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2、清都听道（2 / 2）

然而，二者曾在同一炼炉，日日受炉火煅烧，气息交融，自然亲近。</p>

灵玉看着紫郢随青索下了树顶，进入后殿。</p>

她犹豫了一下，跟了过去。</p>

就算后殿进不去，能够听听也好。</p>

可惜，她在后殿窗边站了许久，从始至终都没听到半点声音。</p>

也是，道祖的道场，怎么可能会让人偷听到呢？</p>

天黑了下来，灵玉仍旧回那个厢房休息。</p>

清都山的修士，一直维持着古老的作息，人人晚上都会回去休息，如果她不回就太奇怪了。</p>

她躺在大通铺上，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睁着眼睛看着屋顶。</p>

她已经弄不明白了，自己进入的到底是个什么世界。这一切如此真实，一点也不像个幻境。总不可能她真的经由那个古怪空间，回到过去的时空里吧？</p>

灵玉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时光的长河要是这么容易回溯，又怎么会有那么多遗憾？简不凡的时光之术那么厉害，也没办法把人真正送到过去。</p>

而假如这真是一个幻境，她又该怎么出去？如果出不去，是不是就这样一辈子被困死？</p>

这天开始，紫郢不再坐在树顶发呆，灵玉也就不再天天蹲在广场看他。她开始跟这个世界的人接触，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破绽。</p>

然而，奇妙的是，她遇到的这些人，反应真实，拥有完全的人格，并不像某些幻境一样，存在着缺陷。</p>

他们真实得灵玉都快怀疑自己真的回到了洪荒的清都山。</p>

惟一无法解释的，是她这个人。</p>

她明明没有来历，却没有人怀疑她的存在，好像她本来就该在这里。然而，当她问起自己的来历时，又没有一个人说得清。</p>

清都山太大，求道的人太多，像她这样凭空出现的人，不足为奇。清都山任他们自由来去，从不限制。</p>

看不到紫郢，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灵玉干脆和这样人一样，天不亮起床，去领取杂务，或挑水，或扫地。干完了杂务，跟他们一起做早课，静心修炼。</p>

差不多一旬过去，这一日道宫中忽然钟声长鸣，人人兴奋不已。她问了一个同住的女修，才知道这是道祖讲道的钟声。</p>

于是这一日早课完毕，所有人都聚集到前殿。前殿坐不下，就直接坐在广场上，后来连广场都坐不下了，只能坐到隔墙的长廊。</p>

这个时候，能够直观地看出清都山修士的修为分布，灵玉不禁乍舌。</p>

几十位大乘，上百位合体，数不尽的炼虚、化神……中间还夹杂着炼气、筑基等低阶修士，压根没有境界之分，散落而坐。</p>

这就是清都山的修炼氛围吗？境界不重要，心才重要。</p>

灵玉被这种既自由散漫，又肃穆着重的氛围感染，心思慢慢沉淀下来。</p>

钟声再次长鸣，前殿里，传出了悠远宁静的声音。</p>

这是道祖的声音？他所讲之道并不深奥，但每句话每个字，深深嵌入内心，似乎本身就是大道本身。</p>

刚开始，灵玉还认真地听他所讲的内容，后来，她整个心思沉浸进去，已经听不出来道祖在说什么，只感觉到所讲之道就在周身。</p>

“你占了我的地方了。”</p>

灵玉听到声音，恍然回神。抬起头，却是一愣。</p>

站在她面前的，就是紫郢。</p>

人太多，位置太少，灵玉不耐烦跟人挤，趁人不注意，溜到了树上。</p>

她没敢像紫郢那样，堂而皇之地坐在树顶，而是藏身在枝叶之间。虽然她知道，在这里听道的都是修士，而且都是修为惊人的高阶修士，根本不可能瞒过他们。她就假装别人看不到好了。</p>

刚才听得太入迷，紫郢什么时候出现的，她都不知道。</p>

灵玉抬头看了眼树顶，道：“你的地方，不是上面吗？”</p>

紫郢看着她，语气平平地“哦”了一声。</p>

灵玉就看到他平踏一步，坐在了树顶。</p>

灵玉顿时受不了了。</p>

因为这么个坐法，紫郢的腿，正好在她头顶！要是斜过来看，紫郢就好像坐在她头上似的！</p>

她抬起头，正好触到紫郢垂下的目光。</p>

明明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冰冷漠然，灵玉却觉得被他看得十足尴尬。</p>

于是，她挪了挪位置，到另一根枝干上。</p>

这样就好多了，两人相距一丈有余。</p>

看到紫郢，灵玉再也听不下讲道了。</p>

她坐了一会儿，低声问：“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p>

没有回答。</p>

“道祖收你为弟子了，这是真的吗？”</p>

还是没有回答。</p>

“你……”灵玉一抬头，撇到他的脸色，把后面句话吞回去了。</p>

紫郢的眼神很平静，不过，灵玉毫不怀疑，她再多说一个字，那天的惊世剑光，就会斩在她的身上。</p>

呵呵，威压人界，果然名不虚传。（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