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炮兵团长的儿子和一只狐狸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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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泼硫酸事件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那女人最后的歇斯底里的嘶吼还似乎萦绕在耳边.co这个星期江之寒的兴致不高,虽然他很欣慰帮石琳家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虽然他很厌恶那个女人,但她最后象野兽一样的嘶吼总回响在江之寒耳边,让他很不舒服。

这一天从图书馆回来,在单元楼的门口就被一群老太太拦住了。为的这位他认识,是对门孙婆婆。江之寒礼貌的打招呼,孙婆婆说:“之寒啊,我看你从小长大,知道你是个老实的好孩子。听说你和石厂长家很好,那天还多亏你扑上去,硫酸没有泼到石厂长身上啊。”江之寒大概知道她想要讲什么,淡淡的说:“是派出所的民警制服的她,跟我多大没关系。”孙婆婆说:“不管怎么样,她也只是一时糊涂啊。可怜家里男人只会喝酒,女儿又多病,要是她真的进了牢,这一家可就毁了啊。可怜可怜,就求求石厂长高抬贵手吧。”江之寒很是恼怒:“这个事,别说我说了不算,石厂长说了也不算,最后法庭怎么判就是怎么样吧。你们要是有什么可以说的,可以去法庭说嘛。”几个老太太帮腔道:“法院还不是官官相护?”江之寒怒道:“不知道要是硫酸泼到你儿子身上,你是否希望她无罪释放呢?”几个老太太吵道:“小孩子怎么这么说话,不兴诅咒人的。”江之寒沉下脸,大声说:“你们摸着良心说说,张靓靓这样工作不积极,评级升工资的时候就靠无理取闹的,该不该升工资,如果石厂长像一般的领导一样怕她闹,把名额给了她,石厂长他有损失吗?他没有,损失的是你们自己家里那些好好工作,老实干活,但不会不要脸去乱闹的儿子女儿。石厂长做错什么了,他维护好好工作的工人的利益,他是唯一一个住在这个宿舍区的厂级干部,这反而是他的错啦?张靓靓家里也许很可怜,但不是别人毁掉她,是她。自。己。毁。调。自。己。的。”江之寒一字一句的说完,怒火和那似不舒服的感觉好像都得到了泄,心里反而更平静了。

回到家,母亲已经在做饭了。厉蓉蓉说:“听到你在下面和老太婆们争论了。听说张靓靓的丈夫带着小孩去厂长办公室下跪来着。你别说,还有好多人来找我说呢。好像一时间张靓靓还成了受害者。”江之寒回道:“我们问心无愧就行了。有些人是非不分也是由不得我们的。”

吃过饭,厉蓉蓉说,今天你有个老同学来找你,我们都不在,他就留了个字条,是隔壁孙婆婆转交给我的。

第二天晚上吃过晚饭,江之寒便拿着字条去了小学同学陈沂蒙的家。陈沂蒙小学初中都和江之寒同班,关系很好。后来到了高中不在一个班,就慢慢各自有了新朋友和新圈子,来往少了。陈沂蒙的母亲是护士,父亲是军人,好像是炮兵团长,常年不在家的。江之寒有段时间常去他家玩,只见过他父亲两三次,最深的印象就是说话象打雷,声音大得不得了。这大概也算职业病。

江之寒不知道这突然的邀约所为何来,便也懒得去想它。敲门进屋,只见客厅沙上坐着位壮实的中年人。江之寒虽然不太记得陈沂蒙父亲的样子,但想必就是,便上前打了个招呼。陈沂蒙的父亲个头不算特别高,中等而已,但很壮,坐在沙上腰也是挺的,确实有军人的范儿。

陈团长也有军人的直爽,开门见山的就说出自己的来意:“我退役转业到地方了,暂时在轻工业局。上个星期局里组成调查组,去印刷厂调查评级升工资的执行情况,以及后来的一些恶**件。我们找派出所的同志和石厂长了解了一下情况。他们提到了你,我觉得名字很熟,后来回来问了沂蒙才知道是他的好朋友。小伙子很不错,不仅能见义勇为,还能临危不乱,没去我们军队锻炼一下可惜了。沂蒙呢,高一那个班气氛不好,班主任太年轻,这次我回来想办法把他调换了一个班级,就是你现在这个班。我看你很不错,你们以前又是好朋友,开学以后要互相关照互相帮助。”

江之寒当然连连称是。

陈团长说:“你来之前几分钟,我才接到一个电话,要出去一下。沂蒙他妈今天值班,你们两个自己在家里玩吧。"

江之寒连忙站起来,说叔叔再见。

陈团长走到门边,回头问:“你和石厂长家很熟?”

江之寒回答道:“他女儿是我干姐姐。”

陈团长沉吟了一下:“组织考察工作,有些话是不可以讲的,是有纪律的。我看石厂长锐意改革,这个是值得鼓励的,我是向上级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石厂长这样的应该给他压压担子。”

江之寒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团长笑道:“小伙子不错,小小年纪很沉稳。”关门而去。

剩下两个小学时代的朋友,有段时间不见,再见倒一下子不知道讲什么。陈沂蒙拿来一罐当地产的可乐,递给江之寒。坐了一会儿,江之寒注意到陈沂蒙心事重重,就问道,

“有什么麻烦事儿?”

陈沂蒙犹豫不说。

江之寒:“咱们俩多少年的朋友了。有什么事说,帮的上帮,帮不上,你还不了解我,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陈沂蒙说:“主要是好久不见,一开口就说这个真不好意思。”

江之寒看着他,也不说话,耐心的等待。

终于,陈沂蒙说:“能不能借我200块钱?”

江之寒有些惊讶:“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钱。不过不是不可以想办法。你得告诉我拿去干啥。”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厂里那些为了18块钱的争斗。

陈沂蒙支支吾吾。

终于,他鼓足勇气开口说:“我女朋友要堕胎,她说要1000块。我有800,还差200。”

这些天来,江之寒已经习惯了象一个大人一样和成年人平等对话,因为他现很多自己知道的,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接触到的,他们也完全没有概念。但堕胎这个话题,对于现在未满17岁的江之寒来说,不是所能知晓的领域,他张大了嘴巴,不知道怎么反应。

过了足有2分钟,江之寒才问道:“你,跟她,那个啦?”

陈沂蒙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千万千万千万不能让我老爸知道,否则断一条腿是轻的。”

又过了足足2分钟,江之寒才感叹道:“kao,你Td真厉害呀。”

随着这声感叹,两个人仿佛真正找回了当年的友谊和亲近,不由相视一笑。

江之寒问道:“你确定她怀孕了?”

陈沂蒙说:“她说一个月没来那个了,应该是真的吧。”

江之寒问道:“她不会骗你吧?”

陈沂蒙说:“为了钱么?应该不会吧。”

江之寒沉吟道:“我没有200块钱,你知道我家情况,我一年都没有200块钱零用钱。”

陈沂蒙说:“没关系,我找别人想办法,拼拼凑凑,200块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除了钱,我倒是有些担心万一出什么问题。”

江之寒说:“你别忙。这个事情我帮你好好琢磨一下。如果是真的,光拿钱也不是个事儿。我听说医院不给随便做的,如果是去乱七八糟没有执照的地方做,万一出事怎么办?你也逃不了关系。如果不是真的,钱可不能就这么被骗了。”

陈沂蒙高兴道:“好的好的”。他是一个性子比较粗梳的家伙,能自己不动这些脑筋就最好了,末了还加上一句:“我爸说,你很厉害。我相信你。”

江之寒哭笑不得。

坐在陈沂蒙家里,江之寒琢磨了很久,总算有点头绪。他对陈沂蒙吩咐了一番,便离开了他家。

第二天一大早,江之寒就去找了杨老爷子,和他在屋里叽叽咕咕说了半天,然后用电话给陈沂蒙打了个电话,吩咐了一番。

早上九点半,陈沂蒙在自家门口等到了女朋友曲映梅。曲映梅个子颇高,穿一条现在中州极少人穿的短裙,裙子在膝盖上方几指的地方,虽然比不上后来流行的短裙那么暴露,但在这个时候也算是性感装束了。她穿着2寸的高跟鞋,涂了口红,手指甲脚指甲也涂上彩色。其实曲映梅只比江之寒大十来个月,和陈沂蒙的年纪差别更小。但她这身装扮,看起来足比两人成熟3岁有余。曲映梅初中毕业,就去了一个财会的技校,今年也已是第二年了。

陈沂蒙说:“我现在手里有八百块钱,一个朋友答应帮着凑两百块,让今天上午去拿。”曲映梅不疑有它,欣然答应。曲映梅是了解陈沂蒙的个性的,遗传了他爸的直爽但没有遗传他爸的精明,性子粗梳,没太多心眼,这其实是曲映梅最初选择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嘛,陈沂蒙长得高高大大,五官英俊,很多人说他酷似香港的一位郭姓歌星。

两人坐了公车,来到江之寒指定的地方。曲映梅看看四合院和周围的植物,对陈沂蒙说:“你朋友一家人住这儿?确实是有钱人家。”两人上前敲门,没有人应。轻轻一推,却是虚掩的。陈沂蒙率先走了进去,曲映梅在后面跟着。穿过天井,来到正面的主屋,门又是虚掩着的。两人走进去,轻声问道:“有人吗?”却见屏风后面转出一个老人,头花白,面容却显得颇为年轻。陈沂蒙记着江之寒的话,并不说话。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曲映梅,说:“你看起来虚火很重,给我把一下脉。”曲映梅是在街上混大的女孩,本想冲口而出说,凭什么让你把脉呀?但老人的平淡中自有一种威严,再加上这几天她确实感到虚火旺盛,不由得伸出手去。老人搭了她的脉,微闭着眼睛,感觉了大约1分钟。然后他说:“需要消消火,泡泡最简单的白菊花水喝喝就好。”不等她答应,老人说:“你们是来找之寒的吧,他在侧屋,我去叫他。”说完推门走了,出去到了侧屋,和江之寒讲了两句。

过了一会儿,江之寒推门进来,招呼二人坐下。他打量了一眼曲映梅,心里暗道,想不到陈沂蒙喜欢熟女啊。看这个样子陈沂蒙是降不住这个女生的。”

曲映梅笑着说:“你家很气派。”

江之寒微笑着:“我家住单元房呢,两室一厅,这是我朋友爷爷的房子。”

陈沂蒙惊讶道:“为什么叫我们到这儿来呢?”

江之寒说:“借钱呀,我答应给老爷子扫一年的庭院,每周来一次,他一次性付给我200块。”说着拿出一叠10块钱的人民币,递到陈沂蒙的手里。

陈沂蒙听是这样,很不好意思,说:“我还是找别人去借吧。”

曲映梅在旁边看着,笑着说:“这才是铁哥们呀,沂蒙,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你这个铁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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