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女人是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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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理智的办法是,洪衍武应该暂停。要说的话等“糖心儿”先哭痛快了再说。

其实等到情绪发泄,心理平衡之后,她就会很容易洗耳恭听,好话歹话都能听得进去。

只是可惜就可惜在,前世的洪衍武对待哭泣的女人,方式相当粗暴。

要么是满心愉悦地让人家哭得更厉害,以眼泪助兴。要么就是厌弃地一脚踹开,甩手扔一把钱走人。

这全看他自己心情而定,因为对他来说,包括曾经的前妻方婷在内,所有女人无非都是标着价签儿的商品罢了,还没有一个女人像“糖心儿”这样得到过他的真情。

而这点虽然可圈可点,但恰恰洪衍武却又是极其缺乏经验的,丝毫也不懂得如何正确应对这种场面的。于是几乎完全是自说自话,快要把吐沫耗干的洪衍武不耐烦了。犯错也就在所难免。

被“糖心儿”的无动于衷折磨得暴躁不堪,洪衍武像只抓不住猎物的食肉动物一样在屋里走来走去。最后终于忍不住起急,咆哮了一嗓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都跟你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不信我?你他妈是不是非要让我跪下求你啊?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

这句话让“糖心儿”顿时浑身颤抖起来。

说实话,在心里她已经千遍万遍地爱过洪衍武了,然而现实带给她的自卑,又让她不敢接受洪衍武伸向她的手。

她生怕这是一场幻境,一场美梦,因为是梦是幻总有醒来的一天。她怕真有那么一天,洪衍武想要离开她的时候,她就再也受不了一个人的日子了。

而从骨子里来说,她其实还有一种与自卑截然相反的东西,那就是她过强的自尊心。

她从小受到“阿狗姐”的教育就是,男人是靠不住的,女人得靠自己。所以她要做最美,最富有,最有手腕的女人。

她从没有想过要做任何一个人的附庸,也不甘心做任何人附庸。

而恰恰洪衍武这句过于激动的话,让她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感受。她认为洪衍武是在怜悯她,才会这么粗暴的对她吼。

她简直不能想象,如果以后两个人的关系要不再对等,那么她渴望的幸福还会再有吗?

于是乎她也说了狠话。“我想怎么样?我想让你走!我求求你别再缠着我!硬赖在这里了!我们已经完了!你还不明白吗?”

这种绝情的回答真是洪衍武没能想到的。他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直到他又望了一眼房顶,吸口气,才面色严肃地说,“你是来真的吗?我问你最后一遍,如果你说是,我拔腿就走,绝不耽误你一秒钟。”

可这种时刻,对两个人来说,情绪就像已经离开了弓弦的箭,已经注定,谁都做不到不痛心和犹豫不决。

就这样,在“糖心儿”咬着牙说了“是”字之后,洪衍武黯然神伤地走了。

在离开小院儿一刻,他非常的伤心,认为自己不被信任,一切的努力全是白饶,爱也是白爱。

而“糖心儿”呢,逞强做出如此强硬的姿态却是与自己的心完全相违背的。没多会儿就哭得更凶了。这次简直是死去活来。因为她感受到了一种对感情的彻底绝望和痛快。

但更糟的事儿还在后面呢,就在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等她彻底哭够了,把身上的精力都耗尽了的时候,就像前面说过的那样,她的情绪开始恢复了,人开始变得冷静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想、反省,也开始发现自己的冲动和逞强。更想起了洪衍武做出努力和往昔的种种好处。

但可惜,此刻洪衍武已经带着失落不知去向。而她又不能去他家里找他,完全无可挽回了。

不可避免的,又是一种深深的后悔袭来。这次她的心里疼得就像在流血……

如果此时照这个情况来看,这段感情应该算是毁在两个人,各自对感情不成熟的处理方式上了。已经成为了一场让各自痛惜的遗憾。

但好就好在洪衍武这个人身上,拥有这个时代大多数男性都不具备的优点——脸皮厚。

这种特质虽然说起来不太体面,或许还有点猥琐。但不可否认,无论在商场还是情场,甚至是各个领域里,某些关键时刻,这种本事都拥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起到一种扭转乾坤的作用。

那成功的三要素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这次也不例外。就在“糖心儿”心如死灰之际。院门儿开了,走进来的正是让她已经开始想念的洪衍武。

他手里拿着些东西,走进院儿来还有几分心虚,张头张脑想看看卧室里的动静。

可这全都是瞎担心,一切早已经是水到渠成了。

“糖心儿”很快地出现在了房门前,只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小武——”,就像飞一样猛地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洪衍武开始还很有些惊讶,他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很快他就释然了,扔了手里的东西,同样把“糖心儿”抱得紧紧。

“你怎么回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怎么会!就为了吵两句嘴?你也太小瞧我了。谁还不知道你们女的就爱口是心非啊?嘴里说让我走,其实是不让走……”

“你……讨厌!厚脸皮……”

“我是厚脸皮。怎么了?你怎么赶我,我都不走!”

“说得好听,你明明就已经走了……”

“我是去买菜。今天可是七夕啊,你还没吃东西呢……哎哟,坏了坏了,鸡蛋全让我扔地上了,你先放开我,我收拾收拾……”

“不!就不放,你别动……”

“糖心儿”小孩儿一样撒着娇,把头紧偎在洪衍武的怀里。

而洪衍武也发现她的眼泪又弄湿了他的前胸。

这次,他没有再试图制止她的哭泣,因为此时,他也有了一种要流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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