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红雪(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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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知识:1、通过羊的肝脏进行占卜在古代中东各处都很流行,最早在埃兰人时代就已经有文字记载:假如在纳泼拉斯图(肝的一个区域)的下部少了一块,战神将帮助我的军队;然而同样的情形要是出现在右边,我的军队将出现问题;假如少掉的那块位于乌斯乌尔图(另一肝区)的上部,烈火将吞噬我城市的主门。波斯人的占卜也不例外,他们信仰的主神名叫阿胡拉.马兹达,他是位于七个等级的下属神环绕的自然中心,包括斯彭塔.曼纽,代表圣灵;沃胡.玛拿,代表美好的心灵;亚沙.瓦希什塔,代表普遍真理和秩序;克沙尔特拉,代表统治;阿尔第二十二章 红雪(下)迈提,代表仁慈;哈乌尔瓦塔特,代表得救;阿米塔拉特,代表不朽。他们与邪恶的神灵安格拉.曼纽水火不容。这些说法都来自波斯人所信仰的琐罗亚斯特教(即大唐所称的袄教、拜火教、明教。)</p>

2、、自古以来,没有一个帝王将自己的生rì定为节令,举国宴乐,祈祷“万岁寿”,惟独唐玄宗这么做了,足见唐朝之盛与明皇之骄。此节始于开元十七年仲秋,由当时的宰相张说和源乾曜上表建议,开元十八年又与源于先秦的,乡间村闾祭社祈年的“秋社”结合,使千秋节成为全国放假三天,允许聚集欢饮作乐,既为皇帝祝寿又祈农的重要节rì,天宝七载八月初一改名“天长节”。这个名字居然后来被rì本人学去,成为庆祝其天皇生rì的节rì。下半夜,风雪稍弱,但要出行仍旧会令人步履惟艰。</p>

但不能再等了。</p>

西凉团必须在天亮前进入设伏之地,否则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p>

两百名默不着声的西凉团和雕翎团战士整齐地排列在营门。仿第二十二章 红雪(下)佛一群冰雪雕琢的人像。寒风撩动裹在他们身上的白sè披风,犹如一面面飘扬地旌旗。每张脸都被暖和的毛皮包得严严实实,只有口鼻处。腾出袅袅热气。微弱的火光中,大团大团地雪花围着他们飞舞。不一会儿就在他们的肩膀和帽子上积聚起来,但没有人去拍打。</p>

玛纳朵失泪流满面,为什么流泪,他也说不清,只是觉得心中奔腾着难以言述地慷慨激昂。炙热而汹涌,非热泪不能宣泄。传说波斯先王,名扬天下的大流士有一支战无不胜的万人“不死队”,一万名百里挑一的波斯jīng锐武士组成的无敌军团,只要他们出现在战场,波斯军队必然士气大振,卡卫军旗必定会席卷对手。可惜“不死队”如今已成很遥远地故事,时光的流逝波斯的泯灭将他们虚化成飘渺的传说。而现在矗立在风雪中的两百大唐战士,几乎使传说变为了现实。他们,就是“不死队”,大唐帝国的“不死队”!</p>

“出发!”马大元低声喝道。</p>

两百人一齐移步转向。跟着他们的头领,在李天郎的眼前一个接着一个走进风雪交加的黑夜中……。</p>

仆固萨尔几乎是趴在地下摸索着雪层里插下地地标。冰粒夹带着雪花。打在他脸上,象被弹弓击中一样。在他的后面。是连成串的士卒。他们每两人就扛着一条宽大地毡毯,带着这些玩意,不是为了取暖,而是为了爬过雪坡……。</p>

营区距隘口不过七八里,但在这样的天气里,西凉团却走了大半夜。</p>

当艰难跋涉过那条山脚下地小溪,依稀看见山岗上师人烽燧摇曳微弱地灯火时,所有的人都几乎筋疲力尽了。</p>

“快!浸水!天快亮了!”马大元地口鼻处挂着冰凌,“都将毡毯展开淋上水!”</p>

在凛冽的寒风中,一百多条毡毯很快冻成了平平的冰板。马大元和白苏毕分兵两路,用冻得硬邦邦的毡毯在雪窝上铺出了一条神奇的通路。两队雕翎团箭手逐匍匐而上,越过了深可没人的雪窝,在距离烽燧不过三丈之处开挖藏身的雪坑,此处是山坡上唯一一块有低矮植被遮掩的地方,而且位置靠近山脊,雪最深也不过及胸。箭手们每两三人一组,间隔三至五步不等,呈线形悄悄掘坑。在风雪的掩护下,很快挖好了坑,尽皆隐入了雪下。这样的雪坑是突厥人在雪原上积累下来的求生技巧,雪坑四周又以撸盾加固,上面以毡毯覆盖,成为雪坑的“屋顶”,面朝山下的斜面开有不等气孔,以长枪枪杆通向外面,如有雪堵塞气孔,可以转动枪杆将雪捅开。为验证此法是否可行,李天郎亲自在别处掘洞呆了一夜,也让挑选出的两百健儿逐一cāo演感受,因此隐藏事宜进行得有条不紊。</p>

山脚下的西凉团排矛手如法炮制,只不过他们的雪坑距离隘口出处更近些,与隘口相距一个缓坡,一个居高临下的快步冲锋就可以堵塞隘口。</p>

几乎快冻僵的仆固萨尔将手伸进气孔,和里面的马博紧紧一握,转头往左边的烽燧望去,那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白苏毕那边是否也一切顺利?距烽燧最近的就是这些弓箭手了,他们潜伏的位置也就更容易被发现,因此容不得半点疏忽。但愿老天保佑,仆固萨尔暗暗为他们捏一把汗。</p>

“现在别睡,千万别睡!一睡就醒不过来了!”仆固萨尔最后告诫雪坑里的马博,“明早太阳出来了再睡!”</p>

“放心,弟兄们都知道!”马博的声音很微弱,“但愿李大人早点发信号!”</p>

仆固萨尔仔细扫视了一遍深藏雪下的雕翎团弟兄,纷纷扬扬的大雪从深黑的天际密集而下,很快填没了挖掘地痕迹。甚至连不多的足迹也慢慢消失了……。</p>

在大营,李天郎一夜未眠。</p>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他仍旧在帐外纷飞的大雪中直直凝望着烽燧地方向。</p>

直到晨曦微露。</p>

“主人。高大将军来了!”阿史摩乌古斯替李天郎拍打肩膀上的积雪。</p>

“哦?”李天郎收回目光,“仆固萨尔回来没有?”</p>

“还没有消息。赵兄弟已经派斥候出去搜寻了。”</p>

李天郎整整衣冠,远远看见高仙芝在众官簇拥下匆匆走来,看得出,他也焦急地等待了一夜。</p>

“李都尉,人马都埋伏好了么?”不待李天郎施礼。高仙芝劈头便问,“此举事关成败,非同小可,本使可谓望眼yù穿!”</p>

“回大将军,迄今尚无消息,但师人烽燧并无异动,想是……。”</p>

“想是?怎么敢想是?军中没有此等戏言!”高仙芝明显地焦躁起来,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各方斥候都没有消息?”</p>

身后诸将纷纷摇头。李嗣业答道:“昨rì属下曾率队迎战东北方来援之敌,不过三百余人,且军容器仗粗劣。一触即溃。吾派斥候随其后监视,发现东北方距此十多里之山谷中还有近千师人马聚集。斥候擒三落单者归。问得师诸城勤王之师皆星夜赶来集结于此,企图待时机成熟。与城内军马遥相呼应,两面夹击……。”这确实是师难得地反击良机,任何统兵将帅都会如此判断。唐军众将面sè凝重,都把目光转向高仙芝。</p>

“照此看来,倒是时不我待啊!”高仙芝笼起手,眼睛细眯成一线,“也许机会就在这凶险之间!嘿嘿!”</p>

“看!师人的烽燧!”有人喊道,“他们放烟了!”众人轰然回头,果然,隘口升起了两道白烟。“坏了,不会是马大元他们露馅了吧?”</p>

阿史那龙支撇嘴看着李天郎,故意大声说道:“我就说此计难行!这下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p>

李天郎望望天sè,张嘴正yù解释,高仙芝倒先开了口。“哼,慌什么!”高仙芝冷哼了一声,“两烽燧每rì早中放烟两次,入夜点火一次,以告平安!此时放烟不过惯例而已!”眼光冷冷往阿史那龙支那里一扫,“阿史那都尉最早到此,这些天都没有注意么?”</p>

“呃……,属下……。”阿史那龙支张口结舌,尴尬万分,暗自责骂自己怎么没留意此事,本想找李天郎晦气,却一开头便吃个自找的闷亏,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p>

万幸高仙芝没有再纠缠,因为两个斥候飞马冲进营门,滚鞍落马,三不并着两步冲到一干将领面前叩首禀报:“大将军,我等巡视隘口,只见皑皑白雪,不见潜伏人马踪迹,想是隐藏极好。师人更是丝毫没有察觉,照常点火放烟。此外,在营一里外,找到力竭之仆固旅帅……。”</p>

“啊!”高仙芝和李天郎同时惊呼出声,“他怎样?活着吗?”</p>

“回禀大将军,我等找到仆固旅帅时,他已然冻僵失去知觉,小的们不敢怠慢,赶紧取酒生火救之,又怕大将军等得急,我二人先急弛回营……。”</p>

“回来了!回来了!”阿史摩乌古斯沙哑地嗓音引得众人纷纷回望。果然,苍茫雪覆的地平线尽头,出现几个小小的黑点。几个喘着粗气的斥候正牵着战马缓缓而来,一副临时作成的担架拖在马匹后面。“是他们!”赵陵翻身上马,招呼一套马车接应而去。“快请医官!”仆固萨尔带来的消息可是至关重要!</p>

“仆固旅帅!仆固旅帅!萨尔!醒醒!”李天郎上前紧紧握住仆固萨尔的手,那手冰得吓人!</p>

脸sè青白的仆固萨尔艰难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是一簇黑sè地面庞,很多人的热气喷到他脸上,唤起了他远逝的温暖感觉。“仆固萨尔,听得见么!”高仙芝俯下身,附在僵直地仆固萨尔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设伏完毕么?”</p>

“萨尔,是高大将军!你立大功了!”李天郎拿雪使劲搓着仆固萨尔地手,阿史摩乌古斯伸手去解他已呈壳状地衣领。赵陵抱来了好几件毛皮毯子。“医官来了!医官来了!”</p>

“把他弄醒!”高仙芝显然并不关心这个回纥人死活,他急于想知道潜伏地结果。“快弄醒他!就算剩一口气,也要弄醒!”</p>

医官来不及擦汗,又是灌汤又是把脉,忙得不亦乐乎。</p>

“到底成了没有!”高仙芝恨不得亲自撬开仆固萨尔地嘴。“快!哪怕一句也行!”</p>

高仙芝地话李天郎听得清清楚楚,那毫无遮掩地冷漠令他心中骤然荡开一丝悲凉。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狡兔和飞鸟还没尽入囊中,主人已经对走狗良弓失了兴致了。以前自己受伤,高仙芝表现得可不是这样无情,难道一切都是他装的么?还是仅仅因为仆固萨尔是个非我族类的回纥人?都是利用?利用!就象高仙芝曾经说的,那个倒霉的突骑施头领苏禄。替大唐打了一辈子仗,遏止了吐蕃和大食地进犯,但始终都是被利用。待被榨光了jīng力,最后被毫不留情地抛弃。甚至先前的主子翻脸不认。灭门诛族……。不知是因为仆固萨尔身上的冰凉还是内心深处的震颤,李天郎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p>

在众人努力营救下。仆固萨尔的皮肤开始泛红,呼吸也渐渐均匀起来。甚好!有救!”李嗣业拍拍满头大汗的医官,“用针灸试试!”</p>

所有的将领都心情各异地等待着仆固萨尔的苏醒,席元庆田珍等人眺望着远处帕拔铁隘口隐约可见的烽燧,窃窃私语,杜环也一脸惶恐地在和几个文官低声交谈,只有贺娄余润、阿史那龙支等一干番将不耐烦地用马鞭敲打着靴子尖,百无聊赖地四下观望,偶尔望忙碌地施救人群扫上两眼。</p>

“唔……”仆固萨尔的手指抽*动了一下,高仙芝立刻注意到了,马上俯身下来,大声叫道:“仆固萨尔,情形到底如何!”</p>

李天郎肩膀一抖,一股几乎马上要喷涌而出的愤怒使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再怎样,也应先将人救醒再说啊!</p>

“成功了!大元他们……”仆固萨尔觉得自己地声音很奇怪,是不是也被冻僵了。.://W..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在雪地里一直趴到天亮,观察潜伏人马是否露有破绽,是否会被烽燧里的师人察觉。当他满意地看到对方浑然不觉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快冻僵了,衣袍牢牢地被冻在地上,不得不拔刀割开。此后地记忆就很模糊了,反正是向着大营方向不停地走,不停地走……。“成功了,都尉大人地计谋成功了!”</p>

“他是说成功了么?”高仙芝直起了腰,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p>

“是地,大将军!他是这么说的!”围观众人纷纷回答。</p>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高仙芝一甩大氅,抬腿就走,“各自归营!准备决战!诸将官,尽来帐内听令!哈哈!哈哈!”</p>

李天郎往忙活的医官手里塞块碎银,低声说道:“有劳先生,务必保我弟兄无虞!”</p>

“大人!你这是……?”医官惶恐地推让。</p>

“主人叫你拿着便拿着!”阿史摩乌古斯把医官的手一捏,医官痛得浑身一颤,加上阿史摩乌古斯丑怪狰狞的脸,医官只得咧着嘴胆战心惊地收下。</p>

“乌古斯,你护送仆固旅帅回帐医治,随时向我禀报消息,不得有误!赵陵,传令下去,各团厉兵秣马,准备厮杀!”</p>

“遵命!”</p>

李天郎跃身上马,看看重新昏迷的仆固萨尔,一夹马腹,跟随高仙芝而去。</p>

一群惊慌失措的回纥人蜂拥而来,将载有仆固萨尔的马车迎了过去,一个巫师模样的人在马车边念念有辞……。</p>

“万岁!万岁!万岁!”</p>

“勃特没!勃特没!勃特没!”</p>

“素迦!素迦!素迦!”</p>

风雪过后的阳光虽然少了许多暖意,但出奇地明亮洁净。远处晶莹高耸的雪山,也被金黄的阳光勾出起伏尖锐的山脊线。</p>

同样被抹上金sè地,还有师国王勃特没和他数千将士身上鲜艳的铠甲!</p>

火一般的红sè披风和红sè帽缨,集结成一条赤龙。蜿蜒伸向旃陀罗拔城外,直指向冰封地曷萨水。在傲然而行的龙头处,是师国最古老jīng致地一面鹰帜。而在这面鹰帜下,只能是国王勃特没。军神素迦以及英姿勃发的王子们。</p>

“勃特没!勃特没!勃特没!”</p>

沿途的平民在道路边向他们的国王和军队欢呼。只有国王身边jīng锐的荷泰若依禁卫骑兵才有如此雄壮地军容,才有资格披上这高贵的红sè披风。</p>

“终于要和唐人决战了!”</p>

“是啊,等了这么久,也该决战了!”</p>

“听说唐人粮食都吃光了,冰天雪地的。怕是饿都快饿死了!”</p>

“早点打败他们,我们就可以回家了!”</p>

“他们会赔很多钱吧?再不将他们都抓回来当奴隶!”</p>

“来自遥远东方的奴隶?呵呵!有那么一两个肯定很风光!”</p>

从围观人群中隐约飘来的的议论令素迦愈加觉得不祥。昨晚侥幸逃回来的探子,带来了唐人缺粮严重,以沙石冒充粮秣的消息,与此同时,在东北方的南迦山谷中,从各城来赶来地援军以达三千人之众,如此一来,师军队不仅在形势上。更是在人数上,超过了来犯的唐军!两个好消息自然令人鼓舞,勃特没急yù取胜的心情进一步膨胀。他固执地认为,决战地时刻已经到来。甚至认为不仅仅是要赶走唐人。而是要取得一次真正的,万民景仰地宏伟大捷。就是要全歼这支饥饿无力地远征弱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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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素迦依旧不甚乐观,对面唐军人数虽也不过万人,但尽皆训练有素的百战jīng兵,其战力岂是那些临时征召来地平民可比。作为一位在沙场上度过大半辈子的军队统帅,素迦很明白jīng兵和乌合之众的重大分别,而师祖先流传下来的战术,又尤其强调协同和阵型。而要达到成为一支劲旅的要求,需要长期的训练和实战积累,绝非朝夕之功。对素迦来说,他宁可指挥一群训练有素的山羊,也不愿意指挥一群虽然勇猛但各自为战的豺狼!在经年的征战中,师军队在阿姆河上下几乎是战无不胜,素迦熟悉师全国所有的军团,了解他们各自的特长和优点,他自认为师常备军无用置疑是一支不逊于对手水平的职业军队,指挥官们经验丰富,身先士卒;士兵们勇猛顽强,纪律严明。包括国王的荷泰若依卫队、轻甲的佩尔塔步兵、重甲的费兰吉提斯步兵形成整个军队值得信赖的中坚,但人数不过六千。其他队伍,虽然士气和忠诚不在话下,但即使算上南迦山谷中的援兵,只能当当追击或者稳住阵脚的配角,不可能指望他们能冲锋陷阵。照此算来,对阵人数师仍处劣势,至少谈不上有国王所说的必胜优势。还有令人疑惑的缺粮之说,据烽燧传来的报告说,唐军营垒中的炊烟并无减少,人马也没有减少活动的迹象。他们的一哨人马甚至还在前几天大举出击打败了企图与城内取得联系的援军,实在不象缺粮的样子。当然,这其间也许有诈,为防止军心崩溃,装出粮秣充足的样子也必然是那个叫高什么……,该死,很古怪的名字,发音很难……,对高仙芝,高仙芝这个唐军统帅的明智选择。这个该死的家伙居然在大雪封山的季就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达丽罗川,委实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原以为他最早也要在夏季才能翻越雪山……,就凭这,这个高仙芝就称得上是可怕的对手!</p>

神啊,胜利是人人都向往的,素迦也真心希望自己王弟所说的必胜因素真的存在,他自己也找不出反对决战的理由,但是,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不踏实。举国之兵,倾巢而出。无异于孤注一掷,原先所持之三道防线固守战略自然无从提起。看看那些渴望胜利的平民吧,他们想买卖奴隶。重开商路,恢复富足平静的生活都快想疯了。他们已经习惯了蔑视阿姆河流域的游牧部族,习惯了对这些野蛮人地征服和胜利;而血气方刚的年轻贵族们,尤其是苏西斯王子,哪个又不是梦想着一战成名,成为英雄。甚至成为新的军神呢?所有地师人都在憧憬胜利,而丝毫没有想到失败,失败对他们来说是遥远的,不可想象地,乃至是绝然不可能的。</p>

神啊,请给予我明示吧!</p>

一缕阳光折shè过高挚的鹰帜,投落到素迦脸上,使他的瞳孔骤然泛起一片金红。</p>

百人卫队横尸冰河的情形蓦然跃入素迦脑海,里面有他钟爱地部属。还有他寄予厚望的私生子马略……。</p>

难道是不祥之兆?素迦抬头盯着鹰帜闪亮的尖首,竭力挥去心底深处冒出的忧惧。</p>

“素迦!素迦!素迦!”</p>

周围都是人群热情的欢呼,一双双充满胜利渴望和信任的眼睛。一张张真诚的笑脸……。</p>

一个长着一双蔚蓝sè眼睛的小姑娘使劲冲素迦挥舞着手里的桂树枝,天知道她在这样地季节里是在哪里找到桂树枝的。那是胜利的象征!</p>

胜利地桂树枝!</p>

一面金sè的圆盾挡住了素迦地视线。慢慢隐去了小姑娘如花地笑脸,圆盾上同样绘有持桂树枝的胜利女神像。</p>

是系在哥门提斯战马上地盾牌……。</p>

“叔叔。能把前锋的指挥位置交付给我吗?”是哥门提斯。</p>

看到素迦默不着声,哥门提斯继续哀求,“看在神的份上,看在我替您挡过一箭的份上,请将这份光荣赐予我吧!我……。”</p>

“亲爱的哥门提斯,你已经是预备队的指挥了,怎么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你应当知道预备队的重要地位……,”素迦严厉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头,“你现在不是王子,而是一名战士,我也不是你叔叔,而是你的统帅,你也不是第一次参加战斗了,这个时候临时换将,是怎样的危险,你应该知道!再说,……”素迦看到沮丧的侄子,有些不忍地放缓了语气,“你弟弟苏西斯担任荷泰若依的指挥官,是你父王早就定下的……。你就算是让一让他吧!”</p>

“哼!父王就是偏心!他就那么比我强?上次他指挥的步兵差点被厌哒人的骑兵突破,是我,是我哥门提斯指挥荷泰若依拯救了整个军团!而他……!”</p>

“住口!别说了!这个时候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素迦压住火气,“大敌当前,怎么还在为浮华的荣誉争吵猜忌!再说,这次我们面对的可不是容易对付的厌哒人,而是狡猾的唐人!分享荣誉的时刻还远远未到呢!”</p>

整齐如刀切的方阵出现在勃特没眼前,当一身戎装的国王在鹰帜下高扬起右手时,方阵响起了惊天动地的“万岁”声。</p>

奔流不息的曷萨水沸腾起袅袅水雾,由于水流湍急,只在靠近岸边的水缓地带有凝结的冰块,河zhōng yāng依旧急流奔涌,根本无法可渡,由此构成护卫旃陀罗拔城的第二道天然屏障。</p>

高大的祭坛上浸透不知多少健牛和肥羊的鲜血,身着白袍的祭司四下抛洒着拌有香料的粉末,大声吟唱着战神的颂歌,向他祈求胜利。</p>

弯曲的萨达尔长号向天空缓缓树起,一齐吹出了如鹰啸般的音符,充满了尖利、高傲和振奋!“嘭!嘭!嘭!”数千将士抽出了佩剑,有节奏地敲打着盾牌,等待那个庄严时刻的来临。</p>

勃特没jīng神抖擞地走上祭坛,黄金剑柄的短剑已经出鞘。</p>

一头被八名健奴死死拖住的公牛瞪着血红的眼睛,惊怒交加地注视着一步步走近的勃特没,四蹄绷得死紧,浑身的肌肉都在嗦嗦发抖,要不是指拇粗的绳索和拼命拉住它的健奴,它早就暴跳如雷,顶角戳人了。</p>

即使是是畜生,也知道在死期将近时决死一战,不肯白白束手待毙。</p>

“嘭!嘭!嘭!”</p>

两名健奴使劲将牛头按下,勃特没的剑尖在公牛突突跳动的脖颈处略略一滞。接着飞速扬起,在阳光下化着一道夺目的金sè弧线。</p>

公牛绝望的眼睛中涌出两滴硕大晶莹地泪珠……。</p>

健硕的牛身抽搐着,终于轰然倒下!</p>

勃特没一手提剑。一手高举起宰下的牛头,带着满脸温热地牛血狂野地呐喊。</p>

观望的民众和将士一齐发出亢奋地欢呼。眼疾手快的祭司将还未冷透的鲜血撒向台下饥渴嗜血的战士。引发了方阵中的一阵sāo动,按照古老地风俗,如果这血溅到勇士身上,勇士就会得到战神的庇佑,但如果你是懦夫。那溅到身上的鲜血则预示着战神将会用你自己的鲜血来索取惩罚。因此不少骠悍勇猛的战士都争先恐后地冲到台下沐浴鲜血,洗刷自己的长矛和佩剑。</p>

“勇士们,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属于我们!”</p>

“勇士们,向着战神利箭指引的方向前进!”一支金sè的羽箭从祭坛上激shè而出,轻盈地越过众人的头顶,消失在帕拔铁隘口方向地天际中。</p>

“胜利!”</p>

“嘭!嘭!嘭!”</p>

“胜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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