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0 飞跃疯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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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会,也许不会。”我头也不回地说,“但是。无论是否见面,我都在你的身边。咲夜,你要记住,高川就在你的身边。”

“阿川。阿川!”她的声音越来越稀远,最终彻底听不清了。我的前方,没有任何阻拦。房间的门墙已经扭曲,当我接近的时候,便从两侧分开,露出一条畅通的道路。这条道路像是走廊,又像是街道,像是每一条在楼层中,在城市中畅通的小径——它不是具体的哪一条“路”,仅仅是代表着“路”这个概念而已。在这个境界线中,一切看似实物的东西。都仅仅是意识的体现,比起对具体景物的描述,更多的是概念性的认知。当记忆清晰时,一切都很清晰,当意识模糊时,一切都会发生扭曲。在最接近集体潜意识的这个地方,没什么是彻底确定的。

“江”用无法理解的力量,勾连并激活所需要的末日症候群患者人格意识资讯。塑造并控制着这个由表层意识和底层意识决定的世界。

我想出去,于是。一条直接通往外面的“路”便出现在我的身前,让我不需要开门,进入走廊,再乘坐电梯,当我跨越这条“路”的世界,就会来到大街上。就是这么简单。与其说是空间距离被缩短了,不如说,是“通行到街道上所要经历的过程”的相关意识模糊了,被裁减后重新拼接,这么做。不能让我一步就抵达想要去的地方,不过,却足以大大缩短时间,而且,这是一条只有我才能进出的“捷径”。

“江”的力量,在我的身边,通过“真江”的存在释放着,它距离“什么都能做到”还有很大的距离,但是,“它能够做到什么”却是谁也无法真正探底的。如果它可以按照我的希望,一丝不苟地实现我的想法,那反而会让我感到惊讶,因为,到了那个时候,我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了,如今,它只是以我的想法为模板,做着自己能够做的事情。

我想要找到“峦重”,它便为我找出一条最短的,抵达“峦重”身边的道路。尽管,境界线的范围并没有囊括整个城市,但是,只要有一些蛛丝马迹,并且位于接近目标的地点,都能从构成境界线的“意识”中找出更多的线索,逐步拼接出一个有效的路径——这个所谓的“接近”,至少包含着从市中心到这个居民区的距离。

有人在这个城市中见过“峦重”,于是,构成这个认知的资讯,便会在集体潜意识的海洋中扩散,覆盖就近的一片范围。就如同流出的血,染红了一片海域,被鲨鱼从几公里之外就嗅到一般——“江”的敏锐程度,可不比鲨鱼对血腥的敏感弱。

我沿着“捷径”踏入街道,虽然境界线以我为中心囊括了周遭一定范围内的精神意识,并由此在目力所及之处构建出这一范围的城市结构景象,但是,“江”并没有将这些精神意识俱现到这个景象中。我所置身的,是一个空旷如同鬼城的城区,寂静,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仿佛每一个隐藏在阴影中的角落,都在变化着自己的外型,仿佛每一条没有被灯光照射的小巷,都通往一条没有尽头的深渊。在这片景色的尽头到底是何种模样,我完全无法猜测,因为当我移动的时候,这个边界也在随之移动。

没有风,没有味道,没有温度,甚至于连颜色和材质都是一种逼真,但却又让人可以确认并非真实的感觉,我觉得“江”在偷工减料,它完全有能力将这个境界线的景色做得更加真实,但现在却仅仅让我置身于一个完成度极低的“虚拟真实”之中。

这里的“逼真”无法让人感动,苍白而死寂,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不过,我的身边还有真江。她神经质地絮絮叨叨,就如同过去的她那样,有些东西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了,但是,有些东西却还是原来的样子。我不知道,这种不变是否为一种永恒,但是,至少我现在享受着这种不变,它让我获得了“自己还活着”的实感。

我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街道两旁的商店大部分已经关门了,但小部分还亮着寂寥的光,从门窗外就能看到,里面同样空无一人。而街道两旁的灯光,仿佛恶作剧一样浮动,仿佛随时会熄灭一般。若是换做普通人,一定会心生恐惧,这里的环境,遍布着让人产生恐惧的各种因素。让人不由自主臆想出各种恶意的实体。我不确定,如果真的因为产生恐惧,而放大这种恶意的臆测,是否境界线中就会俱现这种恐惧和恶意的实体。但是,真江的存在,让我得到平静,这逼真却有不真实的世界,在我的眼中,就如同一个布景。

我刻意踏响步子。享受着和真江在这条死寂街道上散布的时光,脚步声传出很远的地方,于是从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咀嚼,在搜寻猎物,在逼近我们,仿佛随时都会出现在视野之内,正如同小说中描述的那样:夜晚降临。怪物纷纷活动起来。我知道,并不是了解。而是感觉到了,那些怪物并不存在,或者说,在我认为它们真的存在之前,它们并没有被这个境界线制造出来——“江”为这个境界线赋予了相当有趣的机制,到处都是基于精神意识变化的陷阱。被俱现出来的人越多,这种陷阱触发得就会越加频繁,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享受这弥漫着恶意的世界。当他们恐惧,他们想象。无论他们是否认识到,自己只是在做一个逼真的梦境,都会遭遇针对自己的危险。

这种危险是会传染的,他人的臆想、恶意和恐惧,会如同涟漪一样,在集体潜意识的海洋中扩散,然后将自己和周遭的人们包裹起来,让他们窒息,惨叫,死亡。而当他们认为自己死亡,他们便会真的死亡。就算告诉自己,自己仅仅是在做梦,即便这个逼真的世界,并不那么真实,足以作为暗示自己的材料,但是,恐惧是人类最浓郁最原始的情感,而死亡则是最深沉最本质的恐惧,我不觉得有多少人,可以彻底避开这样的陷阱。

我觉得自己也不可能,我现在的自由自在,仅仅是因为,自己正被正面的情感包围着,这些情感为我制造了一具护甲。而偏偏这种情感的源头,是身边的真江,乃至于我认知中的,和我融为一体的“江”。纯粹的“病毒”是可怕的,但是,“江”并不是纯粹的“病毒”,“病毒”的特性和本能,虽然可能占据着“江”的大部分比例,但是,一直呆在我身边的真江,已经告诉我,那并不是“江”的全部。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战胜“病毒”,但我相信,“江”有可能战胜纯粹的“病毒”本能,而不让我们受到这种侵害。而我要做的,就是让这种可能性不断放大,让“江”知道,即便整个世界都反对它,敌视它,我也会站在它的身边。我相信,这个计划比其他任何计划都要妥当,也都更有可行性。我不了解其他的理论,诸如大一统理论,超限理论之类,我也不了解“江”的结构和性质,是否真如我所想,不过,我不需要去了解这些东西,因为,真江已经存在,这本身就是一个证明,一种信号。

我通过真江,沟通着“江”,我全身心投入其中,阻断自己所有的退路,正因为如此,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无比清晰。我并不是疯子,我只是,在全身心去爱,全身心想要让这份爱,让所有人的未来获得一线生机。

爱,并不仅仅是一种生理,也不仅仅是一种情感,它是人之所以为人,而脱离原始本能的最本质动力,是所有超凡的基础,是所有智性的本质。野兽有了爱,也许不会让它真正脱离野蛮,但是,却足以让它拥有这种可能,去超越无机和理智所无法超越的极限。爱,是一种伟大的力量。爱,能改变命运。爱,能拯救世界——我不觉得,这是一个笑话,所以,我不觉得,自己在做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荒谬事情。

我坚定地走在自己路上,我早已经拥有觉悟,而成功的可能性,一直都在我身旁。也许,他人无法理解,难以接受这种可能,认为伴随这种可能性的,是更加可怕的失败几率。但是,英雄之路,从来都是常人所无法理解,难以接受,充满了可怕的失败几率,而让人一想起,就觉得充满了偶然因子。

我,是优等生高川,也仅仅是优等生高川。常人无法理解的,我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全部理解,但是,我可以选择接受,那些他人无法接受的事情。因为我遭遇了,常人无法遭遇到的事情。我知道,这并不是中二的狂想,仅仅是因为,我所要接受的事实,比小说和幻想更加疯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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