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弹:心理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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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前,激战之夜的当日黄昏,下班后。

自上一回合最想删除的败仗,我心里提着一口气,手里攥着一股劲,脚踩风火轮,赶到二号老地方。在一群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食客中,一眼瞥见那厮,蜷在角落靠窗的位置上,洋洋洒洒呷着啤酒,眼波流转于窗外的大街。看来他开始尽享晚年之乐了,再来个鸟笼,人生就圆满了。

我立马摆出一幅经过一轮地毯式搜索的债主模样。天涯海角,踏破铁鞋,总算揪出了小鸡崽,“我被忽悠了!”

他慢悠悠地扭过头:“谁?谁那么大胆?揍他。”

“少装蒜!”

“你看那个男的,白衬衫洗的好干净啊。”

“想活命,就不要打马虎眼!”

“我死了,你就没得折磨了。”他以筷子击震酒瓶,一拍惊堂木,“成交!”

“给个准信!”我雷厉地说,拉开座椅,重重坐下。

“你火急火燎召唤我,就这事?”他放下啤酒,微张着嘴,盲人似的半仰天花板,“我正在去上面的路上。”

“也许是下面。”

他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我,眉毛拧成怪异的形状:“你真的好像妇女联盟。”

“拿掉好像。”

“你真的妇女联盟……这是个病句。”

“闲言休絮。”

“执着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如此向着它?”

“说明我长大了,”我卖弄风韵,“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不用说出来。”他掩住我的嘴,媚惑地挤了一下眼,“我知道你想要我。”

从未胃口这么大过。我犹如饿狼扑食,筷子在毛血旺,滑蛋牛柳,和爆炒大肠之间来回扫荡;在他的目瞪口呆下,我三两下扒光夫妻肺片。打个响指,请服务员小姐再上一盘。然后快活地舔舔嘴唇,掏出手机,假装给某位十分重要的男士传暧昧简讯。

“喂,做人不可以贪得无厌,一个我还不够你用?你你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双重奏,开业多久了?”

我侧过手机,狡猾一笑:“我准备集个足球队。志向大不大?”

“大!”他竖起大拇指。“我排行老几?”

“念你多年忽悠之恩,”我轻佻地撩他一眼,“洗洗睡吧。”

“睡不着啊。”

笑意不自觉的爬上我的脸颊。

“那就拨个老末给你玩玩吧。”

“……一支足球队,场上十一名主力,场下十二名替补。哇噻,我有那么多哥哥。如果每人每个月给我一百块,我就可以卸甲归田了。你对我真好一”

“行了行了!怎么个意思?”一如既往,他的脸色开始发生渐变。虽然早料到他会是这幅表情,然而失落还是止不住的蔓上心头。“别那么苦恼。”我强挤出笑,“我可以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脸上的苦恼转化为邪魅:“你饶了我,知道意味着什么?”

“我将陷入浓稠的痛苦。”

“你总是爱说实话。”

“很遗憾地通知你,”我恣意地说,“我给自己备了一胎。相信你的耳朵,你没听错!这段跳入下段,痛苦,baybay。”

他圈起耳朵:“啥?轮胎?”

我揪过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气:“下家。”

“唔。”他靠向椅背,嘴角弯成月牙,我从他的眼睛里捕捉到温柔之下的可怕,“玩笑归玩笑,注意底线。”

“你这样对我,”我狠劲的看着他,“保不齐我会一时糊涂。”

“到时我自然会送你离开。现在,让我们来化解矛盾。当真没变通余地,真的ga?”

“要么公开,要么分手。”

他销魂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你穷的就剩这一张王牌了?”

“一张够了。”我自信地说,双手抱在胸前。

“你说,”他扬起残留胡渣的下巴,深不见底的眼睛突然浸着很多内容,“迷恋扑火的飞蛾,有行为意识吗?它如果知道自己在自掘坟墓,会考虑放弃吗?”

飞蛾,是指我吗?迷恋扑火的飞蛾,是指我的不依不饶吗?自掘坟墓……跟我分手?思路捋到这里,我的自信,顷刻土崩瓦解。想想觉得好笑,我哪来这么大自信?今早凌晨,当他说“送你回家”的时候,态度就已经很清楚,分手与公开,他选择前者。但是结合他后面的表现,谁知道他此刻是不是跟我一样呢,以分手一确切地说,装出来的决绝一相威胁,博得对方的退让?

这个时候,我的紧要任务是,坚挺。我不仅要坚挺,我还要拿出洒脱的姿态。

“收到!”

“什么?”

“我被甩了。”

“哟,”他惊呼,“那我得恭喜你。”

我豪迈地招呼服务员,来一达啤酒。咬开瓶盖,举起酒瓶,“力是相互的。”我摆出高姿态,“你甩了我,我同样甩了你。”

“对瓶吹?”

“谁他妈跟你用杯。”

“霸气!”

“你也不娘们儿。”

“没什么想说的?”吹完,他狡黠地闪烁着眼珠。至此,我很确定,他在跟我玩心理战。

“想让我说什么?”我淡定地夹起一刀大肠,塞入嘴里。

“拿出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气魄。”

我镇静自若的看着他:“我就不挽留你了。”

“别介。服个软,哥可以考虑重新纳了你。”

“我他妈还真不热爱脑袋低到裤裆里。”

“不用低到裤裆里。肚脐眼即可。”

“老子没低头兴趣。”我用泰山压顶不低头的气势说。

“你可以换种方式。”他以建议的口吻,“将通情达理进行到底,哥还是你的人。”

“唉,”我挑起筷子招呼他,“你知道谢广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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