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5 人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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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过来说,既然世界末日还在如同滚滚车轮。以一个无法抗拒的时代表象倾轧而来,那就意味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样事物,每一种怪异和神秘。每一个不是人的东西,都是在“病毒”的侵蚀掌控之中。

也许神秘是多变的,也许怪异是难以想象的,也许是人和非人在这个末日幻境中有着不同的观念、概念和生存方式,它们太过光怪陆离而让人眼花缭乱,让人觉得仅仅是应付这些东西,就足够精疲力尽。但是,高川从来都没有迷失在其中。他参与着自己身旁出现的每一起神秘事件,从中探究着病情的发展和“病毒”存在的脉络。

每当自己身陷绝境,感受到一种冥冥中的针对性时。他就越发感受到“病变”的影响,也越爱深切地感受到,“病毒”就在这里。

当自己注视它的时候,它也在注视这里。它就藏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口空气中,藏在每一个念头的细节里,藏在每一个行为的方式中,藏在滚滚而来的末日、怪异和神秘之中。虽然用“藏”来形容,但它并没有刻意隐藏了自己,它本来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而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无法看到它。正是因为,它到处都是就如同我们明明注视着空气,却又不由得说空气是“透明的”,明明每时每刻都呼吸着空气。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和少年高川的想法不一样,和桃乐丝和系色的想法不一样,哪怕是作为“计划中间产物”存在,从诞生开始就注定了必然成为“超级高川”的过渡品,义体高川也有着自己的思考,有着自己的见识和认知。

高川平静地注视这一切。思考着自己能够看到的,自己可以理解的东西,虽然有着自己的认知,但还是决定协助桃乐丝和系色,去验证她们的想法,这和他的出身没有任何关系,仅仅是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并不否认少年高川,也不否认桃乐丝和系色,同时也不否认自己,对这些想法和认知上的矛盾,没有顽固的否定。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不认为自己是错的,但也不会因为自己不是错的,就认为其他人是错的在这个方面,他觉得自己和少年高川其实很相似,不,不应该是相似,而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可以执行只属于自己的计划,就如同少年高川正在做的那样。但是,如果自己也只做自己的事情,桃乐丝和系色又怎么办呢?她们也有着自己想法,迫切想要改变一切而付出了巨大的努力。高川做不到,只为了证明自己是正确的,而无视她们也有可能是正确的可能性。他也觉得,想必少年高川也是这么想的吧,正因为,自己在协助桃乐丝和系色,所以,他可以放心又任性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忠实于自己感性的高川,甘愿为了他人而理性地付出自己的高川,都是高川。当两个高川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高川。

高川就这么想着,平静地,深邃地,带着眷恋,充满了渴望,怀抱着无法放弃的心念。哪怕已经陷落在女尸聚集体的肚子里,哪怕女尸正步步逼近地侵蚀着高强度的基座材质,哪怕透过监视器,透过自己的感受,都能看到和感应到,女尸是如何一点点将外壁融化,变成松软的血肉,又孕育出新的女体,她们伸出手脚,在相互挤压中,一点点地突入到核心核心部分虽然减缓了侵蚀的速度,但是,无法让侵蚀停下。

自己被困住了,无法反抗,目前自己所能做到的,都被针对了。核心被突破是迟早的,自己将会很快,就要掉落到这些女尸之中。难以想象但一定很残酷的下场,一点点朝自己逼近,是如此的让人窒息和恐惧。

即便如此,高川也只是感受着,自己心中那新鲜且沸腾着的情绪,一边沉默(www.19mh.com)地思考着。

思考,似乎就是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因此,他以一种理性的平静,沉浸在这个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中。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在发光。明明自身是有一个确定的形象,虽然没有用镜子照看,但是,自己可以看到自己的身体和手脚,每一块肌肤,每一根毛发都是实在的,构成了名为义体高川的意识态形象。可是,当他看到自己在发光的时候,这些明显标识出“义体高川”的实在形象特征,正在渐渐消失。

就好似在热和光中,蜡人正在融化。

高川没有惊慌的感觉,也没有做任何事情,他觉得自己并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因为,这也许是自己的思考造成的现象虽然有些奇异古怪,但是,比起什么变化都没有,就那么理所当然地女尸侵蚀掉,也大概算是一个好变化吧。

在核心被女尸突破之前,他就彻底失去了自己的特征。若女尸的扭曲还能称得上有自己的特点,那么,高川觉得自己此时的形象,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形”没有性别,没有特点,没有任何让自己变得与众不同的个性,却又携带有任何人形之物所具备的要素。

女尸的手从核心的侧壁上钻进来,那只手周遭的材质,都变成了松软的,活着的血肉。于是,紧接着就有更多的手从这片血肉中钻进来。一块块的血肉,就好似霉菌一样在侧壁上出现,然后是头顶和脚下,也有许多手伸出来,摸索着,抓住了高川。

一具具赤身裸体,充满了成熟魅力的丰满身体,穿过血肉,紧贴彼此,蜂拥着涌了上来。

人形的高川消失在女体们疯狂的拥抱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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