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系弦(2 / 2)
凹坑五米宽,七八米长,就像个干涸的小水池。它纵深超过一米,缩在“铲斗”背面,四周又围满了大大小小的突起的毒腺疙瘩,所以,翻到玉露蟾脊背上之前,叶明瞻完全没看到它。
凹坑里不见半个毒腺,光滑得犹如搪瓷澡盆。不过,正中央有个诡异的肉瘤。
刚才把叶明瞻顶得横飞出去的原来不是毒腺,是这肉瘤。
现在,他和靳风正把指头按在肉瘤最右端。
这肉瘤……其实,说它是肉瘤可能不太恰当。它是从这丑蛤蟆脊背上这块凹陷的皮肉里长出来的,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器官。
它的颜色,跟玉露蟾身上其他部分的皮肤颜色一样,是难看的黄褐色。它的外形跟古琴一模一样,琴头、琴尾俱全。
它高度超过半米,正好适合人盘腿坐在前面弹奏。
看着它,叶明瞻想到了那张系着春弦的,和角水间洞顶浑然一体的金属琴。
他摸摸这张长在玉露蟾脊背上的“琴”,琴身又凉又光滑。抛开难看的颜色不说,它的手感倒很像宫岳那张桐木琴。
叶明瞻看看隔在他和靳风手指间这个深不见底的小孔,又看看另外那两个和它一模一样的孔,再加上他们指头按着这两个……这五个孔,自然就是这张怪琴的五个弦眼了。
按了这半天,他流出的血至少有半茶杯了,可直到现在,血似乎才填满了弦眼,开始从他指腹左边溢出来,淌到琴面上。
淌到琴面上的血不流不滴,眨眼就凝成一根两厘米长的血线。
随着溢出的血越来越多,血线也越来越粗。
等变得跟打包糕点用的麻线差不多粗时,这血线竟突然竖起来,像半截火柴棍一样笔直地立在琴面上。
静止了两秒钟,血线猛地往左一折,朝琴尾延伸过去。
血竟然还能横着流的?!叶明瞻吃了一惊。
看看靳风的食指,跟他一样,这家伙指腹左边也飙出一根鲜红的血线,正迅速伸向琴尾。
靳风的血线比他的短,只有五六厘米长。大概是这家伙比他后扎破手指的缘故吧。
“这是我们的血吗?”叶明瞻扭头看着靳风,“简直像激光!……不对,激光也不会拐弯儿呀!”
靳风不解释,睖了他一眼,掏出从迟峻那儿“缴来”的三根琴弦,把白色的秋弦递他,“系在我们指头中间这个弦眼里。”
“怎么系?”叶明瞻接过秋弦问。
“把弦头插进去,玉露蟾就会自己系好。”靳风说着,把紫色的冬弦咬在嘴里,左手一抖红色的夏弦,找出弦头插进叶明瞻指头上面那个弦眼。
夏弦一绷,从靳风手里滑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从那弦眼后面扯了过去。随即,它的另一个弦头箭一样射向琴尾。
弦头扎进琴尾时,吱呤一声,发出悦耳的清音。
“喏——”靳风拿下嘴边的冬弦,“这就行了。”
“哦。”叶明瞻点点头,把秋弦的弦头插进他和靳风手指间的弦眼。
靳风把冬弦插进最上面那个弦眼。
从四季水间取来的三根弦都系上了,只等他俩的血凝成的人弦、春弦“到岗”,就可以开弹《九招希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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