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兄弟情深难舍难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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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原来他是鲜卑人!李毅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沉吟片刻道:“具体情况,为兄也不清楚,但这位鲜卑汉子遭仇家追杀,他力敌数人,将仇人尽数诛杀,武功十分了得,机智勇猛令人叹为观止!”李毅将亲眼所见,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得知面前这位鲜卑大汉,是一位武功卓绝之人,李二也是一阵唏嘘叹惋。

撬开素利的嘴巴,喂了他几口白水,李毅想起来,失血过多之人,应该多补充些维生素,无机盐,以至含铁多的食物,这样才有希望保住他的性命,并利用伤势的恢复。

“兄弟,家里可有蔬菜?”

“蔬菜?也不怕兄长笑话,如今这季节,也只有几垄小葱。”

“干菜、菌类……只要……什么都可以!”李毅想到自己年幼时的窘况,初春时节哪里有什么蔬菜!

“有几把木耳,还有一篓地瓜皮……”

“木耳,就木耳吧。”

李毅回想起来,木耳富含钙、磷、铁等矿物质,以及多种维生素,而其生长于山间密林,在人烟稀少之地,只要动动腿,就可以采到这种食品。经晾晒的干木耳极易储存,水泡后便可食用,具有方便快捷等诸多优点。

木耳汤很快喂了下去,素利依旧昏睡,不过热汤下肚后,出了一头的白毛汗,再摸他的额头,已经不那么烫了,李毅点了点头神色安然道:“他的状况有所好转,但限于眼下的条件,也只能做到这些了,能否躲过这一劫,全要看他的意志力了。”

“山野乡村只有这粗饭,兄长将就一口吧!”李二盛了一碗粗米饭,递给了李毅,王氏又端来一碗盐水泡葱叶。

“能吃上香喷喷的小米饭,已经很不错了!”为了解除李二两口子的尴尬,李毅端起大碗,扒了一大口,加了几片咸葱叶,便大嚼起来。

见李毅吃得香甜,李二和王氏对望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也轻松自如了。

“我差点忘了,咱们还带了肉食。”李毅中途放下碗筷,他对着夫妻二人笑了笑,快步走出正房。

一轮弯月跳上枝头,发散着银光,洒向山村的各个角落。那匹救命的战马,正拴在西偏厦里,贪婪的咀嚼着草料,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李毅望了望马背,已是空空如也,肉呢?转来转去却不见了那大串的獴猇肉。

“兄长,是不是这个?”李二从屋中探出了脑袋,紧跟着他右手举出了一串肉。

“就是这个!”李毅像是闻到了芳香四溢的美味,他已经满口生津了。

“这肉已经烤熟,只可惜淋了雨,把味道都冲淡了。需兄长稍等片刻,待贱妾回锅熬制一下,把水汽烘出去!”

李毅对做饭烧菜可以说一窍不通,他自我解嘲的一笑:“弟妹你随意而为,为兄等得及。”

“刺啦!”肉被倒入热锅中,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一股青烟腾空而起,烟雾弥散开来,香气充满了小屋。

“真不是一般的香!这是什么肉?”李二侧头询问。

“兄弟可听过獴猇?”这一名称出于鲜卑大汉之口,李毅不知转换为汉语,会是什么称谓,他试探着问道。

“獴猇!”李二不由得一惊,他打量了李毅几眼,见其身上的伤痕,皆出于猛兽利爪,不禁对其肃然起敬:“兄长有降服獴猇之能,了不起!真是位了不起的大英雄!”

“承蒙兄弟夸赞,但这大英雄却当不得!”李毅会心一笑,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这位才是真正的英雄,他孤身斗群贼,那功夫可真没得说!为兄这几招粗浅招式,比起这位英雄可差得远了!”

李二煞有介心的瞟了一眼,见大汉仍处于昏迷,这才低声道:“鲜卑人杀戮成性,兄长心地太过善良,救了他却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是啊!这位兄弟说得不错,五胡乱华鲜卑便是罪魁祸首,此大汉武功卓绝,有着强大的气场,他一定是个不平凡的人物,若是救他活命,那日后会不会祸乱大汉?给百姓带来灾祸?

但李毅随即否定了这种想法,自己来到汉朝,便想着有一番作为,通过不屑的努力,打造一个强汉,鲜卑还不是要俯首帖耳,岁岁来朝?

“兄弟能推心置腹,李毅深感荣幸。此人虽为异族,但其心不恶,更有比较强的可塑性,可以进行感化。我不能凭主观臆断,便草率行事。”李毅的语气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

李二沉默了,他的忧虑不无道理,但他看得出来,李毅打定了注意,便万难更改。

“獴猇肉好了,夫君快陪着兄长用餐吧!”王氏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是啊,小弟的馋虫早就勾起来了,有幸品尝这美味佳肴,全托兄长的福了!”李二夹起一方大肉,放入口中细嚼,立时满口飘香,回味无穷,引来他连声的赞叹。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句话,兄弟这样客气,岂不是见外了!”李毅闻到这扑鼻的香气,早已按耐不住,他也塞入口中一块大肉。这肉经回锅调制,加了食盐、葱花等佐料,果然是别有一番滋味。

吃过了晚饭,兄弟俩的情谊又曾近了一层,而李二为人直爽,与李毅性情相投,两人已无话不谈。

李二祖居冀州中山国,其家以租种土地为生,数年前家乡大旱颗粒无收,闹了灾荒雇主还要逼租。其父母见没了活路,只好带着他与兄长李大出外乞讨,一路向北走来,母亲重病不治,哥哥也饿死在途中,李二体格健壮,与父亲熬到最后,终于找到了这个世外桃源。这里满山遍野都是无主的土地,只要有力气就不愁没有收成。

父亲与同行的几位乡亲,经过商量留在了此地。经过几年辛勤耕作,父亲抚养李二长大成人,并为他娶了一个贤淑的媳妇儿。但老父的身体却每况日下,在一年前不幸撒手人寰。

此地为小李庄,因偏远闭塞,不受朝廷辖制,土地随意耕种,不用向朝廷缴纳赋税,对于村中乡亲来说,可以算作世外桃源了。但是好景不长,随着汉朝逐步的衰落,鲜卑族人逐渐向南渗透,特别是三年前,大汉与鲜卑一场关键性战役中,打了个大败亏输,疆域进一步被压缩,小李庄从原来的模糊地带,彻底划入鲜卑人的势力范围。

因位于汉与鲜卑交界之地,鲜卑人把李二等人当做半个自家人看待,对其并未骚扰劫掠,这一点与汉境民众有所不同。但各村年终所得,需拿出将近半数上缴鲜卑,世外桃源就此破灭。

听了李二的遭遇,李毅哀叹不已,但他只能对身处困境的李二报以同情。而想到大汉朝政糜烂,竟然将子民成群结队的逼到塞外,这样一个民不聊生的时代,自己还能施展抱负吗?

李毅陷入沉思,李二也勾起了儿时的回忆,又一次陷入沉默,屋中死一般的沉寂。良久,忽听一声长吁。

“谁?是他……在喘气!”李毅听得真真切切,这声音是素利所发,他一声惊呼,笑容又爬上了面颊。李毅的眼睛灵光流转,他凑到素利近前,见他仍处于昏睡之中。

不过素利的气息流畅了许多,脉搏也变得强劲有力,可见那碗汤起了作用,他的命大概是保住了。

李毅长出了一口气,素利度过了危险期,他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随着神经的松弛,他顿感身子疲乏无力,向榻上一歪,顷刻间便酣然入梦了。

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李毅揉了揉眼睛,见周边怎么如此陌生!稍加回想,才忆起这是汉末。

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身边的汉子怎么不见了,难道他不辞而别了?此人是鲜卑族中的重要人物,事物繁忙,需等他打理,匆忙间离去也不奇怪。只要他平安无事就好!

“兄弟醒了,你可真是好睡!”

李毅转头望去,原来是鲜卑大汉进了屋,见他精神饱满,与最初所见的状态一般无二。一夜的休息,他几乎完全恢复了!李毅微笑道:“是不是呼噜打得震天响,搅扰了兄台的清梦!”

素利微微一笑,却岔开了话题:“昨日逃出生天,还要多谢兄弟。若没有兄弟及时出手,就算有两条命,也是活不成了。”

李毅面庞微红,他笑着摇了摇手道:“兄台说的哪里话来,若不是兄台舍命相救,我的小命也是没了!”

“哈哈!”素利爽朗的大笑起来,笑罢道:“患难见真情,咱们兄弟同生共死,是铁打不动的交情。”素利瞥了眼北方,神色旋即暗淡下来,他蹙着眉头道:“我无端迷失了一昼夜,族中兄弟不知急成什么样!”

果然不出所料,这鲜卑大汉却是个重要人物,他有大事要办,自然一刻都不能耽搁。李毅拱手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兄台要事缠身,兄弟也不好强行挽留!”李毅说到此处,不觉心中酸楚,言语也有些哽咽。

见李毅也是个性情中人,素利心中一动,他眉毛一挑道:“观兄弟孑然一身,无所依靠,若无处投奔,可否随为兄北往,助我一臂之力?”

从大汉期盼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是真心相约。两人相处虽短,却是心灵相通的那种,跟他走?以这个大汉的脾气秉性,定不会给自己亏吃。可他是鲜卑人,帮助他不是壮大异族吗?汉子是爽直率真,这也不能确保,他不会对大汉诉诸武力。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若鲜卑族真的强大了,长驱直入,进犯中原,汉奸的千古骂名,自己是逃不掉了!

见李毅迟疑不定,素利还以为发音不准,他没有听懂,又重复了一遍:“为兄缺少一位好帮手,盼望兄弟能鼎力相助,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毅咋了咋嘴,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他当然愿意应承下来,但民族大义高于一切,在李毅思想中已然根深蒂固,与鲜卑人平等相处是可以的,将其做大做强却万万不能!

“我……武功差强人意……恐怕……令兄台失望……”

见李毅言语吞吞吐吐,日间豪爽之气荡然无存。素利皱了皱眉头,心中浮出一丝不快,他脸上流露出一丝阴沉之气。

李毅仍浑然不觉,还在搜肠刮肚的想着推脱的理由。李二一脚踏进屋子,他感觉到小屋充斥着异样的气氛,忙打了个圆场:“饭已经好了,请两位兄长慢用!”

扫了一眼粗米饭,素利摇了摇头,他摆了摆手:“我吃不惯小米饭,撤下去,熟獴猇肉吗,倒是少有的美味,昨日只吃了几口,便被那帮兔崽子给搅了局!”

“已经热好了,兄弟这就去拿!”李二忙不迭的放下米饭。

“直接给我放到马上,我得走了!”素利对着李毅抱了抱拳道:“兄弟保重,后会有期!”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刚刚聚到一起,没呆上一天,便要各奔东西,李毅不觉伤感袭上心头,他瞪大了湿润的眼睛,尽量不让眼泪流出来,对着素利抱了抱拳道:“兄长保重!”

马匹已经备好,熟肉也挂在了马鞍上,素利也不客气,他牵着马的缰绳,大踏步走出了院落,爬上了马背,对二李拱了拱手,挥鞭扬长而去。

“兄长!请留下姓名!”李毅此时才想起来,因为来去匆匆,还没来得及问汉子的名姓!

“素……利……”马儿已经远去,素利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什么?孙林!他怎么会叫孙林?”素利的影子已经消失在晨光中,不可能再追问了,他无奈的把目光转向李二。

“是孙林,我听的也是这两个音。”李二努力的回想着,由于素利的发音不准,又相距较远,他一时也难于分辨,经李毅的误导,便觉得孙林确实不错。

不可能啊,鲜卑人怎么会用汉姓?李毅自顾摇着头,跟随着李二返回屋中,他拍了下脑门,一脸的懊悔之色。

素利一身的伤痕,骑着没有马镫的战马,行动甚不方便,但急切间,忘了这回事,如今想起来一切都晚了。

用过了早饭,李毅与两口子闲聊,中间无意提到年龄,才知道孙林与李二同岁。李毅心中凌乱了,满口叫着兄长,却不想他是自己的小弟。

从相貌上判断一个人的年龄,本来就有些不靠谱,而两人初时存在语言障碍,主观臆断却是唯一行之有效的途径。而李毅从事室内工作,比起户外活动多的素利和李二,面皮便较为白净,也细嫩一些,因而被低估了年纪。

李二家境窘困,夫妻俩虽是好客,但多一个吃白饭的人,会给这个家造成巨大的经济压力。

孙林离开了,我迟早也要离开,去哪呢?世界之大,哪里是自己的容身之地?打铁还需自身硬,要施展抱负,就要提高自己的能力,文是不行了,拿起诗词歌赋,便像翻天书一样,脑袋都大了,若是论武功,自己的那套枪法,得自于后世高手,只是自己初学乍练,火候还差得远,只要假以时日,刻苦练习,凭借这套枪法,可以轻松闯出一片天地。

去一个大一点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糊口的法子,设法安顿下来,把功夫练好,有了真本事,不怕不受重用。

李毅婉转的讲出了自己想法,李二听说大哥要谋发展,闯天地,也不好阻挡,只好与李毅依依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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