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9 熔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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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异态下的正常。

“我会做的。”我说。

她端详了我一下,仿佛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平举双臂,将枪口和弓弩对准了舱室大门。下一刻。被桌子顶住的大门被士兵们从外面撞得咣咣作响。桌子不断向后移,很快就让开一条门缝。一枚枚手雷从门缝中抛了进来,锉刀啧了啧声,快速移动到另一张桌子后,她没有理会我,因为。她知道这些东西,不可能对我造成半点威胁。当锉刀藏好身体的同时,手雷炸开了,膨胀的火焰,激射的破片。还有大量的呛人烟雾,种种充满杀伤力和干扰性的东西瞬间充斥在整个舱室中。我早已经穿过破片的轨迹,如同壁虎一样游走到门顶上,当士兵们一鼓作气,破门而入的时候,我的臂刃便刺穿了一马当先者的脑袋。与此同时,舱室通风口被破坏,另一批士兵从那里翻身而入,弥漫在整个舱室中的烟雾隐藏了他的身形,但是,在他和同伴依次进入之后,却被锉刀的子弹和弩箭射翻了身体。

锉刀并没有受到这些呛人又催泪的烟雾影响,她在之前的战斗中,早已经从死去士兵的身上剥夺了它们的防毒面具,此时戴上战利品,利索地解决掉了这批人马。这些士兵看起来没有我们夺取“喷火”时遇到的那个骷髅驾驶员那般顽强,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当然,也许是因为锉刀这次真的准确打中了对方的要害,而在夺取“喷火”上时,我们只是自以为做到了。

说实话,根本就没有时间让我们去验证这些士兵的切实情况,我和锉刀的狙击,让士兵们的侵入短暂停滞了那么几秒,随后就是更多的手雷从门外和通风口中跳入舱室。我在这一批手雷爆炸之前,已经推开挡住大门的桌子,随后速掠至锉刀身边,带着她从正门闯了出去。当我重新拉开大门的时候,一直在门外等待手雷爆炸的士兵根本就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我撞入怀中,当作肉盾横冲直撞,他全身的骨骼发出在我听来十分清晰的碎裂声。当我推着他,撞开所有埋伏在门边的士兵时,舱室内响起沉闷的爆破声,紧随而来的火舌冲出门口。

这些士兵们这一次可真是下足了料,如此猛烈的爆炸,简直就像是要将整个舱室破坏掉一般。被我撞到或杀害的士兵,凡是还呆在门口处的,都在第一时间被爆炸的火焰点燃了身体,并被剧烈的气浪给掀飞起来。

当他们砸在墙壁上,扑通落地的时候,我已经沿着走廊大开杀戒。我们闯入飞艇中,杀死三队巡逻士兵的作为,引来了三倍多的士兵,列成一队,足以排满这条走廊。不过,我的速度飞快,虽然过道并不宽敞,但是速掠超能和连锁判定,让我可以在其他士兵们作出攻击时,准确判断出交错弹道的空隙,并从中穿出。与此同时,还有余力发动致命的攻击。虽然,这些士兵是异常的,只是拦腰斩断,或是刺穿心脏的话,并不足以让其死亡,但是,被砍掉脑袋的话,还是会在第一时间变成真正的尸体。

锉刀紧紧抱住我,闭上了眼睛,这可以让她在我高速移动的时候好受一些。我不断在通道中反射跳跃,每一次和士兵们擦身而过,都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这些士兵真的和驾驶“喷火”的骷髅不太一样,他们会喷血的,就像是活人一样。不过,他们很快就会成为真正的死人。重新回炉。

我的心情十分安宁,厮杀中,每一次的刀光,都让我感动。杀死敌人,自己便能活下来,这就是战场上的真理。这种想法和感性。让我再一次感受到,自己人格意识的改变。过去的我,不是这个样子的,不过,过去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这个高川自诞生开始,就存在于义体之中,脑硬体的冰冷运转,本就是一种常态。很早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一丝感性,那让我感到新奇和快乐,但是,这一丝感性,随着脑硬体的磨合,也在不断消失。感性让我觉得自己是人,但感性的消失。也让我知道,自己在变得非人。而当我承认自己就是非人的时候。却再一次于意识态的境界线中找回了感动,我永远都忘不了,和正常人等量的感性对自己产生的冲击。

是的,过去的我,不是现在这样的。我的感性、情绪和感动,并不是先天存在。而更像是后天补完,我的人格从最开始就充满了缺陷。于是,现在,伴随魔纹而来的东西,以不容拒绝的强硬。填充着我自诞生起就存在的缺陷。我正在变得“正常”,虽然,这在其他人看来,是更加的“不正常”。只是,这种补完,并不是由自我演化而来的。

过去的,打满补丁却仍旧不完整的自我。如今的,无法抗拒却相对完整的自我。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呢?

没有答案。我无法给出答案,也没有选择。我听到从内心深处传来的嚣张嘲笑,却只能低头沉默地前进。

杀戮,杀戮,穿行,穿行。我闯过转角,冲上楼梯,身后的士兵不断倒地,而更多的士兵如同狂潮一般从前方涌来。我感受不到疲惫,生命在煦烈地燃烧,仿佛随时都会成为一团毫无意识的光热。虽然,在判断中,这个意识态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熔炉,而我们这些闯入者,便是被熔炼的祭品,但是,我仍旧相信,高川的核心意志,是无法被这种程度的神秘融解的,在这无法遏止的熔炼中,只会变得更加晶莹剔透而坚硬。只有弱者的意志,才会被统合,强者的意志,永远都不会放弃和妥协。高川,是要成为超级高川的高川,绝对不会倒在这里。

“就算变成lcl,就算人格死亡——”我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对着自己的灵魂,发出低沉的吼声:“就算落入地狱的最深处,也会重新爬出来!”

我压低身体,再一次加速,从混乱的火力线中,从密密麻麻的士兵群中,找到一条笔直畅通的道路,在这条通道消失前,一瞬间钻出。在我的身后,一排士兵仿佛割断的麦子般躺下,而我此时已经跃入阴影中,再一次发动阴影跳跃能力。再出现的时候,眼前是一片宽阔的空间,我和锉刀已经站在飞艇的气囊顶端,俯瞰着意识态空间的风景,以及那已经触目可见的战场核心。

我们就像是站在移动的堡垒王座上,周围环绕着巨大的护卫者。只是,这些堡垒和护卫者,并不是自己人。锉刀呼吸着狂燥的风,张开了双臂,作出飞翔的姿态,然后,开火。

不断从更高处跳到飞艇气囊上的士兵,不断从气囊下方攀爬而上的士兵,当他们立足脚跟之前,就被子弹和弩箭射了下去。箭囊中的箭矢,以及左轮中的子弹,都因为这个意识态的世界而变得无穷无尽。甚至,锉刀不知在何时,已经习惯了不需要上弹——这本就不是规则严密的世界,以意识态存在的东西,无论多么真实,也会仍旧受到意识的影响,曾经拥有神秘的人,是不会因为神秘的看似消失,就失去了适应神秘的能力。

锉刀的适应力,正在让她变得更加强大。

我的连锁判定观测得十分清楚,不仅仅是数量和上弹问题,当子弹和箭矢射出的时候,正以裂变的方式递增出更多的数量。锉刀每次射出的,已经不是一发子弹,一支弩箭。而且,射击模式,也不再是半自动,她的手指,在扣下后就不再抬起来,仿佛她拿着的,不是一把手枪和弓弩,而是更加狂暴的机枪和连弩。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总算是明白了。”锉刀高声大笑,“这还仅仅是开始,我锉刀的力量,现在,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面对再一次集中而来的火力线,完全没有闪避的意思。只是,露出一张狰狞的表情,青色的血管,好似快要爆开一般,在额头上拧了起来。

喧嚣的风,在她的身边凝固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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