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暗流 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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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亦淅垂下眼睑,语气里几乎是含着铅的感觉:“您,怎么想到问我这个”

“没什么。只是觉得所有这些发生在你身边的事太巧合了。对于端木灿这个人,了解了一下,有了很大的兴趣。”

他用手指轻敲着茶杯,一副思忖着什么有趣事情的样子:“他当年可是你们学校轰动一时的人物啊尤其你和他的传闻,可以算是校园里的风流佳话了吧?”

末后一句,有着很明显的别有深意的喟叹。

亦淅的心,又被深深的刺伤了。

别人眼中的风流佳话,却是他和灿之间刻骨铭心的绝望之爱。

“不过,是一个对感情太过执着的人罢了”亦淅尽量淡化这个主题,装作极力掩盖伤心的模样:“用自杀这种方式来解脱,真正惩罚的就是活着的人”

“哦?有道理还得是个有心之人”陈至荣清瘦的脸,目光炯炯地撩了一下面前年轻人的微颤的面容:“看起来,他的生死之迷的确是件很有趣的事。值得用心研究一下。”

亦淅讨厌陈警官用这般戏谑式的口吻,谈论端木灿的失踪,脸上不免浮上了不满的神色。

他更担心的是,现在这位警官对于五年前的失踪之事,已经产生了过度的热情和好奇。这对于,已身处四面楚歌的亦淅来讲,可不是什么好事。弄不好,反而起到雪上加霜的作用。

“无论当时他是为了什么,至少现在端木灿已经得到了他一心想要的宁静生活。逝者已矣,就别让这些是非别再打扰他了”

亦淅对着陈至荣,深有感触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弦外之音,陈警官不会不懂,他已经察觉到了方亦淅对于这件事的讳莫如深。

“你和他的感情,还真是不一般”

陈至荣似是无意,又似故意地来了这么一句。

“他是我一生的挚友。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无论是生、或是死”

这话,虽说有点避重就轻,却也是发自肺腑之言;对于眼下的境况,这么说也是最恰当的。

他在心里未尝不暗暗嘲笑自己:当初就不敢当面承认对于端木灿的爱,到了现在多年过去即便灿已不在人世,他仍是不敢大方说出对方是他的一生“挚爱”。

自己的胆怯、自私、懦弱已经到了可耻的地步。

我鄙视你:方亦淅。

心里,有个声音在悠长地叹着

多年前,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已足够让人焦头烂额,没必要现在还拿出来凭添烦恼。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

自从林萱的事情发生后,亦淅就身不由己地陷入了一个怪圈:身边开始出现一个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这些人又都带着形形色色的目的;整日里晕头转向,不停地在解决麻烦,又在制造着麻烦。周而复始,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倒有逐步失控的趋势。

难道:命运的齿轮,自有它不可逆转的方向?

人定胜天?

想来,有点可笑了。

因为,今天遇到了深藏不露的陈至荣;与他短兵相接了几个回合,方亦淅乱七八糟的心情更加跌入谷底。

之后的工作时间,做什么都会觉得心烦意乱,无法集中精神。

今天,他格外需要冷静。什么人也不见,独处一会儿。

就好像小说里,修行的人要“闭关”一样。他现在,就想躲开所有人,重新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

鉴于罗修的“规定”,他特意打了电话过去:告知他自己今晚加班,亲自要安排一个很重要的商务接待活动,所以不能回去睡了。

电话那边,罗修倒是没有起疑,而是很关心地嘱咐:“多注意休息,按时吃晚饭”

“恩,我会的。明晚见。”

不是没有说过谎,但是对着罗修说谎还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极强的心理素质的。

挂断电话,亦淅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一口气。

对于突然多出来的一夜的自由支配时间,心里不仅有点意想不到的小小喜悦。

为了让谎言更像是真的,亦淅仔细筹划了一下,决定加班到十一点再走。

在此期间,他特意开了一瓶红葡萄酒:在办公室里自斟自饮起来。

由于长期的戒酒,已经有几年没有碰过任何含有酒精成份的饮品了。

所以,当酒液入喉时,鲜明地感到热辣的液体烧灼的疼痛——脸上,发烧似的在升温,头脑里一片轻云掠过

今晚,是个例外。

他想着灿。想起了那个风姿卓越,影响了他一生际遇的男子。

犹记得,初识灿时:无论是在学校的图书馆,还是教室,或是体育场;灿,都是一副郁郁寡欢,落落难合的气质。独自坐在一角,与世无争,与人无尤;完全和这个世界分割开来。既不去打扰别人,也不愿别人走近。

亦淅第一眼见到他,就被其深深吸引。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清新脱俗,又俊美阳光的男人呢?如同神话里太阳神阿波罗一样:分明阳刚的男性气息,又美得炫目。

作为同是男人,亦淅对自己的相貌向来是蛮有自信的。可是见了灿之后,他会不由自主地产生惺惺相惜的念头。就似水边的阿喀索斯,不小心爱上了自己的倒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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