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三节(1 / 2)
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项人军队虽以出其不意的攻击和犀利无比的战法将黑水军的秩序击溃,逼入死地,却未想到另有军队窥视在后,已攻至谷外的两支队伍还好,留在谷内包抄黑水军后路的近三百名项人却就首当其冲,倒了大霉,与方才的黑水军一样,在对手的第一轮冲击之下,他们便倒下了约三分之一,而如果不是这支军队并没有使用弓箭作为第一轮打击手段,他们丧失的兵力更可能远远不止此数。</p>
那提槊男子立身阵前,乃是第一个杀入项人阵中的,片刻已刺杀三人,云冲波随后杀到,蹈海舞动,也砍倒了两名项人:他本来为人甚是善良犹豫,一向不大放得开手脚阵前杀敌,但今夜一来被追杀了十几日,一口闷气早已蓄满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二来这男子竟似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使云冲波不自由主,但觉胸中血沸,极想如他般挥刃军中,一展威风。</p>
两人本是自不同方向冲入项人阵中,但那男子马快槊凶,当者立披,根本无人能够阻他一合,不一时已将项人阵势闯透,马长嘶一声,又折回来,正迎上云冲波,向他伸出一手,嘿嘿笑道:果然是个好汉子。</p>
云冲波甚少受人这样当面夸奖,甚觉赧然,笑道:你客气了。</p>
又道:你们为什么不用弓箭哪</p>
适才这些人自山上直接扑击而下,云冲波原还道他们是没有弓箭,但刚才随众冲杀时他已发现,每个骑士身上也都携有弓箭,不觉便有些好奇。</p>
要知阵战之时,弓箭绝对乃是杀敌利器,特别是自上冲击时,若是乱箭齐发,适才谷内项人少说也要多倒下六七十个。</p>
那男子与云冲波擦鞍而过,大笑道:弓箭</p>
那东西能抓住俘虏的腰带吗那东西能让热血溅满你的脸上吗</p>
说话当中,有一骑项人战士,似是小头目模样,红着眼,不要命的自侧面向这男子扑击过来,云冲波正惊道:喂,你小心那那男子冷笑,蓦地暴喝一声,槊交左手,右手刷的一声,不知自何处擎出一口软剑,反撩起来,将那项人自右胁处生生劈开至肩,连马首一并斩落地上,那剑委实使得太快,那项人虽连人带马都惨被分尸,那马却犹不停步,直又向前冲了数步,撞到那男子身上方才止住,马颈中鲜血喷涌,将那男子半身也都染得通红。</p>
那男子如浸血海,却似极为快意,伸手将脸上血抹了一把,又将唇边残血添吃了,狞笑道:看到没有,兄弟</p>
用弓箭用弓箭的话,怎来这样的至高享受;用弓箭的话,他们</p>
说着话,那男子将通红的右手伸出,指向整个战场。</p>
他们又怎能理解战争的真义,怎能成为真正的战士了</p>
随着他的指向,云冲波看见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在这男子部下的追击下,适才还似是不可一世的项人竟然土崩瓦解,被肆意的分割攻杀,在哀嚎声中一一倒下。</p>
其实,这男子的部下不过三四百名,在数量上虽较项人稍多,却也谈不上多大优势,装备亦不好:多是轻装,有甲胄者不过十之二三,刀短矛简,马非精骏,军士们身材亦不壮硕,但,他们,在厮杀的时侯,却有一种极为怪异而可怖的气氛。</p>
那些人,在做这生死争斗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感觉。</p>
似一群木偶一样的在以刀枪交斗,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感觉,不怕,不怒,不惊,他们似已将战斗变作一种本能,以一种最大效率在机械的执行着可以将敌人杀死的动作。</p>
他们的身体不是不会受伤,但,即使刀剑贯体,他们也不会浪费时间去哭喊或是抽搐,他们只是把握住这样的机会,去给敌人一个更强的回报。</p>
他们甚至没有恨的表情,他们竟将一切的感觉都收了起来,都凝聚到了战斗的智慧上。</p>
一群完全没有任何多余动作的战士,一群以胜利为唯一述求,为此可以放下任何赌注的战士这,岂不正是古往今来所有统帅的梦想</p>
这样的人,是怎么训练出来的</p>
心里暗暗吃惊着,云冲波忽然觉得一股子寒意自脚底冒起,直冲头顶。</p>
兄弟啊</p>
肩头被一只大手重重的拍着,那男子已回马至云冲波身后,边嘿嘿的笑着,边重重拍着他的肩头。</p>
看到没有,这就是战场。</p>
这就是,令古往今来,无数的英雄豪杰,帝王将相们沉醉不已,迷恋不已的血肉沙场啊</p>
第一次,当被别人拍上肩头时,云冲波会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颤抖一下,他轻轻的抖着肩,将那男子的手卸开。</p>
可是,同时,他也有一种从未体验的奇怪感觉,隐动于心底,第一次,他突然对战斗这玩艺有了一些莫明的渴望,第一次,他忽然觉得,眼前的鲜血并非是如此可厌。</p>
当云冲波怔然于战场上时,萧闻霜也同样在观察着。</p>
虽然担心云冲波,却不又愿太拂逆了他的意思,同时也及想搞清楚这新势力的底细,萧闻霜快马驰下,但并没有紧紧跟住云冲波,而是在一个踞他不是很远的地方虚虚掩护着他的侧后方,同时,也把握这处身阵中的机会,去观察着这支部队的一些细节。</p>
很快,她已看到了一些云冲波没法看懂的东西。</p>
衣着,以及面部的一些特征这些人,好象是屯戍卒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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