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倔驴子(1 / 2)
.....</p>
“跪-下!”</p>
“叩-首!”</p>
“起-立!”</p>
“.....”</p>
几名法师在前头念着经文,如同歌唱咏叹一般。每念完一段经文,法师们撩起法袍的下摆,身后绕棺而行的数百男女便要跟着磕头行礼,每一次磕头,都必须中规中矩,一次两次还轻松,连续几天几十个一百多次却能正常人累垮。</p>
这是最隆重的一百零八拜大礼,一套仪式下来,至少是两三个时辰。(二流只记得大概流程了,师公具体说什么话不能准确转述了,抱歉!)</p>
湘中乡俗,人死后每七天须祭奠一次,称为“做七”或“过七”。其中一七‘称“头七”、三七又称“散七”、五七、七七又称“满七”、“断七”或“尽七”。</p>
“做七”时,死者子女要拿着香火,到路口呼唤死者,接引亡灵回家。丧家除举行祭奠,还要延请僧道诵经,扎制纸花、纸人、纸马、灵屋、点香烛、烧纸钱祭拜。</p>
到了晚上,还要请人唱夜歌,将死者的生平编出来,以唤醒亡灵的记忆,也是寄托生者之思。</p>
在此期间,丧家设灵座,供牌位,举行隆重仪式,受唁开吊,亲近之人要写祭文,以为盖棺之论。</p>
古时父母死后,子女还要服孝三年,俗称“服三”,满一年烧纸祭奠,叫“周年”或“烧周年”,称为“小祥”。第二年叫“大祥”,也要去坟地致祭。满三周年烧纸祭奠,献上供品、纸扎。</p>
三年过后,子女即可脱去孝服,改换平常衣着。所以三周年又叫“脱服”或“除孝”,按传统,丧礼至此才算正式结束。</p>
在民间观念中,死与生一样,是一种应时必至的现象,它对于死者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所以民间一贯把婚事和丧礼并称为“红白喜事”,举办丧事时越热闹越好。</p>
按说,“满七”后就该入土为安了,但因为曾国藩这位长子尚未回来,少了一个捧牌位的孝子,葬礼是无法结束的。</p>
是以曾江氏的棺木现在还停在灵堂中,没有入葬,而是由曾家的晚辈在灵堂里轮流守护,每天都有南岳山的道士做法事,从七月至今已经做了八十多天道场。</p>
为了显示诚心敬意,周晓峰带着一干属下在曾家停留了一天,并以子侄礼参加当晚的道场,行了一百零八拜大礼,情意之重,可谓至深。</p>
“老曾,我这算是预先还了欠你的账,咱们已经两清了。”</p>
前三十年,周晓峰经历了祖父母与外祖父的葬礼,家中最后去世的老人是他的祖父,那时因为吉时难就,一直做了二十天道场才入葬,几千上万个头磕下去,他最后连脚都软了,走路要扶墙。</p>
曾家做了三个月道场,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熬下来的,礼之一字,只是在仪式上就显得相当沉重了。然而几千年来的传统一直如此,死者为大,要极尽哀荣。中国人正是因为恪守着这样的传统,内心才如此强大,而通过这样的仪式,家庭、宗族也就有了凝聚力,人不再是无本之木,无根飘萍。</p>
礼失,则纲常乱,民心散,风俗日薄,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疏远,门对门的邻居都不认识,甚至老死不相往来。这到底算是社会的进步,还是人性的退化,很难一时说的清楚了。</p>
曾家能接受周晓峰行大礼,那就是接受他等同亲属至交的待遇了,在古代,这就是一种资格,一种认同了。</p>
“周世兄,周家的深情厚谊我兄弟愧受了,往后世兄有所差遣,只管派人来传。”</p>
曾家收下了周晓峰的贵重奠仪,又受了他的大礼,两家联合的态势便已经明朗了,相互间‘世兄’‘贤弟’的叫的亲热。</p>
“如此,我便在宝庆府翘首以待诸位贤兄弟,晓峰先告辞了!”</p>
在荷叶塘逗留了一日,该办的事已经有了眉目,他也该追赶大部队去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先埋下了伏笔,日后自会有所收获。</p>
.....</p>
“请通报一声,湘阴左季高前来致祭!”</p>
门外,一位长衫打扮却又一副农夫模样的中年人向迎客微微拱手示意。看他那平常的衣着,曾家的下人只是随意一指灵堂方向道:</p>
“喏,那边就是行礼的地方,自己过去吧。”</p>
也怪不得别人轻忽,他一身破旧的长衫,不修边幅,脚上还沾着泥点,看上去就是一个功名上不得志、家境也不宽裕还要自己下田耕作的读书人。这种人多是来打秋风或是攀关系的,他们这些日子可见多了。</p>
到了侍郎大人家,这人居然还一副傲然自得的神态,自然不招人待见了。</p>
“我是左宗棠左季高,曾家还有人嘛?”</p>
正送客的曾国潢兄弟四人听到这样不吉利的话可就不乐意了,对他出声喝道:</p>
“曾家还有人嘛?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呸呸呸!我曾家人丁兴旺,子孙发达.....你这酸货是故意来捣乱的还是怎么着?”</p>
“左...宗....棠?”</p>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