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叫花子军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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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怎么才来呀

如歌又跳又叫,用粉拳捶打着他的胸膛,泪飞顿作倾盆雨。

如晶,晶晶我不知道

迭遭奇遇,身处诡异,令满江红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能问,你到底是谁是否还记得,中秋夜擂台上那个非常拉风的少年。

熟悉温暖的怀抱几乎令如歌沉醉,痴痴仰望着夜夜入梦的郎君。俊秀的脸庞,薄薄的红唇,眸子亮过星辰。他的个头更高了,身体更壮实了,唇上还出现了一层细细的绒毛,平添男子气概。

她本来有一丝忐忑的,因为除了梦中的形象与名字,她对他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有她。

在梦中他唤自己为晶晶,此刻再亲耳听到,如歌差点晕厥。她相信,这是只属于两个人的秘密,这就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盖世英雄。纵然前生已成虚妄,今世不会再是烟云。所有的痛苦,都在这一刻织成了荆冠;所有的泪水,都在这一刻凝成了珍珠。

可是,你为什么才来呀我在这岛上担惊受怕,怕等不到你,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现在,拖累哥哥也为了我,战死了

一想这儿,如歌心中又生出了无限委屈,无限气恼,一口咬向他的肩膀。

满江红动也不敢动,更不敢运劲抵抗,痛得牙齿缝里滋滋直冒寒气。嗯,还得装作啥也没有发生,对面好一大堆人在看着呢,形象很重要。

他在跳下来时,坎肩被疾风鼓荡卷到了膀子上,所以如歌这一口咬得结结实实,毫无折扣。她抿抿小嘴,似乎有点懵懂,似乎在回味,见他肩上一圈清晰的牙痕迅速泛红,幸亏没有出血,心中又生出了无限歉疚与爱怜,贴胸挨脸紧紧抱住。

你是我的再也不准走

她睫毛犹沾泪水,娇唇呢哝,一颗像在云中飘呀飘呀,幸福得忘记了身体的存在。

自己是如歌还是晶晶那又有什么关系

华夏的男女之防,古已有之。孔子去见南子,子路就非常不高兴。后来,唐代女论语提出,内外各处,男女异群,不窥壁外,不出外庭。出必掩面,窥必藏形,男非眷属,互不通名。自从南宋理学兴起,朱熹提出存天理灭人欲之后,更加变本加厉,至明代则达到丧心病狂的地步。烈女传中,屡屡出现男子触碰肢体后便自戕,甚至为了不让医生切脉而活活病死的例子。

海岛虽然远离朝廷,戒律却还像天条一样在人们的脑袋里面存放。所以,就算摆明了逃出囚岛,白起也要用花轿来抬如歌,盗匪也不敢抢了民女就胡天胡地。盗亦有道,绿林中最看不起的就是采花淫贼。

满江红仿佛天神一般从天空跳下,震撼了所有人的感知。而如歌当众搂住他,更是突破了人们心理承受的极限。

老头子们赶快垂下头,口中念叨非礼勿视,瞥见旁边的楞小子似乎看傻了,便狠狠一个爆栗敲过去。姑娘小伙子们的心脏砰砰直跳,学老人的样子低头不看,还有一些羞得捂住了眼睛,指缝却张开足以飞进一只苍蝇。

就在这一瞬间,仿佛冰河咔嚓裂开了一条细缝,许多人心中禁锢的铁幕也被拉开一线,一些不明不白的情绪似乎涌了出来。又似乎脑海中灵光一现,照亮了幽暗幽深的角落,见到了出离想象的事物,却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满江红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如歌紧紧搂住,心在跳,手在抖,好像回到了十八九。嗯,现在就是十八九。他脸热心跳,尴尬异常,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了一点。如歌觉察出异动,松开手后见他盯着自己胸口皱了皱眉,便不好意思地噗嗤一笑,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剪刀抛开,又扯掉霞帔摔在沙子地上,狠狠用脚去踩。

如歌的痴心妄想,太荒唐了,连强盗们都是知道的。见到她祷告三声后,天空真的飞下一个人形生物,许多人吓得头晕眼花,连站都站不稳了。嗯,海岛缺乏蔬菜,他们都有夜盲症,眼神本来就不咋地。

貌似,连大当家也不敢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吧

可是,胆敢杀人放火的强盗,十有八九是不敬畏鬼神的。孟广乍见满江红,自然不会像沙滩上的老人诚惶诚恐,但一股寒意也腾腾腾从脊梁骨升起。当土匪的,眼力比身手重要。他知道来硬点子了,比被海浪拍打了千万年的礁石还硬,硬得他只想拔腿就跑。

可这样跑回去,恐怕脑袋不保哇,大当家杀人就跟拍西瓜似的

他撇了撇苦涩干枯的嘴巴,两个不怕死的亲信会意,手执棍棒梭镖蹑手蹑脚潜了过去。

满江红不必回头,看如歌的神色知道有异,转身便见到一枝梭镖正刺向胸膛,一根大棒当头劈下。呵呵,来得好他在一瞬间弓步踏向前,一掌砍去,枪杆顿时断裂,枪头飞上了天。手执梭镖的匪徒手掌开裂被震出血,吓得连连后退。

与此同时,满江红右脚轻抬,由内向外画了一个圆弧,踹向了挥棒匪徒的胸膛。这一脚叫缠丝侧高踹,朱富贵教的。虽然只是极简单的基本功招式,使足了一样威力巨大。只听到一声惨叫,那匪徒像石头一般飞起,嘭一声撞到了山崖,然后像一张破纸似的滑落,崖壁上留下好大一滩血迹。有伶俐的匪徒赶快跑过去探了探鼻息,朝孟广摇了摇头。

瞬间击杀二人,满江红退回转身,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如歌,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而两个偷袭的匪徒却一死一伤。

这,这,好似仙人在施展法术

众人堆里飘出了啊呀的惊叫,先是阳平,后来却统一拔调成了入声。个个都半张着嘴,眼珠子机械地转动,跟庙里泥塑的小鬼一般。

孟广干巴巴咳嗽一声,色厉内荏一扫沙滩上众人,指着满江红喝道:哪里跑来的扶桑浪人,大家还不操家伙上。

切,傻瓜,没人理他。

不过,这一位从天上跳下来的少年英雄,样子委实奇怪了一点。倭寇是大明的死敌,扶桑浪人就梳朝天小辫,倒真有几分相似。

靠,这厮蛮狡猾的,想先给小爷扣一顶屎盆子满江红刚要有所动作,就感觉脖颈处窸窸窣窣,一双青葱般的小手把束马尾辫的藤条解开了。

晶,晶,你先回你妈妈那边去。

某位大姑娘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看着沙滩上黑压压跪倒的众人,一想到自己方才的忘形,顿觉羞不可抑,掩面而奔。那姿势,真叫一个妙曼风流。凌沙微步,罗袜生尘。

满江红见到那一大群人还傻傻地跪着,便上前七八步,双手平端,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起来,都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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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这台词怎么这么熟悉小爷还真是没想象力呀。

众人闻言,立刻呼啦啦站起。

满江红指着先前带领四人收拾灰烬的老者,问道:这位老人家,是里正吧,麻烦过来一下。

那老者闻言,顿时面上生光,疾步前行,差点摔了一跤。

您老指认一下,前天动手的凶徒,是哪几个

老人家佝偻的腰身一下子挺直,浑浊的眼珠子一下变得贼亮。匪徒中有数人默默转过身去,或以袖遮面。

老人颤颤巍巍点出了五人,有两个已经一死一伤。

就只有这些了满江红问。

容小老儿再想想那一天人多,觑得不是太清楚,好像

老爷子,咱家同你无冤无仇,只偷吃了你一块腊肉,可不要瞎攀乱咬哇

匪徒中有人率先聒噪起来,吃满江红一瞪,立刻噤声。

老人又缓慢走上前几步,非常得意地把那帮匪徒瞧过来瞧过去,就差在脑门写上嘚瑟二字。凡被他目光扫到的无不毛骨悚然,尽量缩小体积。被点出的四个人却不作声,眼光只是瞟孟广。孟广攥紧刀把子,面色铁青,腮帮子咬得一鼓一鼓。

老爷子,咱家偷了你的腊肉,明儿就补一条大鱼。

老爷子,不是俺说,菜园子也该收拾收拾。俺别的没有,就一把力气

老人家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满江红道:

来的人多,动手的,好像只有这五个

那好,麻烦您老找两个人把陈秀才抬走,带着村上的人往后退一直退到,那块大石头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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