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章:小笛卧月,并无为难【合两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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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翊简单与若蓝相说三两后,便一道出了客栈,前脚刚踏出大门,突有一孩童靠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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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扎着一对牛角般的小髻,天真无邪,活泼动人。

此时,孩童眨巴着双眼,上下打量着天翊,问道:不知公子可是不忘小哥

天翊微微一笑,轻点了点头,倒是身旁的若蓝略有些颦眉蹙頞。

见天翊点头认可,孩童躬身一礼,道:不忘小哥,我家先生想邀你一叙

天翊一愣:你家主人

孩童颔首,道:草铺横野六七里,笛弄晚风三四声。归来饱饭黄昏后,不脱蓑衣卧月明。

若蓝脸色一沉,谁曾料想眼前这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孩童,竟还出口成章

天翊笑意依旧,望着孩童道:你家先生何许人也

孩童怔了怔,若有些惊愕地看了看天翊与若蓝,道:不忘小哥,想来你应刚来流金城不久吧

天翊点了点头,稍以回想孩童适才所言,其颊面的笑容不由更盛一分。

这一刻,天翊想起了当初还在幻烟城时,城内广为流传的那一徒歌之谣幻烟城东,一人一貂,不忘小哥,逍遥飘渺

此言,何尝又不如孩童适才所说那般呢

稍作追忆,天翊看向孩童,道:你家先生可是叫卧月

闻言,孩童猛地一愣,盯着天翊的眼神中,饱多不可思议。

适才他已将他家先生名传流金的歌谣言道出口,但天翊与若蓝对此却一副无动于衷模样。

可这一转眼,天翊却又是道出了他家先生的名讳,实让孩童苦思难解。

惊愕之余,孩童盯着天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先生名叫卧月的

天翊笑了笑,道: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孩童一怔,若说卧月两字,他也只在适才的歌谣中有所提及,但仅凭那三两言谣,谁又能道得出他家先生就叫卧月

见孩童一脸惊愕,天翊道:不知小兄弟叫什么名字你家先生寻我又作何事

孩童从出神中醒转过来,应道:我叫小笛,至于先生找你有何事,我却不甚清楚

天翊点了点头,四顾而盼,但见街道之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不由心起疑惑,道:小笛,你是如何知道我就是不忘的

小笛一脸天真地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天翊肩头的小貂,道:我家先生说了,他要寻的人叫不忘,此人的肩上,习惯性俯卧着一只雪白灵兽。

闻言,天翊的脸色稍有凝沉,小貂习惯性地俯卧其肩,那已是在幻烟城的事了。

见天翊陷入思量,小笛安静地等待着,一旁的若蓝则直直凝视着小笛。

谁也未曾察觉,若蓝暗中已施展了天音观心之法,将小笛的过往看了个一清二楚。

沉寂半响,天翊依旧没有开口以言,也不知在思衬着什么。

小笛见状,道:不忘小哥,先生说了,你若是心有顾虑,便让我将这个交给你

说着,小笛从腰间掏出一古旧锦囊,继而将其递到了天翊的跟前。

天翊微微一诧,接过小笛递来的锦囊,打开锦囊,其内盛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之上,墨舞游龙,只提写着寥寥几字。

看完纸条上所留之言后,天翊的脸色顿变得凝沉无比。

小笛道:不忘小哥,不知现在你是否愿意去见见我家先生了

天翊想也没想,道:带路吧

小笛淡然一笑,接着瞅了瞅若蓝,道:我家先生说了,只见不忘一人

闻言,若蓝的脸色兀地有些难看起来,正欲开口,天翊却是率先道:蓝儿,你去寻武忘他们

若蓝满心无奈,偏又无法违拗天翊的决意,悻悻点了点头,倩影渐远而去。

若蓝离开后,小笛方才于前带路,天翊紧跟其后,思绪却做潮涌般翻卷。

就这样,小笛与天翊一前一后出了流金主城,步入飞沙走石的荒漠中。

时至黄昏,余晖落日,晚霞映照,西垂的天幕上,有灿金勾勒出一条粗细的线条。

小笛不紧不慢地行走在流沙之中,天翊随行在其身后,一路上,两人也未相顾,更无言对。

走着走着,漫漫黄沙之上,渐起草色,枯萎延绵。

值此之际,一曲笛音飘远而来,笛声之下,似隐藏着一处浩淼无垠的古战场,那里凄肃,那里悲凉。

有那么一刻,小笛顿下了脚步,回首看向天翊道:不忘小哥,我们到了

说着,小笛与天翊指了指前方。

天翊顺势而望,但见不远处的丘尘之中,有篱落疏疏,有一径幽深,数间简易的茅草屋圈点成院。

那悠惋而又凄肃的笛声,便是从院落中的茅草屋中传递而出。

小笛道:不忘小哥,先生就在那里等你,我就不与你一道了

言罢,小笛对着天翊微以示意,继而消远而去,他的去向,是那茫茫黄沙,不消多时,整个人已湮没无存。

天翊并未忙着动身,反是静静地凝望着。

此地风大,沙也大,但飞扬的沙尘,却不曾沾染篱落小院半分。

那一处小院,这就朦胧中的一点清明,显得特立不已。

迟定片刻,天翊起身而去,寥寥数息,其人已来到了院落外。

伴随着天翊身定的一刹,那从院落内传荡而出的笛声也突地消歇下来。

天翊伫立在院外,但见荒苔野蔓,缭上篱笆,落得寂静空幽不已。

正与此时,院内突有声来:不忘小哥既是来了,何故迟迟不入院内

说话之声,浑厚而不失灵逸,缥缈而不缺殷实。

天翊笑了笑,道:我只是在想,那横野的六七里草铺,我为何走了这般长时间

言出,院落之内,顿陷入寂静,好半响后,方才有言传出:那你可觉得那一曲笛音,悠远绵长

天翊不做回应,接着提步迈入院内,身影刚一落定,四方时空突起变幻。

适才还萦绕眼幕中的茅屋三两,此刻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处僻静宫宇,茫茫无际的飞沙走尘,此刻也湮没在了空幽的月色下。

放眼四周,远山叠影显,苍翠月中立,清风徐徐来,昏晓如练色。

天翊愣住,他清晰记得,夜幕并不该这般早的便降临,既便那六七里的草铺他与小笛的确走了很长时间。

稍稍思量,天翊便明悟了过来,他所看到了的那一处草屋,外貌是草屋,但内中乾坤却是一虚实之域。

一念及此,天翊的脸色便作凝重,能让他不知不觉便落入虚实之域之中,足可见卧月此人的不凡。

就在天翊凝思之际,宫宇的东面再次有声传来:不忘小哥,既然都进了别院,难道你就不打算与我见见吗

天翊怔了怔,也不回应什么,提步朝着东径走去。

走着走着,天翊绕过了一厅堂,其东有瀑布,水悬三尺,泻阶隅,落石渠,宛有夜中环佩琴筑之声。

此时,在那石阶之上,有一平台,平台之上,有一口突泉,突泉的旁边,有一人影背对着天翊躺卧在地。

天翊走上石阶,接着在人影的身旁停驻了下来。

感知到天翊的到来后,那本躺卧在地之人,缓缓起身,披挂在身的蓑衣也于此时顺展成形。

男子站直了身子,但有蓑衣加身,天翊却是看不清其面貌具细。

天翊道:卧月前辈,不知你唤小子前来此地,所谓何事

闻言,男子的身体明显颤了颤,道:是小笛将我名讳告诉你的

天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见状,卧月稍事停顿,道:我找你,不过是想见见你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意

天翊一怔,道:只是见见我这么简单

卧月道:没错,就这么简单

天翊皱了皱眉,掩手一挥,掌心之中顿有一古旧的锦囊显露出来,道:那前辈送我这锦囊又是何意

卧月道:想来小笛也与你言说清楚了,这锦囊的用意,不过是预防不忘小哥难移贵步罢了

天翊觑眼看了看卧月,眸色之中,满含惊疑,道:卧月前辈,锦囊之中的字条可是出自你手

卧月摇了摇头,道:锦囊不是我的,其内的字条也并非出自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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