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辰州往事（上）（1 / 2）

 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一片黑暗与无比的混沌，感受不到任何气息的存在，但却又仿佛有着众生伴随身旁……矛盾。

楚天感觉自己就处于如此一片矛盾的世界之中，在这片世界，看不见任何存在，甚至就连自己也都无法看见……这感觉，让楚天感到恐惧……

“这里是……什么地方！”想要呢喃，但楚天却发现自己居然连声音都无法传出，只能静默等着这一片黑暗，奢望这片黑暗的世界中能够射进一缕光亮……但，不知过了多久，这片世界始终黑暗，甚至在楚天的感觉之中，也都无法辨别时间的存在……或许，过去了十年，也或许，是百年的孤独。

终于，习惯了这片黑暗带给自己的恐惧；终于，习惯了这种矛盾带给自己的茫然……楚天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挣扎了不知多久的时光，就如同是沧海怒卷，但在岁月之下，却终究还是避免不了海枯石烂的结局……终于，楚天不再思索自己是在何处，也不再思索这片黑暗的世界中，为何不存在一丝光明……

终于，在楚天平静了仿佛无尽的时光之后，仿佛自己的思维已经成为了一张白纸，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羁绊与回忆……终于，这片黑暗的世界，迎来了仿佛无尽岁月中的第一缕光……

这一缕光，似乎将这片黑暗混沌划开，将这片黑暗的世界分出了上下，也分出了清浊……渐渐，黑暗被不断地稀释……渐渐，在这片混沌而黑暗的世界之中，出现了青色的山峦，也出现了浑浊的江河……楚天就这么看着，看着这片世界的衍变，由无生有……渐渐，这片世界的山峦，出现了楚天熟悉的场景——这是，南疆辰州的，壶头山。

壶头山上，忽然降临了一轮太阳……而随后，太阳渐渐化作了星星光点；再然后，星星光点，最终凝聚成为了一轮神环，一轮仿佛散发着无尽蛮荒之意的神环……渐渐，在神环之前，出现了一道人影，看不清其面容，但却能够肯定——是一名男性。渐渐，这人影缓缓迈步，一步一顿；而随着他的步伐，在这壶头山上，渐渐有了一座座阁楼，一片片宫阙……

在这壶头山上的宫阙出现之后，楚天认出了这片宫阙——正是自己去过的巫神遗迹，只不过此刻的巫神遗迹，还未成为遗迹……而似是无尽岁月前，最初的模样。这一切，就如同是梦幻一般，无比奇异的一幕幕，但落在此刻的楚天眼里，却仿佛是如此的平静，平静得甚至有些可怕……或许，在此刻的楚天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的存在。

恍惚间，楚天看见了那人影再次凝聚出了自己身后的神环，然后出现在了宫阙的大殿之内，挥手间，无数道身影就如泼墨一般，在这空廓的宫殿之中出现……这些人影，皆看不清容貌如何，就如画师泼墨，随意勾勒。但，在这些人影的身后，这数百上千道人影的身后，楚天在恍惚之间，似乎都看见了一轮太阳……成百上千轮太阳，成百上千名天境强者！

然后，在最上方的那道人影，其身后的那一轮神环渐渐凝聚出了一抹光辉，在这宫殿的上空，仿佛凝聚成了一圈漩涡……渐渐，一道人影从那漩涡之中出现，亦如泼墨一般的身影，看不清容貌，只能隐约看见轮廓的人影……而这道人影的身后，没有神环，也没有太阳的存在；但就是如此普通的一道人影，给此刻楚天的感觉，却仿佛是世间主宰一般！

神环是修者超越了天境之后，获得的天地规则、世界本源的一种证明，而他，不需要；似乎因为天地规则，他随手之间便就可以创造，似乎因为世界本源，他信手拈来！一种无与伦比，仿佛是世间万物的一般……仿若神话一般的存在！而当这道人影出现之后，在大殿上方的那道人影，其身后神环消失，然后……这人影缓缓跪下，五体投地。

再然后，成百上千道身影，尽皆屈膝，跪在这大殿下方的那片空阔的平台之上！似乎是最为虔诚的跪拜，似乎那道身影，是他们心中的神！渐渐，楚天在心中隐约猜到了，那仿佛就是世界一般的人影，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初代巫神，是一尊……传说中的，仙！

“或许，这就是辰州的由来，辰州最初的时候，也是辰州……最为辉煌的年代，在无数岁月之前……”楚天似乎在心中呢喃了起来，但是否真的呢喃了，或许连楚天自己都不知道；看不见自己的身躯，也仿佛自己从来就没有过什么身躯……就只是这么静静看着，看着这一切的变化，看着这一切的出现……然后，仿佛是画师执笔轻扫，一笔泼墨仿佛分割了天穹；在天穹之中的那一道人影缓缓抬起双臂，向着苍穹之中微一抱拳……

仿佛是一滴墨汁从苍穹滴落，洒在虚空，仿佛随意勾勒出了一道人影；这人影，似乎是一头长发，长发似乎在风中微摆；虽然同样看不见容貌，但楚天却能够看见，在这道人影的胸口，仿佛正泛着猩红的微光……这微光，凝聚成为了一道楚天不认识，但却一眼就能够知晓其意的古字——楚。

这道胸口凝聚“楚“字的人影，似乎与空中的那道人影一样，仿佛是万物的，又仿佛是世界的终点……难以言明的气息，在这片世界之中弥漫，弥漫……

渐渐，那胸口凝聚“楚”字的人影轻摆手，然后整片世界仿佛就融为了一片……人影，开始溶解，仿佛重新化作了墨汁一般，挥洒在这一幅天地画布之上……带走了阁楼，勾勒的宫阙，最终，一切的一切，融为了一张图，一张……太极阴阳图。

一幅简单的阴阳图，却仿佛包罗了整个世界一般；楚天就这么看着这一幅阴阳图，渐渐入了迷……渐渐，在楚天的意识中，重新出现了思维；渐渐，那一幅太极阴阳图仿佛开始了微微的旋转与扩散……渐渐，浓墨再次湿润了这天地画布，使得世界再一次……化作了一片黑暗。而楚天，也仿佛正经历着时光的倒流一般，意识之中渐渐有了思维，思维之中渐渐有了不解，不解之中渐渐有了挣扎，挣扎之中渐渐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