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程周的动作很快,没过几天,沈扶雪的卷宗就呈到了陆时寒的案上。
沈扶雪的经历很简单,除了因着体弱常年待在洛州外,和寻常的大家闺秀并无不同,寻不出任何问题。
陆时寒把卷宗阖上,神色晦暗不明。
起初,他以为梦境可能与沈扶雪有关,以为找到沈扶雪以后,便会结束这离奇的梦境。
可上次在济宁侯府遇到沈扶雪后,梦境并没有结束,他依旧夜夜入梦。
而且,再看着书案上的卷宗,沈扶雪就是个寻常的小娘子,哪有可能会影响到他,甚至让他入梦。
既然沈扶雪没有问题,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陆时寒向来不信鬼神之说,可如今也不免有些狐疑。
陆时寒抬眼,“程周,圆觉大师在京城吗?”
圆觉大师是皇家寺庙慈恩寺的大师,佛法精深,有不少信众。
程周听后一愣,他们大人怎么忽然提起圆觉大师了,他们大人不是一贯不信这些的吗?
程周很快回过神:“圆觉大师近日并未离京,应当还在皇觉寺内。”
陆时寒起身:“去皇觉寺。”
皇觉寺位于京郊,离城内不远,骑马一个时辰也便到了。
到了皇觉寺后,陆时寒径直往禅院走。
圆觉大师年逾七旬,须发皆白,他手中握着一串佛珠,一瞧便知是在念佛号。
“这位施主匆匆来此,可是心中有惑要解?”圆觉大师问道。
陆时寒双手合十,向圆觉大师见礼:“确实有事相询。”
“近日来,我经常会做梦,大师可有法子可解?”
陆时寒说着,脑海中便闪过了那些旖旎的梦境。
这些梦境其实并不与他生活有碍,不过难免让他心烦意乱。
圆觉大师道:“梦境昭示着未来过去,也许,施主你前世因果未断,今生才会如此。”
圆觉大师打了个禅机:“施主不必着急,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律,或许,施主你现在所烦躁的,正是你从前所祈盼的。”
话落,室内一片寂静,只有香炉里燃着的檀香袅袅。
陆时寒离开佛寺往京城内走。
马车摇摇晃晃,陆时寒双眸闭阖,脑海中全是圆觉大师方才的话。
前世?
这些梦境是他从前所祈盼的?
圆觉怕是不知,他的这些梦境全是不可为外人道的绮梦,难道他所祈盼的竟是这些?
陆时寒眉心冷寂。
他不信什么这些所谓的怪力乱神之说,他只信他自己。
马车外,程周隔着车帘道:“大人,现在已经到城内了,咱们往哪儿去?”
陆时寒抬眼,看着马车帘外影影绰绰的街道,片刻后道:“去甜水巷。”
程周点头:“是。”
陆时寒名下有不少产业,方才他说的甜水巷有一间书画铺子,正是陆时寒名下的一处产业,每每心烦时他便会去那儿看会儿书,以平心静气。
程周暗忖,估摸着他们大人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也不知他们大人同圆觉大师都说了些什么。
很快,马车就到了书画铺子。
书画铺子很大,二楼上更是常年备着一间雅间,好方便陆时寒随时过来。
一进书画铺子,陆时寒便往二楼的雅间走,刚走到楼上,就遇见了从房间里出来的沈扶雪。
沈扶雪有些惊讶,这不是那日在府里碰见的大人吗?
她今天身子不错,便带着丫鬟来书画铺子买些话本子,没成想竟然在这儿碰到了陆时寒。
沈扶雪刚要向陆时寒见礼,就听到云枝惊喜的声音:“姑娘,这位大人便是那日在江州救了你的大人!”
云枝满心欢喜,她是万万不会记错的,她一看到陆时寒的脸就认出来了。
沈扶雪怔松了片刻,这位大人就是救了她的人?
不过她也知道云枝性子一贯谨慎,是断断不会认错人的,何况陆时寒也没有否认。
沈扶雪当即便深深地福了一礼:“谢过大人的救命之恩。”
她原本还想着该怎么找到救命恩人呢,没成想就这样遇见了,不对,其实之前就在府里见过了,委实是太巧了。
陆时寒垂眸便看到了沈扶雪鸦青的发鬓,片刻后才开口道:“无妨,不过是举手之劳。”
沈扶雪明白,这对于陆时寒来说确实是举手之劳,并没有放在心上,便是换了别人他也是一样会相救的。
要不然上次在府里相遇时,他也不会不提及此事。
不过,这对于她来说确实是救命的恩情,她当然是要好好感谢一番的,要不然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人。
沈扶雪仰起脸看着陆时寒:“不知大人名讳是?”
沈扶雪的声音很好听,许是在江南长大的缘故,她的声音是那种带着江南吴侬软语小调的清甜,和梦境里的声音一般无二,陆时寒有片刻的恍惚。
程周暗忖着他们大人的心思,回道:“我们大人是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
便是沈扶雪这个常年养在闺房里的,也听说过陆时寒的名头,自然一下便想到了陆时寒也是陆家人,而且还是陆显的四叔。
沈扶雪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不过她很快就要和陆显退婚了,这层关系也算不上什么。
沈扶雪道:“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谢过大人相救之恩,现在就不叨扰大人了。”
沈扶雪说罢,便带着云枝下楼离开了书画铺子。
沈扶雪自幼养在江南外祖家,纪家也是簪缨世家,她当然很懂礼数,陆时寒来此自是有事要忙,她还是不便打扰。
待沈扶雪走后,程周打开了雅间的槅扇:“大人,茶水已经备好了,您还是看上次没看完的那吗?”
陆时寒垂眸,坐在椅子上:“嗯。”
雅间的窗扇开着,能看见隔岸青翠的柳树,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很是清幽,是再好不过的看书的地方。
可陆时寒手里的书却许久都没有翻一页。
陆时寒抬眼,窗外的柳树随风摇曳,发出簌簌的响声,落在他耳里,却烦躁不已。
陆时寒心头一阵烦躁,索性把书本合上。
程周见状越发小心,往常他们大人遇上心烦的事以后,来这里坐一会儿也便好了,可今次竟然连书都看不下去了,可见他们大人此次确实是遇上了难事。
陆时寒起身:“回大理寺。”
“是,”程周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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