——方才穿过门洞时他在想的问题便是:也不知这一走,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也许,自己以后永远都没有机会,搞清楚这个城门如此命名的原因了……  就这样想着,一行人上了渡船——和渡江过来之时相比,渡船变大了些,摆渡人的身形,也高壮了一些,虽然这两人壮的如铁浮屠一般,但两人的皮肤却很白皙,只看一眼便知道这两人是在水里泡惯了的——不过,相较于这些,却是渡船中央的那个小船舱更能引起莫降的兴趣。  莫降本以为,那个船舱是供他们这些乘船之人使用的——毕竟初春时节,夜里还有些寒冷,乘船行在江上也就更冷,有个船舱避风自然是很不错的。可当他接近船舱时,却受到了摆渡人的阻拦——对方胳膊一拧,比莫降小腿还要粗的船桨就横在了他的身前,顺着船桨望过去,就看到对方那虬结隆起的肌肉……  莫降的水性还算可以,但他却没有把握在这船上打过这两个铁塔一般的大汉——罢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不就是冻上一冻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渡船回到南岸的方式,依然是摆渡人用铁钩钩着铁索,拉动渡船飞速前行——于是,莫降不免就又看了一次“木梭破银河于江上”的瑰丽景色……  渡船靠岸之后,莫降等人下船,刚走两步,却听背后有了动静——回头看时,却看到惊人的一幕:那两个壮硕无比的摆渡人,竟然用两根碗口般粗细的船桨,对穿过船中央那个小船舱,把它给抬了起来!!  这个时候,莫降才明白,原来,那个东西,本不是什么船舱,而是一座轿子。  眼前那一幕,也着实让众人吃了一惊,因为那轿子的大小,简直跟一座小房子无异,可它却被那两个大力士,轻轻松松给抬了起来!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听到对方发出一声闷哼,更没有喊过一句号子……  船舱那么大的轿子,莫降也是第一次见到——当然,他心中对那两个力士也是佩服的紧,只两个人,便抬起了那看上去就很沉重的轿子,而且走的还很平稳,哪怕只有月光照明,二人却也是健步如飞,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便在此时,莫降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拔腿便追,同时说道:“快!绝不能让轿中之人抢了先……”  今日早些时候,莫降见到月下买醉的宋景廉第一眼时,就意识到了——在这个特殊的士气,这个身份特殊的故人,值得一用。  莫降知道,宋景廉和朱乾濠,这一对公事多年的主仆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的话,宋景廉绝不会在这个诸子联军收缴天下群雄治兵之权的重要时刻,一个人躲在冷清的城墙上饮酒买醉——虽然,在完全失去理智之前,宋景廉曾声称自己是在赏月,赏上元佳节之月,但莫降知道,那一定是个借口……  道理很简单——那些有正事要忙的人,谁会闲到去城墙垛子上躲起来喝酒?  朱乾濠和宋景廉之间的关系裂痕,被莫降这只嗅觉敏锐的“苍蝇”嗅到了,于是,他决定——毫不犹豫的叮上去!  “宋先生何出此言?”莫降摇摇头,废了些力气,才把胳膊从宋景廉紧攥的双手中挣脱出来,“宋先生博闻强记,胸中沟壑万千,乃是当世少有的大才,又何必像那些自以为是的庸才一样,整日里为‘怀才不遇’而发愁呢?”  宋景廉摇头苦笑道:“可如今的事实却是,昔日里那个自以为是的庸才,那个欺世盗名的骗子,那个混混度日的落魄穷酸,如今却坐在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就因为,就因为我等能看穿他的心思,看穿他的野心,他便要利用手中权力,处处打压我等,直让我等,再无立足之地啊……”  很明显,宋景廉话中所说之人,就是狂夫子,可他既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刘忠也不能自作主张去让大元帅强行背这个黑锅,所以宋景廉的话虽然不好听,可刘忠却没说话——他现在想的问题是:如今,刘义在哪?自己那个做事一向小心的同胞兄弟,怎么就能让这个和大元帅素来不和的宋景廉喝这么多酒?甚至还把他放了出来?  这时,便听莫降笑着说道:“如此看来,宋先生在这里过的并不开心啊……唉!”莫降忽然叹息一声说道:“看来,古人常说的‘宁为鸡首,不为凤尾’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想想也是,做一只领头的雄鸡,总好过做那凤凰尾巴上的一根羽毛啊!领头的雄鸡或许还有机会被人夸赞,可却不曾听谁这样夸过——‘哇,那凤凰尾巴上从左边数第三根羽毛号好漂亮’……”  “呃!”宋景廉打了个酒嗝,狐疑的看了莫降一眼,而后说道:“你,你在劝我?劝我做个朝秦慕楚背弃主上的叛徒?!”  “当然不是。”莫降笑着摇头说道:“我只是想告诉先生,人没有必要因为愚忠,选择在一棵树上吊死——‘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帝王不用,货于识家;识家不用,仗义行侠……’如此简单的道理,以先生的智慧,怕是不难理解吧?”  宋景廉虽然喝醉了,虽然脑中一片混沌,但多年的阅历还是在关键时刻起到了些许作用,隐隐约约,有那么一条线,从混沌的思绪中被摘了出来——他似乎知道,一旦越过那条红线,就会有某件可怕的事情发生,而那莫降,则正在趁人之危,引诱他越过那条线……  宋景廉咬咬牙,强迫自己略微清醒了一些,转身便往回走,口中却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帝王不用,何其悲哉,若是再货于他人,岂不是于帝王不忠?不可取,不可……”  说到一半,宋景廉的话便  戛然而止——因为,有个人疾行两步,到了他的身后,直接伸手把他打晕了——而那个人,正是赵胜。  赵胜没说什么,只是在众人的注视下,忍着刺鼻的酒气,把宋景廉抗在了肩上:“兄长,你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想要这个人为你所用,可又不太想趁人之危,可我也知道,若是就这样放他走了,你肯定会后悔,是故,我便替你做一次恶人……”  “不,你想错了。”莫降立刻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你我兄弟还不够默契——你早就该趁我们交谈之时,把他打晕——这样,咱们还能节约不少时间……”  从莫降的语气中,很难听出来,这只是个玩笑还是他的真心话,不过,带上宋景廉之后,莫降似乎不再刻意耽搁了。  不久,一行人便到了莫降等人入城所经过的那个城门——汉龙门。  站在这个以自己封号命名的城门洞下,莫降沉思片刻,最终还是迈步出了高邮城——方才穿过门洞时他在想的问题便是:也不知这一走,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也许,自己以后永远都没有机会,搞清楚这个城门如此命名的原因了……  就这样想着,一行人上了渡船——和渡江过来之时相比,渡船变大了些,摆渡人的身形,也高壮了一些,虽然这两人壮的如铁浮屠一般,但两人的皮肤却很白皙,只看一眼便知道这两人是在水里泡惯了的——不过,相较于这些,却是渡船中央的那个小船舱更能引起莫降的兴趣。  莫降本以为,那个船舱是供他们这些乘船之人使用的——毕竟初春时节,夜里还有些寒冷,乘船行在江上也就更冷,有个船舱避风自然是很不错的。可当他接近船舱时,却受到了摆渡人的阻拦——对方胳膊一拧,比莫降小腿还要粗的船桨就横在了他的身前,顺着船桨望过去,就看到对方那虬结隆起的肌肉……  莫降的水性还算可以,但他却没有把握在这船上打过这两个铁塔一般的大汉——罢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不就是冻上一冻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渡船回到南岸的方式,依然是摆渡人用铁钩钩着铁索,拉动渡船飞速前行——于是,莫降不免就又看了一次“木梭破银河于江上”的瑰丽景色……  渡船靠岸之后,莫降等人下船,刚走两步,却听背后有了动静——回头看时,却看到惊人的一幕:那两个壮硕无比的摆渡人,竟然用两根碗口般粗细的船桨,对穿过船中央那个小船舱,把它给抬了起来!!  这个时候,莫降才明白,原来,那个东西,本不是什么船舱,而是一座轿子。  眼前那一幕,也着实让众人吃了一惊,因为那轿子的大小,简直跟一座小房子无异,可它却被那两个大力士,轻轻松松给抬了起来!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听到对方发出一声闷哼,更没有喊过一句号子……  船舱那么大的轿子,莫降也是第一次见到——当然,他心中对那两个力士也是佩服的紧,只两个人,便抬起了那看上去就很沉重的轿子,而且走的还很平稳,哪怕只有月光照明,二人却也是健步如飞,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便在此时,莫降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拔腿便追,同时说道:“快!绝不能让轿中之人抢了先……”  《重整山河》最新章节网址:.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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