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三章 风起暗流,曼舞轻歌(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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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云山脉法相宗,东阳峰上日轮升。

自从张凡回到法相宗,重返昔日的道场东阳峰后,在法相宗内就出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

无论是什么时候,不管是日出东方还是夕阳晚照,在法相宗内看去,东阳峰顶永远悬浮着一轮红彤彤的太阳,不变不更。

在这轮东阳峰红日中,时不时地还有一只通体金羽的三足鸟儿起舞,每当那时红日便似活了一般,往外tiǎn舐着金sè的火焰,放出万道光芒。

那只鸟儿法相宗弟子都是知晓的,乃是东华道君从练气期就开始带在身边了,这么多年培养下来的妖禽。寻常元婴真人都不够其一翅膀扇的,自然也不敢多看,生怕惹怒了这小祖宗吃了挂落也没处喊冤。

往来匆匆,法相宗弟子们被宗门几个突如其来的命令支使得团团转,哪怕是偶尔路过,也只能远远望着东阳峰lù出敬仰的目光,然后再做做被东华道君看上收入门下悉心调教等等白日梦,也就罢了。

故而,不曾有人近前,也就没有人能聆听到,此时从东阳峰上传来的飘飘仙乐。

……

一管箫音,穿过稀稀林地,引来枝叶和鸣;dàng过bō光湖面,带起涟漪不住;越过似锦繁华,渗入融融雾气,最终回过头来,似倦鸟归林,萦绕在一处压制的庭院中。

刻石为桌,雕木成椅,一派自然,融入天地。

在这方清雅不似人间的所在,一个白sè的影子随着清绝的箫声起舞。

“哗~”

一条白练,如山舞银蛇,似玉龙起陆,倏忽电射而出,缠绕在东阳峰顶一株老树上。

紧接着,一个柔美无比,说不出曼妙的身姿随着白练飞天,借老树之力轻盈地转过圈来,徐徐从空中落下。

但见,轻纱薄雾,丝带环绕,直如天上仙女,起舞银河,降下凡尘。

随着声声jiāo笑,轻盈的jiāo躯落下,赤luo的玉足闪着晶莹的光亮,仿佛最上等的玉石精雕细琢,再加上好玉之家世代把玩,才能媲美的光辉。

玉足落下处,一朵晶莹雪白的莲花骄傲地绽放着,每一片花瓣上,皆有珍珠般的lù水滚动,充满着凝固的美丽与盎然的生机。

一点,一凝,美人如玉,在白莲上翩翩起舞;

一卷,一舒,白练尽而长虹现,一抹霜寒。

柔美的轻舞,极其自然地化作了剑器的健舞,刚柔并济,赏心悦目。

观此绝sè女子的舞蹈,就好像在春夏之时,置身百花丛中,不由得便眼花缭乱,却仍睁大着眼睛不忍错过,贪看不止。

闻此清绝的洞箫声,感受脱去洞箫如泣如诉的藩篱后,整个人都在仙乐中沉入或舒缓悠扬,或慷慨jī昂的情境中,顿忘尘忧。

眼前绝sè女子玉足如雪,语笑嫣然,说不出倾城之sè,自是张凡道侣,内定的幻魔道下代宗主——惜若

至于那箫声的主人,只要循着箫声望去,便不难见得一个一个jiāo小玲珑的女子盘坐在**,素手白皙,轻按玉箫。

她如瀑的长发漆黑如墨,笔直顺滑,直垂落地,微微散开的刘海遮掩不住一朵紫sè幽兰。

这般如空谷幽兰,遗世而独立的气质,非叔我婉儿莫属。

在两人之外,东阳峰上这处本是专供张凡爷爷颐养天年的小院里,便只有老爷子本人在那笑得欢畅,悠悠依偎着老头子拍手jiāo笑,张凡自斟自饮眼中尽是温暖。

再无一个外人。

这一曲洞箫翩然起舞,不知持续了多久,那起舞者不知疲倦,**者乐在其中,张凡等欣赏之人,更是恨不能如此以往,长长久久。

“刷~”

忽然,白练舞空,层层叠叠,密密麻麻,间有一佳人,单足轻点莲台,身子滴溜溜地飞快转动了起来。

霎时间,如梦如幻,如痴如醉,俨然天女,绽放出无边的丽sè,连远近繁华,高低彩云,湖中游鱼,林下飞鸟,皆为之自惭形秽。

美之极也,莫过于。

在这最瑰丽也最jī烈的时候,缠缠绵绵似乎永无断绝的洞箫戛然而止,代之的是如同黄莺出谷般惊艳无比的歌声。

惜若一舞穷尽美之极,婉儿一曲唱绝世之音……

两个气质迥异,截然不同,却一般世间仅有的绝sè女子,共同演绎出了天上人间至美的一幕。

待得舞尽歌休,张凡等人再看那繁华幽林,镜湖彩云,顿觉少却了几分颜sè,更没有灵动的神韵在其间。

一舞一曲,而使自然瑰丽失尽颜sè,惜若与婉儿这一合作,堪称绝世。

“好,好得很啊”

老爷子“呵呵”笑着,一手抚着承欢膝下的小孙女儿悠悠的脑袋,一手抚须而笑,满脸的慈祥,一派满足。

“爷爷说得是,娘你跳得太好了。”

悠悠也不顾正依偎着老爷子,一蹦有三尺高,话刚出口好像又觉出了什么不对似的,连忙吐了吐舌头道:“二娘的歌也唱得好听,要教教悠悠哦。”

三人之中,惟有张凡笑而不语,起身迎向二女,各自递上了一方锦帕,眼中尽是温柔的情意,口中道:“辛苦了”

也不知是说这人间所无的歌舞辛苦,还是那几百年的等待让人断肠……

这般温柔,在这数百年来遇到的无数人中,也唯有他的几个亲人能够享到。

在这一刻,在这些人的面前,眼前的这个男子仿佛不是搅动九州风云的东华道君,后起第一人,而只是单纯的一个丈夫、父亲、孙儿……

惜若与婉儿两人的脸上、额上,都布满了晶莹如珍珠的汗水,头顶上空处亦是雾气蒸腾,虽然满脸笑容,却也难掩疲倦。

惜若一身元婴修为,婉儿也不是凡人女子,一舞一歌下来,本不当如此。

可若非如此,也不会那人间不可见,难得闻的惊艳

她们都是用尽了想心力,方才迸发出了倾世的光彩,这已经无关技法,乃是精气神的演绎,发挥到极致的天然之美。

面对张凡递过来的锦帕,婉儿乖巧地接过,惜若则一动不动,微微侧着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那笑容灵动而狡黠,与一旁承欢老爷子膝下的悠悠相似,落在张凡眼中,却是几百年前无回谷中初见时一般的小妖女笑颜。

他摇头失笑,拿起手帕便在惜若光洁的额头上拭去,同时不忘从婉儿的手上取回锦帕,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倒是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

对此惜若也仅仅是jiāo嗔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当做看不到一般,闭目享受起这难得的温柔。

亲眼见得这一幕的,也只有老爷子和悠悠了。

这一老一少眼中同时闪过异彩。悠悠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似的。

老爷子就简单多了,抚须而笑,恨不得拍手叫道:“娃儿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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