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8 超观测(1 / 2)
这么写到:
“高川紧贴阴影穿行。[更多好看的就上^^^^^^^^]他不断加速,空气被搅动,发出不一样的声音。视膜屏幕,红色箭头开始停顿,转向,显然对方意识到了来自空气的异常波动。下一秒,他们便进入了连锁判定的观测范围,以更具体的方式,呈现于高川的脑海。”
我停下笔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写了什么,伦敦方面的异动,以及另一个高川的变化全都跃然纸上。我清楚记得自己是何时开始写日记的,之前又发生了什么,但是,后半段的记忆却有些模糊。我似乎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完成了这些故事的编撰。我知道,这是关于什么的故事。在我的笔下,就像是有一双全知的眼睛,以第三者上帝的视角,注视着故事的发生。阮黎医生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具备某种精神病态的表征故事里的一切都是根据现实进行艺术加工的结果,是满足自身精神需求的反应,而它的现实根源,毫无疑问,就是这个继器世界正在发生的一切。
这个世界正在被白色克劳迪娅侵蚀,末日的脚步正在靠近,而我不是第一个受到其影响的精神病人,也不是最后一个。而在被白色克劳迪娅侵蚀之前,我就已经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妄想症和人格分裂,不过是其较显眼的两种罢了。
虽然,我从感性上无法完全接受阮黎医生的法,从理性上也能找出许多古怪的理由,来反驳这样的法。但毫无疑问,阮黎医生所掌握的证据,远那些充满神秘的证据,更有一种真实的感觉。
我追逐着自己的梦想。追逐着自己的拯救,在他人眼,无疑就是最不切合实际的吧。
即便如此,阮黎医生也从未在我的这些非常识的表现上有所非议。
今天完成的日记,她也会带着和以往一样的心情去看待吧。我不由得这么想,将笔套插好。突然间。我没有继续写下去的感觉了。是的,不是心情,而仅仅是一种感觉,当这种感觉产生的时候,仿佛过去写下这些故事的时候,也完全是被冥冥,另外某个意志所引导。
将自己代入故事,甚至写成主角,从故事创作的角度来。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在别人看来,我就是那种会真的相信,自己所虚构的故事的那种人吧。对于眼只有一个世界的他们,我无言以反驳。
虽然我很努力去思考,促成自己想写下这些故事,并推动自己,在一种不知不觉的状态下。就完成这些故事的,那种仿佛被引导着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我有想过“江”,但是,在阮黎医生那里,这只是一个自我辩解的借口。
我无法向阮黎医生证明,故事的他们,以及那些神秘诡异的事物。都是真正存在的。而我,也就是故事的“高川”,书写的不是自己的妄想,而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推动我写下日记的那种感觉已经断,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此时此刻却清楚知道,倘若再动笔,那么写下的东西,就不再是“真实情况”,而真的就是我的妄想了。因为,之前写下的内容,根本就不是我所遭遇的情况,而是远在伦敦的那一个高川所已经经历的一切。这种感觉,就像是灵感,而这份灵感,我更愿意相信,是源于同为“高川”的心灵之间的连接。
“江”以超然的意志,注视着这一切,而用我的手,记录下我这个高川所不知道的事情。它是既是这个故事的观赏者,也是这个故事的梗概编写者,更是这个故事的实况记录者。
不是有这样的法吗?当作者撰写故事的时候,故事往往会出现一个自身最意的角色,一个愿意代入的形象,而这个角色和形象往往不会是主角。
随着故事的编撰,根据心情和想法的变化,作者本人也会在情节,表现出自身的情感倾向,认知情况乃至于喜好与憎恶,甚至仅仅是一是心血来潮的善意和恶意。在这样一个故事的初稿,充斥着作者在写作工程所有能够想到的,能够体会到,能够思考到的东西,以至于,这个故事和它最终经过删改定稿后的故事,会出现许多差别,乃至于,细节、表述的内容和结局,都会有很大的不同。
其实,在假设“江”和“病毒”是两位一体的情况下,再假设它们只是某一个人类所无法注视的编撰者,在书写人类和世界的命运时,感性和理性的摇摆,善意和恶意的体现,以及喜好和认知所带来的差异,不也可以解释得通的吗?
这样一个,人类所无法观测,无法直视,只能通过自身的命运,以及那疯狂的命运,臃肿而纠结的事件脉络去感受的存在,乃至于人类自身的每一个念头,无论是对命运和神明的哲思,对事物的认知,全都由这样一个存在所决定的。
那么,倘若它不是神明,又是什么呢?
这样的想法或许是悲观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却不免得让人这么想一想。
我知道,这样的思考,对自己根本毫无意义。甚至于,想过之后,就必须扔进垃圾桶我这么做了,毫不犹豫,让自己都感到吃惊。
我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去尝试相信什么。只是,我相信的对象,是“江”罢了。
它是什么,其实对我根本不重要。
那些狂想,哪怕听起来挺有那么一回事,但实际没什么用。只会让自己犹豫。所有的不信任,都是从犹豫开始的。
它是什么,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当它在我的身边,我就可以用美好的结局,结束一切悲剧,去拯救我想拯救的那一切。
每一次。当我的思维开始发散,围绕着“江”和“病毒”的不可知,产生种种猜测的时候。我都会以这样的决然,将自己拉回来。
我合上笔记本,心的想法,似乎也随着皮面的合上。被擦除掉了。
然后,我再次打开笔记本,审视过去和现在所记录下来的这些内容。我一点都不怀疑,里面所记载的那些第三人称上帝视角所描述的内容的真实性。因为,这是我对“过去”的记录,不,放在“高川”身上,应该,是“高川”利用自己的经历编写而成的“怪冒险”。从我开始做记录的初衷来。阮黎医生的法也不算错,虽然我尽可能保存记载的真实性,而经历本身,就已经足够古怪离,但因为是写成了故事,曾经还有过出版的想法,所以,为了故事性而增添一些色彩的可能性。也应该是存在的,只是我在写作的时候。处于一种灵感喷发,如梦似醒的状态,而难以将之分离出来。
即便如此,写下故事的初衷和基调,已经决定了,哪怕有故事性的修饰。其内容的脉络和结果,也必然是真实的。
留在伦敦的高川,已经成长为一个备受瞩目和称赞的大人物。他仅仅是不知道,自己在他人心目的位置和份量,更加核心。也更加沉重。
桃乐丝和系色精密谋划,布置了种种的陷阱。
而络球的背后,却出现了各种让人百思不可其解的谜团。
虽然是故事,但转折开始前,它的线索是隐晦的,并不时会出现一些连读者也会感到突兀的状况。
例如,伦敦继器到底发展成了怎样的情况?常怀恩的再次出现,以及和桃乐丝他们的交流,让人觉得其背后定然存在某些黑幕。
常怀恩,一个本应该完全失去存在性而退场的角色,为什么会再次登场呢?这样的发展,太过跳跃,而让人不得不怀疑,过去的故事是不是有所遗漏,亦或者,在设定上存在某些偏差。
倘若真的有一个作者一样的神明,在编写我们的故事,那么,一定是它出错了吧?
可是,我完全不打算从这个角度去思考,因为,对我来,这就是现实无论是什么原因,但既然常怀恩再次出现了,就意味着,一定有什么情况是我不知道的,也没有于笔下的故事写出来。但这又有什么怪的呢?在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回顾过去所写下的日记,不也有种种情节,是看似矛盾,却已经发生,而必须当作“既成事实”来看待的内容吗?
哪怕觉得莫名其妙,太过突然,也必须接受,必须承载,自己所无法事先料想到的,这些让自己感到荒谬的情况。
人类的认知,相对于世界的广阔,显得充满了局限性。就算发生了自己难以理解的变化,也不可能只因为自己觉得“不应该发生”就会不发生。它的发生看似荒谬,但一定是严谨而严密的,仅仅是自己看不到这样的严谨和严密而已。
这样想的我,就这么接受了,日记内容所昭示的“既成事实”。
我重新翻阅着过去的两卷,回味着最初的五卷和幕间的一卷故事。里面的“高川”,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描述我自身的经历,但是,如今再看到,却总有一种,被描述出来的“高川”是另一个高川,而不是我自己的感觉。
很妙。
我当初,是真的以自己为主角,写下了这些故事吗?是不是“江”于内部,而人形江于外部的影响,而让我对故事的角色,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修饰?例如,本该是真实记录下来的,指代我自身的“高川”,因为用上了一些修饰的手法,就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故事里的我,和真正的我,仅仅是相似,而不是完全相同?
虽然故事是我自己写下的,但我却不能完全确定,笔下的自己和真实的自己,到底有多少区别。而笔下的所有“高川”,和他们所对应的,曾经存在过和现今还存在的“高川”,有到底有多少差别。当初觉得很让人震惊的事件和“真相”,在这个时候,其震撼感都已经不再那么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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