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弹:该死的往昔(2 / 2)
“泡个十分钟,开洗!”
“问你话呢,我晚上咋睡?!”
“你要再啰嗦,我就给你理个发。呀!桌子那么脏,怎么做饭?擦了!”我捡起地上的抹布,奔腾到桌前,臂膀大刀阔斧地来回横扫。
“擦出火灾了要!”子弹摁定我的胳膊,“你知道你在虐杀一个不会呼痛的小小生命体吗?”
“不知道。”我拼力挣开,继续扫荡。
“你知道你的胳膊是胳膊么?”
“不知道。”
“那你知道自己疯癫了么?”
“不知道。”
“完了完了,孩子傻了,一问三不知。一花一世界,接!”
“一岁一枯荣。”
“真有才!我还以为是一树一菩提呢。”
“别烦我!”
“你除了会说别烦我,还会说什么?”
“求你了。”
“这个好。”子弹一甩头,回到沙发上。我继续浴血奋战,狂飞乱舞。
每当他家的卫生情况告急,我们就像一对充饱电的疯子,跟着超级震撼的音响发出的咆哮,掷地有声地甩着拖把。可是,他的电量比较特殊,会自己识别区域一除却床上耕耘播种,三两下,就亮起了感叹号。
“你能者多劳,一个人可以的。”
说好平摊,半道,这厮跑去跟懒鬼睡觉,我可能爽?我拎起装死的哈巴狗,“我只数到一。”
“一。我知道,我的晚餐将是南孚。”
“不,一溜南孚。”
他揉揉睡眼,看看我是不是芥末?又掏掏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于是,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们抖开抹布,甩开拖把,放纵共有的岁月。下午很快过去,迎来黄昏,两幅汗津津的“出浴图”,爬到饭桌上,饱览着明亮的家具,和犹如铺了一层大豆油的地面,互赞对方真棒!他纵身一跃一以我揣测,他是想酷毙落地,然后像体操运动员一样像全场挥手致意,结果低估了“大豆油”的幽默因子,滑了个大马趴。
我并没有借机取笑。上次,我在“大豆油”上表演摔跤,他都没有笑话我,还给我找来药酒,让我自己擦。我爬下桌,找来药酒,坐到他旁边,看着他哪里别擦漏了。他觉得自己找了一个你敬我一分,我只敬你一分的姑娘,扔掉药酒,欲给我点颜色瞧瞧。
他愤怒地拖我到多少次,我真想帮他拔掉电源的那片区域,给我上野兽是怎样繁衍后代的课程。
“我能者多劳,”我佯装小鹿,退至墙角,“解决生理这事儿,我一个人可以。”
“不。”他爬向我,眼睛闪着恶魔的光,“我必须参与。”
“今天我闲人免进。”
“以往都是你说了算。今天,我说了算!”
我们无法自拔,呻吟这世界真他妈美好。
打住!听到没有?说你呢,该死的回忆,打住!
打不住是吧?洗把脸,让自己清醒!别明知是万劫深渊,偏往里跳!
“有没有洗面奶?”我满脸油汗地问双手环着膝盖,脑袋低垂的子弹。
他慢悠悠地抬起紧收的下颌:“洗脸啊?”
“洗面奶在哪?”
“只有洁厕灵。你干嘛?疯了?有病吧你?!”子弹暴风骤雨地说,环顾被我翻搅地鸡犬不宁,乱七八糟的小店。
“看来你没病,我放心了。”我说,双掌摩擦,褪掉手心的污渍。
“再不跟你喝酒了!喝完酒变态!”
“回了!”
“你把我的猪圈搞的像战后灾区,你回了?”
我用后脑勺对他说:“勤劳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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