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2)
“我们本该强大,不是吗?本就存于这个时代,却依旧活着,那么除了恶疾与死亡,还有什么能够让我们恐惧?”
已经被擦拭掉色的“三山基城北区居民文娱中心讲演处”的牌子还看得清字样,怕打扰到那人的激昂,米良尽可能轻地推开厂房大门,能够看到那个瘦到近乎皮包骨头的高大身影正站在百十号人最前,一块各种废材堆砌还算平整讲台上。
厂房的房顶有一个巨大的破洞,不知是被什么破坏的,近似圆形,洞边的裂痕略显狰狞,布满锈迹,雨天还会有水滴带着橙红的颜色向下滴落,大多数人不喜雨天的此处。
只是,此时正是早上,难得的明媚,阳光正透过破洞全然打在了讲台上,让那个身影如同披上了梦幻的薄纱,也仿佛被那阳光激励,驱赶了红雾的黏潮与湿寒,宽而薄的背脊愈发挺拔,声音也愈发高亢。
“都看到了,都看得到!我们同那边的人不一样,他们的塔民高高在上,我们的白塔却始终保护着我们,西方的那些人把我们称为城民,甚至灰民,而我们这里,即便墙外的姊妹弟兄也始终没被放弃!”
“可笑!”
有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老者应和着,发泄对那边胡言乱语与对百姓弃之不理行为的不满。
米良找了个空位坐下,静静听着,张曌他是认识的,远比其他人熟悉,而实际上他们可以被称为“发小”,张曌比米良年长近四岁,两家一直交好,而不为人知的,是张曌的父母与米良的父母消失与同一时段,区别在于那时张曌已经能够独立生活。
再之后,张曌在十六岁的时候进入了白塔,再出来时已然过了半年,本来住在同一个楼上,米良却再也没在家的附近见到他,不过被告知了工作、生活的地点——北区中心。
他成了塔民,勉强可以这么说,听有些大叔大婶的闲谈得知张曌已经混成了“编制”内,但任务要求他居住在基城中,而非白塔之上,对此张曌也从未解释些什么。
两人近乎兄弟,但有件事,两人还未坦诚的交谈过——那管药剂。
随着年龄的增长,米良也知道的一些东西,但每次即将问出口时却总被打断,那双犀利的眸子似乎会说话:
“再等等,之后会告诉你。”
直到前两天,张曌确实跟米良说,“等你成年那天,做你该做的事,之后来我这里。”之后,米良心里才确定了这位兄长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们并非低人一等!”
意识到这次的讲演即将到达尾声,米良压了压心中的求知欲,勉强听了些这位大哥慷慨陈词。
“我们也并不是天生就应该活在绝望和恐惧里,在泥潭中,闭嘴比大呼小叫着挣扎管用得多,而我们现在理应收回怨恨、憎恶与一切的负面情绪,应当多去思考,我们也可以是其他”
“城卫军能够保护我们,难道他们不也曾是我们的家人?我们究竟有什么不同?生活在一切我们所见的悲剧之上,总是有人说着这样那样的理由逃避一切,但我们理应记记起,我们,同城外的那些东西,一同生在裂隙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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