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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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七十九章

转天,宋铮不出预料的起晚了,大概是因为知道他要去非洲,而且一去就是几个月,做完的临别love,林欣如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的武林高手一样,变着花样的差点儿把他给榨干。

吃过早饭,两个人一起出了门,不过不是去机场,而是回公司,离开之前,公司里有些事情,宋铮还是要过问一下的。

首先就是公司这一年的安排,他的工作都已经计划好了,上半年《战狼》,下半年《盗梦空间》。

另外,宁皓的剧本虽然没完成,不过大致的思路已经有了,宋铮听过之后,就知道是那部被称为中国最高级喜剧的《心花路放》。

前世《心花路放》上映之后,很多观众对这部电影的评价并不是很高,但是在宋铮看来,《心花路放》才是宁式喜剧中最好的一部作品。

不同于那些吵吵闹闹的,空留下许多笑点的喜剧,真正的高级喜剧的笑点都是藏着的,目前市面上大部分喜剧片,看预告片基本上就能看到片子里最爆笑的那几个点。

而《心花路放》正好反着,在预告片中看到的那些笑点,放到片子里充其量就是个二流笑点,甚至三流笑点。

《心花路放》里最一流的笑点,不看影片根本看不到,前世这部电影上映之前,宋铮看预告片,里面只放出二流三流的笑点,就足够让他期待了。

就好像玩乐器的人,水平低的给被人做表演,都巴不得一上来就演奏自己刚刚掌握的难度最高的那首,而水平高的给别人做表演,往往选一个比较大众化的曲子,因为对于他们来说,高难度早已驾轻就熟,把难的变简单,把简单的变绝,这才能体现水平。

高级喜剧的笑点是有逻辑的,那些热卖喜剧在业内的评价并不高,可是普通观众的笑声一点儿也不少,是因为那几部喜剧的笑点往往采用的机械笑点。

也就是最直观的视觉和听觉引人发笑,比如肢体、台词、表情等,尤其是屎尿屁横行后,华语喜剧也开始在视觉表现上开始无节操地刷下限。

《心花路放》中不缺乏机械笑点,可是更多的是逻辑笑点,利用的是反差、反转、误会、对比等。

观众需要用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找到这个笑点里的承接关系,才能明白笑点的可乐之处,这也是为什么心智不成熟的观众,无法欣赏高级喜剧的全部的原因。

高级喜剧的笑点是连续的,电影90分钟,或100分钟的时长,是一个有机的整体,要讲究节奏和结构。

那些秉着“观众笑了就是好喜剧”的创作者,往往会因为过于注重逗乐观众的任务,而无意识地将作品变成笑点的堆砌。

《心花路放》的笑点密集程度,比宁皓之前的几部卖座喜剧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整体观之依旧保持了电影的完整性。

宁皓的节奏控制、独特结构,在这部喜剧中依然有闪光之处,令人印象深刻,他不会让观众撒开欢就不管了,而是始终把观众控制在他的轨道上,最后让观众收获的绝不仅仅是笑了无数次。

高级喜剧是有情感和情理的,之所以说某些喜剧片为了让人笑,无节操、刷下限,是因为它们为了营造笑点,有时候是罔顾世间情理的。那些违背人之常情的搞怪、扮丑,自然让人不太好受,一次两次可能勉强过去,三次四次就忍无可忍了。

《心花路放》中的每一个角色,都是世间之常人,有着和芸芸众生完全一样的情感,他们碰撞出的喜剧,才是基于生活的幽默,让观众会心而笑。

《心花路放》的观众层次没有局限性,从小孩到大人,从华人到老外,但凡坐在影厅里看,都会从头笑到尾。但是那些目光敏锐的人、心智成熟度的人、逻辑通顺的人、情感细密的人,会从这部喜剧中看到更多的东西、更深的内涵、更强的感触。

他们跟随宁皓的指引,放得出去,收得回来,让《心花路放》不仅仅是一次减压,而是成就回味无穷的记忆。

宁皓现在要开这部戏,宋铮自然是举双手支持,在他看来,重要的不是这部戏能够收获多高的票房,而是通过这部戏,可以重新树立宁皓在圈儿内的地位。

除了宁皓这部戏,以及徐争早就在计划之内的《人在囧途之港囧》之外,宋铮还打算再开三部戏,其中的一部就是《钢的琴》。

很多人对这部戏都不熟悉,但是在宋铮的心里,这部戏可以说是国内影视界少有走心的作品。

这是一部怀旧的电影,俄罗斯风味的背景音乐,陈旧废弃的厂房,高耸入云的烟囱,甚至公式化的讲演,都在缅怀一个逝去的时代。

这是一部80后,90后无法理解的电影,一群下岗工人折腾半天,鼓捣出一架钢体结构的钢琴,有什么意义吗?

这是一部拍给50后,60后,甚至70后的人看的电影,只有他们才能产生深深的共鸣,理解那架钢琴背后的含义。

每一首动人的吟唱都会勾起一次难忘的回忆,每一种质朴的怀旧总会唤起一个群体的哀思。

《钢的琴》就是关于小人物的光荣和梦想的故事,它用高雅的语言,述说着生活的琐事,以魔幻的色彩,追缅着逝去的荣耀,当“钢的琴”出厂的时候,宋铮当时激动的险些泪奔,他看到的是一幅关于繁华隐忍谢幕的残卷,一首关于激情燃烧岁月的挽歌。

所以,与其说《钢的琴》是一个讲述“造琴”的小人物励志故事,倒不如说它是对于中国一个特定时代结束的告别和怀念。

透过一群卑微的底层工人阶级的言行,可以看到他们对于中国社会民生跌宕起伏,万象多端的淡定和泰然处之,看到他们对于中国政治经济风云变化,狂飙突进的无奈和自我解构。

令人愉快并哀伤的是,影片正面描写的并非这些,但是真正想要告诉人们的偏偏就是这些,以小见大,见微知著,这正是《钢的琴》所以闪亮的地方,它用一种黑色的幽默,讲述着并不幽默的中国故事,而且,重要的是,它是真正关于中国老百姓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陈桂林,一个曾经的无上光荣的工人阶级,一个失去组织依托的底层劳动人民,一个依然有朴素梦想的技术工人,一个孩子的父亲,一个失去老婆的男人,一个有一群“狐朋狗友”的小人物,他是中国社会转型期最具代表性的人物缩影。

在他的身上,集中反映了热情如火的重工业时代中国工人的一些突出特点:技术过硬、踏实勤劳、生活拮据、粗野豪放,甚至世俗狡黠。

这些特点曾经在半个世纪中,成为国家经济建设的精神基石,也是这些特点在改革浪潮席卷而来之时,让他们一度感到茫然无助和无所适从。

他们很现实,几十年甘之如饴地围绕着某个重工业据点,辛劳工作、娶妻生子,繁衍后代;他们又很不现实,经常回味着为时代所不容的过去,并做着与自己实力不相称的春梦,这却也是他们顽强生存的精神源泉,用一种蚍蜉撼树的执着,诠释着一个平凡而动人的字眼:生活。

这部电影改编自一部并不是很著名的小说,宋铮从王菁花的手里拿到这本小说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给张园打了电话,张园在看过之后,也只是迟疑了半分钟,就决定接下了这个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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