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大婚(2 / 2)
“你……”蓝澈一口气憋在那,不上不下的看着凤红鸾。
“赶车!”凤红鸾见云锦似乎脸色稍好,立即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句。
外面车夫应了一声,马车稳稳的走了起来。
车内一时静寂,无人言语。凤红鸾则是软软的腻在云锦的身上,没骨头一般。
蓝澈气恼半响,也无从反驳凤红鸾的话,看到凤红鸾腻在云锦身上的样子,更是生气,这女人什么时候能有点儿出息。见到云锦跟拔不动腿似的。以前她那股子冷劲也不哪儿去了,他真想帮她揪出来。
凤红鸾似乎没看到蓝澈瞪视,故我的赖在云锦身上玩他腰间的玉佩。触手温滑,暖如凝脂,摸着就无比的舒服,一时间爱不释手。
“你要喜欢就解下来!”云锦瞥了凤红鸾一眼。
“不要!”凤红鸾想也不想的开口。
云锦看着她:“不要?”
凤红鸾摇摇头道:“不要!在你身上戴着,我也时常可以摸到,跟我的有什么两样。”
云锦默然,目光定在凤红鸾把玩玉佩的手上。清冷的眉眼暖了几分。
蓝子逸浅笑的看着二人。虽然一冷一暖,两人却依然如他初见一般,看起来如此的密不可分。
蓝澈白了凤红鸾两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的盯着云锦:“我问你,那一剑怎么回事儿?”
蓝澈一开口,凤红鸾敏感的察觉到云锦身子一僵,她蹙眉看着蓝澈。
蓝澈不理会凤红鸾,似乎没看到她蹙眉不赞同的神色,紧紧盯着云锦的眼睛:“我问你,在云山,你刺我姐姐那一剑是怎么回事儿?别以为她如今选了你,什么也不问你,那一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顿了顿,蓝澈又道:“今日,你必须说个明白!”
蓝澈话落,车中静寂无声。
凤红鸾更是清楚察觉到云锦本来有几分暖的身子变得僵硬,僵硬的身子从内到外透出浓浓冰寒,那种冰寒似乎要灼伤她的身子。
“怎么?你不敢说?还是有什么不能说?还是你如今也在设一局,无心之人,想借我姐姐争夺蓝雪!”蓝澈字字珠玑,盯着云锦,几乎最后一句,辞色严厉。
凤红鸾感觉抓着的玉佩似乎瞬间就冰可入骨,浓浓一层清霜。她脸色一沉,制止蓝澈:“澈儿!”
“姐!你今日管我也没用。因为你是我的姐姐,我是你的弟弟。蓝雪是你的国家。这个人,若是今日不将一切说清楚,即便你选了他为驸马,我也是不同意你们十日后大婚的!”
蓝澈转眸看着凤红鸾阴沉的脸色,声音句句坚定。又转头看向云锦,一字一句的道:“因为,他不是以前的云锦。如今,他是一个无心的人!”
凤红鸾看着蓝澈,更是感觉身边的人似乎冻结成了冰人,顿时一怒:“住口!”
蓝澈看着凤红鸾,并不住口,而是道:“你可以想想,在云山,他毫不留情的刺了你一剑。我问过子墨了,那一剑只差一寸就伤到心脉。当时情形若不是那个女人挡住,你也就无可救的被他杀了。”
“说明他是真的无心了,才对你下手。否则以他对你之心,如何能下的去手?”蓝澈看着凤红鸾,见凤红鸾唇瓣紧紧抿起,他又道:“后来他在北山猎场,我二十万大军包围下悄无声息离开。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在我蓝雪早有布置!”蓝澈虽然话说给凤红鸾,但是盯着云锦的眼睛:“后来呢!你中了情花毒那日,他再次消无声息出现,如此的及时,是他根本就没在云山,而是就在我蓝雪暗中筹谋什么,才能那么及时的出现。”
“花灯节那日,纵火,暗箭,杀手,一系列的举动。又说明什么?”蓝澈声音已经阴沉:“你遭了刺客暗杀,我遭了刺客暗杀,父皇的皇宫遭了刺客暗杀。这些统统的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想颠覆我蓝雪。你,我,父皇一死,蓝雪还有何人?岂不是他的掌中之物?”蓝澈声音加重,满是凌厉:“如今这一系列之举不成,他便又来娶你,知道你对他有情,便加以利用。让你对他信任,对他一如既往。等有朝一日,他便是让你家破人亡。”
一番话落,蓝澈死死瞪着云锦,看向凤红鸾阴沉的脸道:“所以,你最好醒醒!认清楚他,这个人已经不再是云锦,而是没了心的人。”
“父皇是被一生情蒙蔽,认为只要你们好就好,所以,他支持你。哪怕面临着的是蓝雪国破家亡。而你,你的眼里,没有我这个弟弟,没有父皇,从来就不当蓝雪是你的国家,蓝雪百姓也是你的子民,你的眼里,只有他!”
“即便他败你家,灭你国,杀你亲人子民,你也无所谓是不是?”蓝澈最后一句话,已经不能用声辞厉色来形容。而是深深的触痛:“姐姐,你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人,你如何想不到这些?你是不愿意想,还是你根本就是要随着他倾覆家国?你何其冷心狠心!”
话落,蓝澈再不开口。
车厢陷入空前静寂,但是每个人耳边都响着蓝澈这一席话,在车厢四壁飘荡。
云锦身上的冰寒气息已经将自己冻结,更是冻结了身边的凤红鸾,本来早先因为四人拥挤有一些温暖的车厢如今处处冰霜。
凤红鸾紧紧抿着唇,一双眸子忽灭忽灭,脸上神色不明。
蓝子逸也同样抿着唇看着云锦和凤红鸾。脸上同样看不出任何神色。
许久,云锦寒气忽然退了,看着蓝澈:“我就要了蓝雪的江山又如何?”
蓝澈本来低着的头猛的抬起,死死的看着云锦:“我果然猜对了!”
“你猜对了又如何?你有本事阻止么?”云锦三分冰冷,三分寒凉,三分无情的看着蓝澈:“你可以拿出你的本事来,阻止我不动蓝雪,或者是动不了蓝雪。否则,即便你是她的弟弟,蓝雪是她的家国,但是若挡我的路,我也不容!”
“你终于说出来了!这就是你一直所谋的。”蓝澈瞪着云锦:“你娶我姐姐,目的果然在此!云锦,你还是不是人!”
云锦冷冷的哼了一声,玉颜清寒不屑:“在我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顿了顿,瞥了一直腻在他身上不动的凤红鸾一眼:“她于蓝雪无权,于天下大事漠不关心,即便有几分小聪明,在本少主眼里还不屑于利用!”
“蓝雪是蓝雪,她是她!你是你!我若杀你,易如反掌!”云锦话落,手腕猛的一抬,瞬间就将蓝澈打出了车厢,伴随着外面闷哼一声,和他冰冷的声音响起:“愚蠢!”
车夫看到蓝澈被扔到地上,似乎惊了一下,马车停住。
“继续赶车!不准停!”云锦吩咐。
车夫一哆嗦,不敢看从地上起来怒瞪着马车的蓝澈,连忙一挥马鞭,马车继续走。
蓝澈站在雪地上,锦袍粘了雪,瞪着马车走远。他一双眸子满是恼怒,半响,恼怒褪去,有几分不甘又有几分迷惑还有几分不解,他怔怔的站着,直到马车消失了影子,他始终一动不动。
“太子殿下!天寒,您还是回府吧!”蓝翎见马车都走了没影了,蓝澈依然还不动,如今大雪刚过,正是寒风入骨,试探的劝道。
“进宫!”蓝澈收回视线,一甩袖子,向皇宫走去。
“属下着人赶马车来?”蓝翎见蓝澈抬步就踏着雪走路,靴子踩了雪深深的陷进去,他如不查一般,再次道。
“不用!”蓝澈脚步不停,踩在雪上,发出厚重的声响。
蓝翎只能跟在身后,看着太子殿下的脸色,自小跟随,如今头一次,他觉得他家太子脸上看不出心中想法。
马车内,只有车轱辘压着地面的声音,吱吱响着。
云锦打下去蓝澈,便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
凤红鸾低着的头始终不抬,脸色变幻的神色褪去,似乎当做生命也没发生一般,懒洋洋的继续把玩着玉佩。
蓝子逸依然坐在二人对面,始终没有动作的看着二人,脸上的神色也退去,恢复一如既往的清逸沉静。
过了半响,外面除了车轱辘压着地面的声音还传来擦擦尖锐的铲冰的声音,透过刚才蓝澈被扔下车没掩盖严实的帘幕缝隙,蓝子逸看到了拿着铁锹铲地面冰雪的白灼,顿时一怔。
“这一处刚才将我们滑倒了。惩罚!”凤红鸾头也不抬的给蓝子逸解释。
蓝子逸再次怔了一下,想起这处门前是青郡王府的产业,顿时恍然,笑着道:“这一处冰可不小。这一下,他怕是要铲一日。”顿了顿又道:“白世子铲冰,这一处今日谁还敢过啊!”
凤红鸾想起云锦胳膊那一大块伤,不以为意:“这是轻的!”
“的确是轻的。”蓝子逸低笑点头。可是白灼是公子哥,如何能干过这个?一连大雪七日,如今这冰层可是厚厚一层,看他铲冰那一块块冰片飞舞,便觉得这冰是真要铲一日的。
因为这低低的笑声,车中压抑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些。
凤红鸾嘴角勾起,突然伸手挑开帘子,心情甚好的看着因为他们马车过来而停下的白灼:“不准别人相助!”
话落,她就落下了车帘,马车也同时走了过去。
白灼闻言顿时垮下了脸,任命的声音传来:“是,公主!”
他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人都面面相眈的站在那里。尤其是眼前店面的老板和伙计,一个个更是垂头耷拉脑,等着主子铲完冰,他们的脑袋也不用在脖子上挂着了。
“你们!将这一条街道的雪都给我铲了!铲完了就饶了你们,铲不完本世子让你们化成雪!”白灼从来没这么丢人过,从朱涣那里也清楚似乎是将公主真气恼了,顿时对着店面的一群等着处罚的人吼道。
公主只说他铲一处冰,没道理他一个人干活!
“是,世子!”那一群人立即连滚带爬去那铁锹,跟着铲了起来。
楚枫坐在对面二楼,品着茶好笑的看着白灼。这回堂堂白世子的面子可落大了。看着白灼拿着铁锹和地上的冰使劲,他转头问身后的人:“怎么回事儿?”
“不久前公主和云少主的马车路过,滑了,似乎云少主撞伤了。所以,公主封了下面的家店面,也罚了白世子铲冰。”身后的人立即道。
“怪不得呢!”白灼点点头,收回视线,端着茶杯,低低一叹:“世间便有这样的女子,遇到便已经是荣幸,更何况她还一心一意对你,云锦,他可知天下多少人羡慕他!”
“云少主好运气!”白灼身后的人道。
“好运气?”白灼闻言顿时一笑,摇摇头。
“这天下男子,红鸾公主偏偏选云少主,难道不是运气?”身后那人疑惑的看着自家世子。
“你也说天下男人她为何独独选云锦。这仅仅是运气?”白灼摆摆手:“运气也许等人一时,但是不可能处处运气。”
身后人有些似懂非懂。白灼不再说话,而是继续品着茶。那样的女子,宛如天上明月。只有伸手够得到的人才能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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